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渥魃希,你们不是自称苍狼的后裔么,那你到了十五的晚上会不会对月空嚎?”
“想知道我会不会变狼,那你等十五的晚上,看我如何收拾你!”
“就你?只为了零点八秒的极致享受吗?”
“你越来越挑衅我的男性的尊严了。”
“男性的尊严可是用某个部位的能力来证明的,有本事你来啊?”
“等打完这场仗,我会让你比土耳其的军队还惨烈。”
眼角,缓缓的滑落一滴眼泪,落到地上,无痕。
皮靴停在她的面前,遮挡了唯一一缕月光,阴影打上她的脸颊,慢慢蹲□体,“你还好吗?”
睫毛未曾颤动一下,目光依然定定朝着那个方向,似乎穿过那身体,还看到了月色明亮。
泪水,再度滑落一滴,极其缓慢的爬过眼角,在清秀的脸颊上留下它存在过的痕迹。
“我给你敷药。”他的话没有在激起半分涟漪,地上的人依然一动不动,不理会,不回应。
他轻轻叹了口气,小心翻动她的身体,她听之任之,似乎他触碰的根本不是她的身体,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伤口又深又长,凝结的血液粘连着破碎的衣衫,根本无法分开。他皱了皱眉头,一点点的剥离碎裂的布片,露出下面的肌肤。
青紫肿胀,黑色密布,被抽开的伤口没及时处理,一道道在肿起后炸裂,将原本就狰狞的痕迹变的更加深入,一个个张开的大嘴恐怖的连他这久经沙场的男子都忍不住的别开脸。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他压低声音,布团伸到她的嘴边,“要是受不了你就咬着。”
没有回答,地上人的灵魂仿佛离开了身体,丢下一具躯壳不带生命气息的躺着。
他抓着布团的手停了良久,才无奈的放下,将布团放在她唇边的位置,摇头拿起了瓶子。
酒精刚刚沾上身体,皮肉在刺激下恐怖的抽搐着,紧绷,颤抖,就连他都能感受到那身体上的疼痛,这种生理反应是无法控制的。
可就是这样,那地上的人依然没有反应,不叫不闹,甚至连半分表情都吝于奉献,只呆呆的盯着窗外那缕明月光。
每一次触碰,那皮肤就疯狂的抽搐,数度让他停下手中的工作,看看地上的人,强硬着心再度重复这样的动作。
就在这缓慢的进程中,他终于将她背上的血污洗清,露出了干净的皮肤。但是洗过后的肌肤,比之刚才更加的恐怖。
血痂被剥开,嫩生生的肉张开嘴,吐着血丝,密布整个后背。
他将药一点点的撒上她的后背,清香的味道散开,那地上的人终于有了些许的反应。微微眨了下眼睛,一串泪水滚落。
远处,轻柔的音乐飘渺悠荡,若隐若现的传来,天边的云慢慢飘来,遮挡了月光,天空中只余几点星子,艰难的露出微弱的光。
干净的棉布裹上她的身体,他慢慢站起身体,“明天如果有空,我再来看你。”
已经不期待她的回答,他走向门边。
“等等。”如蚊呐的声音让他几以为自己听错了,身体微怔了下,还是转过了头。
与地上人的目光相触碰,他才确认自己刚才不是幻听。
“能帮我把手弄下么?”叶灵绯的声音很哑,很低,“右手似乎脱臼了。”
“好。”男子重新走了回来,蹲在她的身边,握上她垂软的手臂。
“咔!”一声轻响,叶灵绯看看自己高肿的肩头,表情淡然的仿佛在看着别人,动了动手指,冲着他艰难的抬了起来,“把你的刀借给我。”
男子皱眉,下意识的抚上腰间的匕首,防备的看着她。
“我若要死,就不会让你敷药治手再寻死了。”平静的开口,手腕抬着,还带着伤处无力的颤抖。
男子迟疑了下,还是将腰间的匕首递了出去。
刚刚接驳上的手臂完全使不上力量,即便是匕首的小小力量,也让她的手一沉,垂落在地上。
不等男子帮忙,她手指蜷着,艰难的抬起手腕,翻转着对着自己。
男子一惊,脸色变了,快步想要夺回。而她,慢慢的抬起左手,掌心中也是同样深深的黑色血痂,还有些许黄色的脓液渗出。
尖刃,毫不犹豫的挑开厚厚的血痂,沉积的暗褐色血液和脓液顿时流出,她转动着手中的匕首,眉头不皱半分的深入,再深入……
当褐色的血和脓液流尽,血色已变的鲜红,但她的动作依然没有停止,而是将伤口挑的更大。
“你想毁了你的手吗?”男子忍不住的开口,再度靠近了一步。
她的手,也停了下来。
一块小小的瓷片从伤口中挑了出来,带着红色的血丝掉在面前的地上,她放开握着匕首的手,朝着男子的方向再度抬腕,“药还有吗?”
男子点了下头,将手中的药瓶递了过去。
她握着瓶子,细细的端详着,眼中流露出一丝温柔,一丝眷恋,这才送到唇边,咬开瓶塞。
一股清香透了出来,味道直透心脾,带着北地雪山的冰霜气息和草原的青草味,她悄悄的眯了眯眼睛,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勾起了唇角。
将药粉撒在手掌上,男子已自觉的将干净的棉布伸了过来,她低声道谢,将棉布裹上掌心,牙齿配合着仔仔细细扎好。
所有动作都沉稳平静,没有半分凌乱,可见她此刻的心境,绝不似他开始担心的那样,消沉,甚至寻死。
“那是给我的吗?”她再度抬头,询问中目光落在一旁放着的食物上,“能麻烦波将金元帅大人拿一下吗?我不方便。”
波将金点点头,端起东西放在她的身边,想也没想的坐在她对面冰冷的地上。
叶灵绯拿起面包,慢条斯理咬着,半点也看不出已是数日滴水不沾粒米未进的情形。才咬了一口,她的眼神看着他的腰间,“能把那个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