我立即跟了过去,看到灵泽从白色罐中取出一截像草木根似的东西放到茶杯中,又将黑瓷罐中的琥珀色液体倾倒出来。

他端着茶杯在玄荼跟前以特殊的步伐转了几圈,右手捏着符纸,口中低声念咒。

停下脚步后,灵泽将符纸扔进茶杯中,草木根似的东西瞬间融化,液体转为淡红色。他将杯子递给玄荼,轻声说:“喝了对你伤情有好处。”

玄荼看了他一眼,接过来一饮而尽。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感觉他白惨惨的脸色立即有所舒缓。

灵泽又炮制两杯,只是没有加符,直接拿给阿黄跟王大柱。他俩乖乖地喝完,阿黄立马活跃起来,跳到我跟前转悠:“姑奶奶,我感觉头不晕身上也不疼了!”

“哎呀,你的毛都长出来了!”王大柱在旁边惊呼。

阿黄高兴得上蹿下跳,他还是挺宝贝自己这一身金黄色皮毛的。王大柱也明显鬼气充足,有活力起来。

我看大家都没什么事,心里也踏实下来,走过去悄声安抚灵泽:“这不怪你的,你也没想到会这样。”

灵泽眉目轻柔似杏雨梨云,浅浅一笑:“既然事已如此,我想应该跟大家有个交代。”

我使劲点点头:“好,我刚才跟花信风说了一些,现在就跟大家讲清楚吧。”

天道巡查这事既然已经影响到大家,就不能随便当没发生。再说这也事关身份之谜,说出来没准能集思广益。

我将事情前因后果,包括小七讲的酆都地府的恩怨情仇也挑重点讲了讲。玄荼眼眸微亮:“原来地府酆都还有这样的过节,以前还真不知道,难怪说活到老学到老。”

旁边对着小镜子梳毛的阿黄嘟囔一句:“玄先生你都老不死了,那不得学得没完没了,啥时候是头啊。”

欧阳道长在做笔记,花信风提醒他:“这可是不能外传的,不然小心你肉体魂魄都被灭成渣。”

“放心,我只是记下来自己看,绝对不叫第三人瞧见。”

孟青青以前其实对我们的事也是隐约知道一些,现在算是一次性获得前因后果。现在整个人都发懵,忽然醒过神般说:“木樨姐,那你岂不是阴间的鬼神?”

“前世,是前世,现在就普通人。”

“木樨姐你哪里普通?你这么好,不管木樨姐你是什么人,都是我最好的姐,我都支持你!”

孟青青说得理直气壮,好像我要上战场似的。就算说明了,她也不是很清楚我们要做什么,但这不妨碍她真情流露,这也是让我很暖心的点。

就在大家各种讨论之际,灵泽右手按胸向着所有人微微躬身,郑重其事地道歉:“对不起,本来是想从祈那里诈出来点情报,没想到会出意外。”

玄荼一脸故作惊讶:“天哪,你这么老实没有毒舌,待会儿不会再招来天雷吧?我可受不住第二回。”

灵泽瞪他一眼,微扬下颌:“我是看在欧阳跟孟青青的份上,毕竟他们都是普通人,你受伤要连累他们照顾,终归是个大麻烦。”

欧阳道长在旁小小声嘟囔:“我,我也不完全算普通……”他说到一半感觉到灵泽的瞥过来的眼神,后半句就咽了回去。

冬白走过来,晃着红茶杯:“哟,小蛇妖竟然还会道歉,吓死人啊!你看看你,从户嵬开始就惨兮兮,最连累人就是你啊!”

灵泽红眸冷瞥,俊容漠然,俨然是压抑着怒意。只是他什么都没说,转身向着门口走去。

我一看这肯定是气大发了,刚想跟过去劝两句。大门突然嘭的一下猛地推开,胡九风风火火闯进来。

“你们都在啊,正好抓了个俘虏给你们瞧!”

他快步进来,与此同时将什么东西扔进客厅。我一看,是个五花大绑的男人,头脸普普通通,身上的深色运动服皱皱巴巴。嘴巴里勒着布条,正像条蛆一样在地上顾涌。

胡九看到冬白在,有点惊讶,看向我。眼神里的意思自然是无声地询问这家伙怎么在这。虽说之前冬白帮过忙救过命,不过他还并不知道冬白留下来的事。

我简单说明了一下,仔细一算,加上之前混沌,玄武胆,冬白帮了我们三次。如果天道巡查这回他没说谎。

胡九揉着下巴上下打量冬白,狐媚的眼眸里满是不信任,不过仍然选择暂时搁置不谈。他抬腿踹了踹地上蠕动的男人:“这是抓到的俘虏,我已经审讯过了,不过这家伙嘴还挺硬,吐不出来多少有价值的,所以想让灵泽看看有没有办法。”

“哪抓的俘虏?又开打了?”我问道。

“手下发现地盘内有异常行动,我正好有空闲,就带人冲过去了,杀了不少,活口就抓到这一个,其他都跑了。”胡九说着不客气地往沙发上一坐:“是南宫那边的人。”

一听“南宫”俩字,我就想踩地上这男的两脚,狗东西肯定是又搞阴谋破坏了!

灵泽慢慢走回来,神色依然保持着疏冷。胡九也察觉到他状态不对,开玩笑道:“灵哥这是中了冰冻术?寒气四溢的。”

我朝他挤挤眼,示意别乱说话。

灵泽缓缓开口:“我正好炼了种秘咒,可以好好审一审,他会后悔出生在这世上。”

那无悲无喜的淡漠口吻听得人心里结冰。

第342章 生气的严重后果

胡九凑到我跟前悄悄问:“灵泽这是咋了?”说着还拿眼神瞟正准备开坛做法的某蛇妖。

我轻咳一声,现在也不好详细讲,只说刚才出了点意外,又被冬白给气了一下。

“啥意外?对了,之前我感觉有天道巡查的异动,就在这方向,不会是跟你们有关吧?”

“你猜对了,是有关,现在不好说,之后再讲。”

说悄悄话实在太累人了,不仅得压低声音还怕被别人听见。尤其灵泽时不时瞟过来的目光,赤裸裸地吃飞醋。我看他摆弄那些古怪东西时的手劲都加重不少。

胡九也感觉到,双手抄兜很自然地向旁边走开几步。

客厅地面上摆了一圈符纸,那五花大绑的男人躺在中间,他瞪着眼嘴里呜呜渣渣说不出话。灵泽瞥了胡九一眼:“把嘴里布条撤了。”

胡九揉了揉头发,吊儿郎当走过去,蹲下身将男人嘴里的布条扯断。这刚一扯开,男人立即破口大骂:“你们休想撬开我的嘴!我是绝对不会说的,绝对不会让你们得逞!”

“呸,有你后悔的,我告诉你,你知道这谁吗?”胡九朝后一指,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你死定了。”

男人狐疑的目光转向灵泽,哆嗦了一下,但还是颇有骨气地表示:“不管是什么,我绝对不会透露,你们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