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土尔扈特部的汗王渥魃希,将率领自己鹰部所有的勇士,成为堵截俄罗斯帝国追兵的断后人马,为保我部落子民平安迁徙,我们将全心搏杀,以命为墙,誓死而战!”
“誓死而战!”
“誓死而战!”
“誓死而战!”
一声声吼声,冲破云霄,天际苍鹰清啼,息息不绝。
她看着身边人眼中跳动的火焰,举起了手中的酒坛,亮丽的嗓音传入人群,“我,土尔扈特部的王妃叶灵绯,以我的性命护卫我的丈夫,生死相随不离不弃,愿神灵护佑我土尔扈特部。”
“神灵护佑土尔扈特部!”
“神灵护佑土尔扈特部!”
叫喊声中,她听到了一声耳边回荡的温柔,“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这样的承诺是虚幻而可笑的,世间不可能有真正的生死相随,更不相信所谓的不离不弃。每每看到书中电视中的深情对望,她只觉肉麻。但现在,追兵在后,生死未卜之下的一句平淡话语,她终于明白了这短短八字中的含义。
生相随,死不弃。
生同路,死同椁。
狠狠饮尽的,是壮怀激烈,是誓死抗敌,更是温柔承诺,爱意镌刻。
酒坛碎裂,满地酒香,战马嘶鸣,壮士气昂。
一只火把伸到她的手边,渥魃希目光遥指汗王宫,“烧了它。”
烧了汗王宫,烧掉土尔扈特部数百年基业,烧掉他们存在过的历史印证,烧掉所有人心上存在的压迫,也烧掉了所有的牵挂和记忆。
她拿起火把,毫不迟疑的抛向汗王宫的位置,火把沾染上地上的酒液,刹那升腾起数丈的火苗。
火光中,她看到了渥魃希眼中的解脱,看到了所有壮士心中的决绝,噼啪的炸裂声中,她跳上他马背的前坐,在被他胸膛温暖的刹那,低声重复着那句话,“生死相随,不离不弃。”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问我是不是快结束了,我的回答是:是的。
大概不到一个星期的稿子了吧,顶多也就是几天了,就发完了。
☆、归程决战(一)
他们毁掉了土尔扈特部不能带走的所有东西,在火光冲天中急行。这是部落中最精锐的部队,是直属于汗王指挥的部队。
急行,只有匆匆的马蹄声,追赶着前方已行走了数日的部落人马,除了短暂的休憩之外,再没有任何多余浪费时间的举动。
一连几日,他们不断的收到策伯尔传来的消息,大部队在行进的过程中不断遭受到了小股兵力的阻拦。
对于策伯尔和巴木巴尔以及书洛麾下的兵力而言,这样的堵截并不足以为惧,但是对于拖行着的男女老幼的部落,骚扰却拖慢了他们行进的步伐,让本就迟缓的行进更加的阻塞。
本是大队人马护卫着族人行进的保护圈,因为这样的骚扰,导致策伯尔领军在前面开道迎击,书洛、巴木巴尔和舍楞三面保护,后方则彻底的空虚了。
渥魃希一直在紧追,沿途随处可见被舍弃的装备物资,凌乱的散满了地。
此情此景,叶灵绯的心也不由紧紧揪了起来。
她知道,在起兵开拔的时候,渥魃希就有过命令,只带最重要的东西,其余一律舍下,可是现在眼前的,几乎是衣物、包裹最重要的贴身物品了。这种状态下,可见族人是如何的拼死逃亡的状态了。
雪地上,还有残留的马蹄印,黑褐色的血迹印杂乱着,她的心开始惴惴不安,越跳越快。
一切,都足以证明策伯尔的大部队,是经历着怎样的惨烈厮杀,才走到这里。
俄罗斯帝国的追兵有这么快,竟然超越了他们的速度,追上了行进间的族人,还是?
耳边,依稀听到了呐喊声,兵刃交击声,悲鸣声,呼号声……
不等她反应,身边巴特尔已低呼出声,“汗王!”
渥魃希一语不发,双手一抖马缰,马儿放开四蹄,奔向前方。叶灵绯的手,不由自主的摸向腰侧,将火枪牢牢的攥在手心中。
她没有听错,是人马交锋的声音,不仅仅她,所有人都听到了。
能够感受到,身后人瞬间爆发出来的汹涌杀气,这种情绪影响了她,也影响到了所有长途追踪而来的鹰部勇士。
一件冰冷的铁甲兜头笼下,沉重的压上她的身体。
“马交给你。”他的声音,只有这淡淡的四个字。
交予她的又何止是驾驭马匹的信任,而是将他的性命全然的放到了她的手中,两人一骑,她为他驭马,他护卫她安全。
她一直追求的,一直想要的,就是并肩而战,共同进退,她感激他懂她,明了她的心思。
手腕一抖,马儿四蹄腾飞,冲在队伍的最前方。
人群的厮杀声叫喊声连成一片,她看到了整齐的马队,精良的马靴军装士兵,在疯狂的追杀着。
土尔扈特部的士兵从马背上坠下,那只马匹队伍,犹如钢铁铸就的战车,齐整整的推进,手中的寒光闪烁着吞噬魂魄的力量。
没有火枪,仅仅是靠着手中的冷兵器,这样的推进速度,这样的战场追杀,让叶灵绯顿时惊愕。
在她的想象中,没有人能在马背上抗衡土尔扈特部,因为这是一只骨血中流淌着彪悍和热血的民族,可是眼前的景象,让她不由的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她看到,巴木巴尔勇猛的在马背上扑杀,犹如雄师的怒吼,翻飞着的武器,砍杀着眼前队伍中的人,但是他身边的土尔扈特部勇士,在一个个的倒下,苦苦支撑。
血花四溅,人影落地,没有漂亮的招式,一击致命,凶悍中透着拼死的惨烈。
马队上的人变换着队形,完美的驭马技术再一次展现,身后的人解下火枪,平稳的端在手中,瞄准了场中最英勇的男子。
这样的技术,这样的精良装备,叶灵绯脑海中的书忽然翻到了某一页,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