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由心生, 所以滚滚长成自己的模样,那么悠悠……只会是缩小版叶篱的模样。

现实中她们是妻妻,系统里滚滚和悠悠是伴侣。

不对……应该不止这些才对。

闻簌脑袋里被许多记忆堵住, 暂时没办法凝神思考,只好分神与滚滚聊一聊缓解一下:“滚滚, 你从什么时候知道悠悠是篱篱的系统管家的?”

“上次,亲亲在篱篱面前唤醒我查询系统任务的时候,那时候篱篱也在查阅她的任务。”滚滚想了想, 解释道:“那时候我和悠悠才彼此相认哒。”

闻簌眉间拧成川字, 几乎在瞬间捕捉到重点:“你说篱篱那时候还有系统任务?”

她的任务不是早在解决掉白家的事便结束了吗?

夹杂着寒意的风吹得闻老师打了个寒战,脑子霎时清明许多,她发现一个之前忽视的细枝末节。

对于任务与白槿涵有关这件事,叶篱几乎是缄口不言的。在叶篱家那次的吵架除外,可那一次,叶篱说的也是……是又如何!

以叶篱沉默代表不承认的表达方式,其实她的任务与白槿涵没关系?!

那么她为什么宁可让自己误会,也要费尽心机地隐瞒自己?

只有一种可能, 叶篱的系统任务, 与闻簌有关。

手机再一次亮起, 黑暗中,来电的名字格外抢眼, 就像她的人一样, 轻易便能占据闻簌全部的心神。

闻老师终于接起, 电话里,老婆急切地声音自听筒传来:“这大晚上的你去哪里了?!”

闻簌没吱声。

“闻簌?”胡思乱想的姑娘没听到闻簌的回应, 语气更加急迫:“你在哪?是不是受伤了?我现在去找你!”

“没有的。”闻簌轻轻地吐出一口浊气, 尽量让自己语气平稳地道:“你别担心, 别乱跑,我马上就回去。”

敏感的姑娘却还是发觉到闻老师的不对劲:“那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10分钟内。”

闻簌给出明确的时限,总算安了电话那头姑娘的心。

“好,我等你。”叶篱叮嘱道:“你注意安全。”

闻簌应声后,挂断电话,攥紧的拳头这才缓缓地松开,对系统道:“滚滚,你之前说,悠悠的宿主一意孤行,对系统的指示视若无睹,是指篱篱一直不愿意主动完成任务吗?”

“是的。”滚滚当下很诚实,竟没有用需要宿主自己探寻的说辞来敷衍她:“悠悠说她的宿主总是做出放弃甚至违背系统的任务指示的行为。亲亲,您可以劝劝篱篱吗,让她不要总是为难系统啊。”

闻簌没有立即答应,一边加快步速踏上回程,一边追问道:“那篱篱的生存时长是怎么算的?”

“具体的人家也不知道呢。”滚滚今天耐心极好,事事有回应:“亲亲需要我去问问悠悠吗?”

闻簌一路疾步,有些喘,此时也不与系统客气,直接地道:“辛苦了。”

滚滚曾说,不同的系统,任务和生存时长的关联方式是不同。

闻簌此时行动迅捷,思路也转得飞快。与生存时长挂钩的方式无非两种,一种如闻簌这般做加法,另一种,便是……减法。

闻簌不敢假设叶篱的系统是不是在做减法。她希望是她想偏了、想歪了、想多了、想错了!总之,一定不要是减法,苍天在上,神佛保佑。

闻老师喘着粗气回到住处,她的姑娘已披着外套在门口焦急地等她多时,此时见闻老师全须全尾的回来,不禁松一口气。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了?”

闻簌稍微调整一下呼吸,拿出手中捏着的字条,道:“去取这个。”

字条被闻簌刻意揉搓过,那排小字早已看不清晰。面前的姑娘盯着闻簌掌心中的字条,眸中有暗光一闪,被闻簌细心地捕捉到。

“你去取它做什么?”

“想知道你许了什么愿。”闻簌握住叶篱微凉的手,温声道:“万一不用麻烦神仙,我便能帮你实现呢?”

“那你觉得你能帮我实现吗?”身旁的姑娘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拉着闻簌进屋道。

生死与共。

想起这四个字背后的重量,闻簌不禁心口一颤。

她心爱的姑娘,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坦然面对的?

“我更想……你长命百岁。”闻老师压抑着心底漫上来的酸楚,强迫自己不再胡思乱想,镇定心神道。

“醋醋,我记得你说过,人生旅途长短不可控,活在当下才最重要。” 叶篱脚步停下,转身直直地凝望着闻簌,目光潋滟,声音柔柔地道:“从前我不懂,但现在我却不能更赞同。生死与共,便是最圆满的结局了。”

如果这样的圆满是要靠另一个人无止尽的牺牲换来,闻簌宁可不要。

“快去洗澡,明天还要赶早班机。”叶篱在闻簌的手腕上拍了三下,轻声道。

眉目如画的姑娘,眸中云开雾释,露出远山青色。闻簌却被叶篱这释怀的模样刺得心中一紧,想都没想便拥住她。

如今,只有用力的,实实在在的拥抱才能令闻簌定心。

千帆过尽后,倘若是再一次的失去,饶是心志坚毅如闻老师,也难以承受。

节目组的镜头之下,许多话不能问出口,闻簌心如悬旌,却不舍得打扰身边困倦的姑娘,嗅着近在咫尺的木质香气,只放缓呼吸,静静地捱了一宿,抱影无眠。

第二日在飞机上,闻簌借着闭目养神的功夫,暗自唤醒系统求证,果然得到了最糟糕的答案。

“亲亲,悠悠说,篱篱的生存时长是递减的,如若不能完成系统任务,将会扣除生存时长。”

闻簌的眼皮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对滚滚道:“她最近一次,是不是……被扣除了6个月的生命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