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云家家大业大,想要什么东西不简单?人家方法多的是,像我们这种散修,只能老老实实自己去寻喽。”
楼梯上传来一道慵懒女声:“奇巧树妖藏匿于大延林中,想要找到,这不是各凭本事吗?自己无用,找那些乱七八糟的理由做什么。”
众人望去,只见一位抱着胳膊,臂弯间插着一把长刀的红衣女子从楼梯上慢慢走下来。
她身形修长,腰间细细扎着黑色腰带,在腰上绕了几圈后多出来一截,在身侧晃荡。
女子行步缓慢,衣角飘动,唇角含笑,眼中却是一丝笑意也无。嗓音虽好听,话语内容确实不阴不阳。
“家里就是富有怎么办。我自己的资源,我就是给狗用,都不给外人。想要的话自己去找,或者凭本事投个好爹,只会拈酸可对修行无益。”
听闻这话,方才说些酸言的修者都猛灌口酒水,静默不语了。毕竟方才也只是一时情绪到位才脱口而出,此番再言,就是当人面说难听话了。
再者,就是那年纪轻轻的红衣修者,为什么会散发出比颠红堂的人还要沉重的压迫感呢?
江炎玉故意晃过了整个大堂,才走到云烬雪面前,清脆叫道:“师姐。”
众人又是一惊,再细细瞧她。都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前几年云鼎新收的另一位掌门弟子江炎玉,以最后一轮弟子对决赛上三息两招一炷香击败所有敌人而闻名修仙界的新秀,也正是云烬雪的师妹。
不过,这两人的性格还真是天差地别啊。
云烬雪向她点点头,对堂内官兵道:“妖已抓到,过来将之重新捆缚吧。”
那几位怔愣的官兵才反应过来,慌忙收刀入鞘,将油布与铁链重新捡起,过来将鼠妖再次五花大绑的缠住。
那鼠妖眼珠滴溜转,还想再逃,一个转身,雪亮刀锋横在他眼前。
顺着刀身往旁边看去,艳红女子挑眉道:“我不是很想碰你,更不想我师姐再碰你,所以老实一点,否则腿削掉。”
她说的轻轻巧巧,鼠妖却仿佛已经感受到双腿断裂的剧痛,抖了抖胡须,站立不动了。
云烬雪问向那为首的官兵:“你们要将他押向何处?”
官兵收紧铁链,拱手道:“回仙君,要去京城的妖鬼监察处。”
云烬雪道:“我帮你们一起押送过去吧,此妖狡猾,恐怕会趁人多时溜走。”
那官兵大喜:“今日真是在下有幸,得仙君您相助!”
云烬雪道:“无事,出发吧。”
忽然,一声叮铃,从上方传来。
几人抬头,只见一只羽毛丰满的五彩鸟儿从四楼飞下来,悬停在云烬雪面前,口中叼着张香气逸散的信件。
四海珍馐的三楼,有钱之人就可以使用。但四楼,却是专门预留给某些大家族的,只有那些非常有钱有权有势力的人,才有机会拥有。
云烬雪将信件拿下,飞鸟叫了两嗓子,喜悦至极。
这样的大动作之下,才让人发觉它居然是一种机关术。
仔细去看,能发现它的身子不过是由纸张,木料拼凑出来的,只是工艺过于复杂精细,才会看起来与真鸟相似。
云烬雪打开信件,那香味更浓重一些,却并不让人窒闷,反而神清气爽。
定睛看去,只见信上写着一行字。
中州权飞瑶,请道韵仙君来权家临仙苑一叙。
权家这两个字,让云烬雪有些小小吃惊。
在原书中提到的九大世家中,中州权家是最为富有,最为强大,最有权势的九大家族之首,而这权飞瑶,是最受宠的小女儿。
在一家子荣宠之下长大的小女儿,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被养的骄矜又高傲,在这份可以称之为邀请函的信件里便可见一斑。
毫无寒暄,毫无礼数,甚至权飞瑶的前缀直接是中州。而话语间虽是用了请,却又隐隐含着命令或施舍,似乎这般动作是给了她多大面子,不来就是道韵吃亏一般。
当然,权家再如何厉害,都无法高过原作者对魔物的设定,是以这些世家于人间再怎么兴风作浪,后期都被反派一手扬了,灰都没剩下。
此刻出现在这里,大概也是为了奇巧,毕竟权家人本来就擅长各种机关术,肯定不会放过天生就会摆动机关的奇巧树妖。
江炎玉也过来看了眼,似笑非笑道:“呦,大人物啊。”
云烬雪道:“这你也认识啊。”
江炎玉道:“我怎么会认识?是听说的。不过,我还听说这人的另外一件事,说她对自己的亲姐姐有非分之想。”
这事...也确实存在。
不过不是亲姐姐,而是权家家主的私生女,名叫权丹秋。
她是权家主与一位侍从所生之女,生来就是凌厉性子,不愿受屈辱,在发现自己妹妹对她有某种不太妙的想法时,便连夜逃跑了。
云烬雪轻飘飘瞥了小反派一眼,曲指将她脑袋弹开。
这种八卦倒是听得多。
不过,先不说世家最后灭亡的事,要说这权家和小反派,还真有那么一点点关联,此刻先按下不表。
权贵邀约,本是一件好事,但云烬雪不会去。
并非是因为对这封信言辞间的傲慢不满,而是不想和权家人沾上什么关系。
因为原著中就有提到,权家人极爱记仇,芝麻大小的事情都不会放过,若是没有必要的利益纠葛,还是少去接触为好。
否则一句不满,引来这般强大家族的报复,可不是闹着玩的。
正纠结要如何回复,??江炎玉瞧出她不想去,便将信件抢来,用刀尖在上头刻下两个字,又塞回那飞鸟机关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