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就受不了般打了个冷颤，白姐姐无奈地摇摇头。我猜胡九是因为灵泽刚将两族孩子救出来，在这人情面前他不好撕扯，只能说违心话。

灵泽没理他，继续说道：“白罗等人在用禋祭阵烧毁祭品供奉，方法确实独特。那就是将祭品照下来，阵法通过镜头将祭品神魂摄取，然后触动阵眼石生成焚烧的照片，之后祭品就如同行尸走肉。”

说着他从宽大的法衣袖内掏出几张照片扔在桌上，边缘有烧灼的痕迹，纸片泛黄。这应该是从手机里冲洗打印出来的。

那几张照片上是不同的人，有男有女，看样是顾客，背景就是便利店内部。他们共同点就是身上缠绕着火焰，仿佛从火中走出来的。

而面部表情没有任何痛苦或不适，反而嘴角都扬起热情又有些僵硬的笑。

照片看起来不像是正常拍摄，但也不是偷拍，很诡异。

比起人皮来，这东西我更不想看。

忽然间我想起个问题，这阵法是将祭品焚烧借此献给上天。那么这些人……

“死了。”灵泽语气平静：“生成这照片的当日，上面的人就会以各种意外惨死。那双煞鬼应该是得到过命令，若是最终不敌就将整个店烧毁。其余的都已经成灰，只有这点还能辨认。”

“好狠啊！”我愤愤道：“他们真是无恶不作，圈养魂魄，诱导人自毁，利用色相拐骗杀人取魂，现在又使这种手段……真恶心！”

而这可能只是冰山一角，还有更多的黑暗在后头。

我稍微平复了下情绪说：“一边干着坏事，另一边欺骗或者干脆策反了德发，将毒物掺和到奶茶里在这里贩卖。正面硬刚不成，就打算从内部瓦解。”

白姐姐神色严肃地点头：“木樨你说得没错，如果不是你们发觉异样，这事继续蔓延下去……不，说不定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必须抓紧时间彻查！”

“你说的证据是什么？”

胡九突然插话。

我也想起来，虽然这么可恶的做法在禹城找不来第二个，但好像没有明确指向？

灵泽笑而不语，只是将伪装手机翻过来，指尖在半烧毁的屏幕上轻点几次。屏幕竟然亮了，只是非常不稳定，像是接触不良。

尽管如此，我还是眼尖地发现屏保壁纸是张戏曲风格的人物像。而这人看着很眼熟……

啊，如芸！

之前在公交车上试图劫走我的煞鬼，如芸！

他的样貌挺有特征，扮相很有感觉，所以我记得清楚。穿着的是凤冠霞帔，不过他是旦角很正常。

壁纸旁边有小字写着粤曲《帝女花》，如芸。

果然就是他！

这手机是他的？

可我记得进去没看见他的身影，如果他躲藏在某处，不可能没看见我。还能一直隐忍着不出来？

白姐姐他们不是很清楚其中的缘故，我便将之前的事挑重点讲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那这就没跑了，不然天下哪里会有那么多巧合！”

白姐姐咬牙切齿。

我将疑问说出，灵泽笑着捏了捏我的脸颊：“寻常阵法为了加强作用，都会将制造者的物品放在阵中，用到这里就是将制造者的相片呈现出来，理解成变相的签名也可以。”

“啊，原来是这样！”

我明白了，制造出这个手机阵法的家伙是如芸，但使用它的却是白罗或者他的同伙。所以便利店里会有这东西。

如此一来，这确实就是南宫他们又一桩罪证！

第206章 关于地府的猜测

我们正分析着，花信风突然过来，他衣衫微微有点凌乱，领口还点缀着一点口红印。所有人都当做没看见，主要是现在没心情过问花边新闻。

“我刚知道出事了，情况怎么样？”他问道。

灵泽笑容满面：“你再晚来一分钟，一切就都分派完毕了。”

话里嘲讽意味浓郁，花信风有点不好意思：“刚才休息了一下，没想到会突然发生这些事，要我说，白小姐胡先生，你们的小崽子还挺能折腾。”

白姐姐面无表情：“不是我们的崽子，是族里的崽子。”

花信风吹了声口哨，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这么讲的。说起来，他除了信任灵泽外，似乎对其他妖啊鬼啊都是表面亲近，内在疏远。

白姐姐望向灵泽，神色满是感激：“没想到灵先生在千钧一发之际还能搜到这么多线索，我代表两族向灵先生表示诚挚的感谢！”

靠着椅子斜坐的灵泽微笑：“不客气，反正那些崽子不是我的人，慢慢找就好了。”

这话意思就是之所以能收集这么多线索，完全是因为店内没有自己人，不着急救。

白姐姐脸色发窘，尴尬至极。

胡九因之前欠人情的缘故也不好发脾气，憋得脸色发红。

我拿胳膊肘轻轻怼了灵泽一下，示意他多少顾及着点，毕竟白姐姐他们这次损失挺大。不仅内部出问题还有族人死伤。

灵泽果然有所收敛，郑重其事说：“还是好好查查吧，一个德发不要紧，只怕已经有很多德发存在。”

这才是最令人细思极恐的地方，明面上德发是被抓住了，但背后呢？是不是还有潜藏，是不是还有其他东西被侵蚀……

白姐姐低头沉思片刻，眼中神色凝重，忽然她起身向着灵泽右手抚胸深深鞠躬：“白茉莉恳请灵先生协助，对这些毒物没有人比灵先生更熟悉，也只有你能帮我们！”

说着她偷偷抬头朝胡九挤挤眼睛，后者满脸不情愿但还是站起来，学着白姐姐的举止躬身，语气倒是诚恳：“我胡九欠你的，以后一并补偿，请你帮我们渡过难关。”

“这也不仅仅是为了我们自己，对灵先生来说，南宫乃至万象都是不能放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