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1)

缓过神来的时候,富人家的太子爷陈思科,已经抱着一只白色的头盔回到房间。

他表情有些惶恐,只颤抖着把东西交给简云闲:“不会……不会是我的头盔害死了小清吧……?”

简云闲没有给他答案,只是委婉地朝他笑了笑,似是安抚,又像在给他答案,情感细腻得让易鹤野都羞愧难当。

易鹤野不爽极了太会装了,要不是自己职业素养过关,保不准也得被他蒙骗了双眼。

简云闲拿到头盔的第一时间,就把东西交给了易鹤野。

易鹤野接过东西,快速检查起内部顶端数据接头这是连接人体脑机接口的输入端。

人类在经过开颅手术、或是皮下注射植入脑机芯片后,会在头部靠近芯片的位置开一个小孔,再植入一个类似于USB插孔的脑机接口,以方便连接各种数据线。

易鹤野为了操控义肢,不得已在右耳根处开了个小口,但这不妨碍他十分讨厌人大脑被入侵的感觉,也讨厌防尘塞带来的异物感。

眼下,易鹤野在数据接头的顶端,发现了肉眼几乎无法看见的焦痕像是电流留下的痕迹。

这个痕迹极其微小,却没能逃过猎手显微镜一般的眼睛。

易鹤野拍下两照照片,面无波澜地举起头盔:“调查结束,撤退吧。”

他在陈思科震撼的目光中起身,毫无感情道:“死者死于电击,其他几人不出意外也是同样的结果。”

身后,陈思科听到之后,面色瞬间苍白起来:“是……是头盔吗?是我的头盔把小清杀死了吗……?”

易鹤野转头,看着他的表情,皱起眉。

是,如果你们不玩游戏,如果你不给她头盔,她就不会死。

答案其实很简单,但易鹤野看了眼这个憔悴得满眼血丝的少年,还是撇开了目光,没有说话。

他转过身,把少年的眼泪关在了门后,加快步子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的前一秒,一根黑短的小腿伸进来挡住电梯门,接着,小云朵肥硕的身子便挤了进来。

看到身后不紧不慢跟来的简云闲,易鹤野才明白,小云朵这么大阵仗,是为了帮主人开道。

易鹤野皱着眉打量了一下简云闲,此时这人的表情依旧是从容又坦荡,仿佛方才细腻情绪,只是一场不带下舞台的表演。

这就是AI的恶心之处。易鹤野烦躁地抽出一根烟来,叼在嘴里,含着,不点着。

简云闲弯着眼看了看他,问:“不查了吗?”

易鹤野:“死于头盔,这就是真相,还查什么?”

简云闲笑道:“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易鹤野当然知道这个案子截至目前仅仅只进行到了最浅层,确定了死者的死因。

而更深层次的问题,是意外还是他杀?选择这些人是巧合还是必然?他们玩的那款游戏,和案子有联系吗?如果是他杀,那凶手又是谁?又有着什么样的目的?

这一切都还不得而知。

易鹤野烦躁地咬了咬嘴里的烟,烟草味爬上了他的舌尖。

易鹤野轻轻磨了磨牙尖,说:“这些足以证明凶手不是我,就够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脑海里闪现过陈思科憔悴崩溃的表情,嘴里的烟草味就突然苦了起来。

易鹤野依旧皱着眉,将烟蒂扔进垃圾桶里:“人类的事情我不管。”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异常,小云朵罕见地主动起来,蹭了蹭他的裤腿。

易鹤野真的不太喜欢带毛的动物,但这回,他低头看了一眼,小云朵也正用黑豆豆般的炯炯有神小眼睛看他。

于是他趁简云闲不注意,伸手撸了一把它的羊毛。

好软。易鹤野大受震撼。

说到底,他依旧是个没有感情的冷血猎人,等走进停车库的时候,杂七杂八的情绪苗头已经彻底被他掐死了,满脑子又只剩下捕猎的事情。

停车位前,两个小机器人正勤奋地帮简云闲擦车,看到车主归来,放了一首轻快的《恭喜发财》。

易鹤野出于职业习惯看了它们一眼,想看看有没有能找的茬,结果还没走近,小机器人就被他身上强烈的杀气吓到,争先恐后躲到了柱子后面。

简云闲走到柱子后面,往小机器人手里各塞了五十元,还温柔地摸了摸它们的脑袋,像是在安慰。

小机器亮起了愉悦的蓝光:“谢谢您!祝您生活愉快!”

易鹤野回头瞄了他一眼,就听身后的人开口调侃:“我这个监护人当的,可真是把自己都赔进去了。”

易鹤野嗤之以鼻:“那是你自己上赶着的。”

但是说归说,下一秒还是“叮咚”一声,打了二百五过去为了全方位无死角地埋汰他,易鹤野心甘情愿多花点冤枉钱。

片刻后,启程,

易鹤野坐在副驾驶,看着车翼徐徐展开,空中车道的视野足以让他鸟瞰整个城市。

脚下,大厦高楼、光轨电车、路上行人,一切匆忙有序,不会因为一个少女的死亡而停滞半分。

呼呼的冷风吹过,耳廓上,打耳洞的地方阵阵刺痛着,让他再次产生叫人羞耻的兴奋,那种生理上无法克制的兴奋。

其实这点程度的疼痛,早已经满足不了他了。但他还是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确定是真的“没反应”,才松了一口气靠在车座上。

一抬眼,正巧对上简云闲看过来的目光,此时的易鹤野就像意yin被突然抓包的青少年,慌乱又羞恼地撇开脸去。

他的脑子里闪过在这人面前吃过的种种亏,此时,他对这个家伙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