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策踏进房屋的一只脚进也不是,出也不是,他讪讪地杵在原地进退两难。

察觉到他的存在,烛火前撕书烧纸的人,扭头“阴恻恻”回头掀了掀眼皮:“回来了?”

语气有点阴森,卫策一激灵,压下拔腿就跑的冲动,严肃脸:“回来了。”

顾承泽虎着脸烧纸,瓮声瓮气:“嗯,回来就去把以色待人的那几个东西都丢水里凉快凉快,免得云栖国日后无人。”

震惊!世子疯起来竟然连自己都丢?

顾承泽话音刚落,便见属下一脸“世子,你疯了的表情”,他脸色又沉了几分:“是今日在亭中搔首弄姿的,”

怎么会有这种蠢东西,愚不可及!

蠢属下终于反应过来他是在说谁,他脸上一变:“世子,他们父亲……”

顾承泽指尖一推,烧完最后一张纸,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打断他的话。

“公主都抢了,你怕他们?”他理直气壮。

卫策:“……”

这话好像有点道理,他小心翼翼打量了两眼顾承泽,迟疑开口:“那您和长公主?”

“我们之间有什么吗?”

男人倏然抬头,目光冰冷犹如利箭,狠狠射向卫策,脸上却挂上一抹微笑:“说说看,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嗯?”

“没……没有……”

那笑,怎么看都比较阴间,卫策紧张得直吞口水,连忙夹着尾巴走人,直觉告诉他,再哔哔一句长公主,进水里的就不只有那些官家子弟了,还会多个人头。

男人幽幽收回视线,不悦地抿着唇,心里有口闷气又说不上来,只能干憋着,想要发/泄,又找不到突破口。

烦躁!

都是因为那女人,顾承泽不明白,是他自己说断绝关系,为什么现在反而有些后悔。

他不是一直讨厌她的纠缠吗?

云渺松窃喜的神色一直在他脑海中回放挥之不去,好似一颗种子注入心头,生了根,发了芽,逐渐成型,他却处于懵懂时期,不知如何去培育,只能任由它犹如杂草般乱长……

……

避暑山庄发生一件怪事,十几名公子一夜之间不幸落水,临近后半夜才被巡逻的侍卫发现,侍卫们大吃一惊,赶紧把人救上来禀报给诸位大人。

翌日早朝,很多朝臣请假回去照顾儿子,连云永斌都惊动了,作为一个体恤的好皇帝,云永斌亲自去慰问他们,并下令严查,一定要找到凶手!

敢当着天子的面作乱,活腻了。

谁知连续几日下来,甭说凶手的影子,毛都没见到一根。

问那些受害者,他们更绝,直接说自己与见了鬼。

众人嗤之以鼻,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放肆!怎可提这种晦气之物?”

直到某日夜里,落水之人心态刚刚好转,再次落水。

众人:“!!!”

几乎所有守卫都在巡逻,竟然没发现一点踪迹,若说是人为,那得是何等高手?

想都不敢想。

难不成,真的有鬼?

一时之间,一些意志不坚定的官员开始惶惶不安,怀疑避暑山庄内真的有鬼!

殊不知,确实有鬼,却是人为捣的鬼。

夜星高照,树叶沙沙作响,一道白色身影犹如无常一般,轻飘飘落在院子内,人徘徊在门口已经等候多时,见他回来松口气,连忙迎了上去,口中碎碎念:“主子啊,您犯不着和那些男人置气吧,有什么事情,害的从根源解决问题,莫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骨。”

男人大晚上做坏事穿着明晃晃的白衣,月光倾洒在他脸上,他面若玉冠,淡雅如雪,姿态恹恹不是顾承泽是谁?

穿这么明显的颜色,愣是没被巡逻侍卫发现,卫策也不知是应该崇拜自家主子武艺高超,还是鄙视那群人眼瘸。

这位祖宗已经作天作地好几日了,作为直系下属,卫策深受其害,每日都盼着他早日解开心结,恢复正常生活。

每日躺着喝药有吃有住不好吗?

非要和人家那几位公子过不去,尤其是那太傅家的,叫什么来着?

哦……诸顺,他下水更勤快,可怜的少年,近几日都不曾下过床,稍微好转,就被丢下水,连续几日,瘦了好几斤,脸上的婴儿肥都瘦没了。

这段时间,卫策也晓得是与长公主恼了矛盾,亲眼见证了自家主子造孽的全过程,起初是他办事,后期顾承泽嫌弃他办事速度慢,还畏手畏脚,便开始不顾身份做起偷鸡摸狗……呸,那叫为爱封魔。

可长期以往这谁受得了啊,冤有头债有主,有本事你去霍霍人家长公主啊。

当然,这句话卫策憋了好几日都不敢说,深怕被殃及池鱼……

此时此刻,男人根本懒得理会他那怨念的眼神,直接越过他打算回屋。

“主子,您……要不……去见一见长公主?”

顾承泽脚步一顿,卫策知道有戏:“没理由您在这心情不好,她没心没肺对吧?”

顾承泽若有所思,终于赏给他几个字:“说的有几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