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弟子已开始窃窃私语,声量逐渐变大,都在猜测这到底怎么回事。乔语山道:“大家都继续忙吧,课业完成了吗?”

长老发了话,弟子们一惊,纷纷散去。

两人继续沿着走廊进入厅中,燕归星正要开口问话,才发现她们已经过来了,上前道:“乔长老,对不住,我失态了。”

作为掌门,不论遇到什么事情,在弟子面前都应保持冷静,而不是那般失控情态。

乔语没在意这小问题,只是笑道:“我的确惊讶,不过我有种预感,今日会让我震惊的事不止这一件。”

方才还是危险神秘的酌月堂主,转瞬间变为“死而复生”的师妹。这现实也让人难以置信。

她有所预感,这女人身上藏着什么秘密,可能会引发更大的震动。

南鸢环顾屋中:“大师姐和...炎玉师妹都在,这真是难得。”

乔语山走到云烬雪面前,笑道:“道韵。”

云烬雪眼圈泛红,起身道:“乔长老。”

她心窍震颤,总想躲开那双温和视线,但还是忍住了。

两人没有说话,可彼时对视的短暂时间内似乎又交流了许多。

最终,乔语山拍拍她肩膀:“没事。”

已经发生的悲剧无法改变,过往所有悲痛凝聚为这两个字,帮着她卸去自责重担。

云烬雪鼻尖酸涩,忍住哽咽,只是又轻轻叫了句:“乔长老。”

原著大师姐为什么会走向那么极端的路呢?

只要她抬头看一看身边都是怎样包容,怎么将她当亲女儿疼爱的亲人,哪还会扭曲至此。

等她们都平复一些,燕归星才上前道:“事关重大,还请长老移步议事堂。”

乔语山道:“好,我先带南鸢过去。”

两人先行离开。燕归星又向亭外一位弟子道:“辛苦去叫一下王开济,让他直接去议事堂。”

那弟子领命,转身离去。

燕归星回到亭中,柔声道:“这里太乱了,师姐来跟我换个地方商议事情吧。”

见她要来扶自己,唯恐她担忧过头,云烬雪立刻道:“我现在真的没什么事了,归星不用过于担心我。”

燕归星轻声道:“师姐别动。”

手指搭在她腕间,又纵着灵力看了一圈,紧蹙的眉头始终没松开:“不必多说,待会让开济给您彻底检查一下。”

云烬雪知道逃不掉了,疯狂在脑中编着对策,好让事态不那么激化。

压着火气,燕归星又看了那红衣人一眼,转身在前方带路。

几人都来到议事堂。大厅开阔明亮,地板铺墁精细打磨的方砖。中间有张圆桌,十步外是张山水鸟雀的屏风,拦住过于热烈的日光。而屏风上头居然真的站着三只飞鸟。

那两人已先行坐在一角,燕归星抽出张梳背椅,放上软垫:“师姐坐这里。”

这小心翼翼的动作,云烬雪怀疑她将自己当成什么易碎瓷器,有些哭笑不得,还是道:“多谢归星了。”

江炎玉跟在后面,缓慢走入堂中,顶着瞬间看来的几道视线,没有落座,身子后倾靠着墙壁。

燕归星也没有坐下,而是站在云烬雪前面,身板挺直,目光沉静,看向江炎玉,似在沉思着什么。

屋中一片寂静,就在这时,脚步声从外头传来,夹着王开济的嗓音:“掌门叫我做什么?”

这一进来,看见整整齐齐的人,让他惊的顿了下。

瞧见云烬雪,他笑道:“大师姐来了。”

视线顺便移到身边:“咦?这是...好眼熟啊。”

燕归星道:“开济,过来帮大师姐看看身体。”

没在深究那是谁,王开济应道:“好嘞。”

他白袍如飞,背着药箱在云烬雪面前蹲下,顺手抽个小凳子垫着屁股,挽袖:“师姐,冒犯了,请您把手伸出来。”

揉揉手腕,如今这情况怕是躲不开,云烬雪只好展出一截瓷白手腕。

从药箱中翻出片薄纱步,垫在腕上,搭着三指,只刚刚试探,便是猛皱眉头。

堂中气氛凝滞,化为明显的两派。江炎玉站在众人对面,默然承受着那些打量视线。

起初的震惊到现在又酿成了惋惜与愤怒,都在心里明白,她恐怕不是故意走上邪修这条路,但敌人就是敌人,曾经是朋友的敌人更加危险,所以都纷纷防备起来。

时隔那么久的再次见面,并无寒暄。

到这会,燕归星也已整理好思绪,向那边道:“酌月堂主已经在很多年前就上位了,但那个时候你还是神极宗的弟子。”

江炎玉并没有任何犹豫的回答:“我是重生的。”

云烬雪见王开济越探越震惊,还在想着伤势怎么瞒过去,闻言,吓的思绪全部乱掉。

这居然也直接说吗?

其他人倒没有很惊奇,主要是因为江炎玉说的太平静,加上这事过于离奇,她们并没有第一时间相信。

燕归星道:“你是重生?假设你所说为真,可那个时候你实力就算再强,也不可能攻入颠红堂,打败潘波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