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还没穿戴装备,头盔和护脸、雪镜什么的都拎在手上。
邱年笑吟吟地看着他,北皎的视线和她对上一秒就拒绝继续再对视,等到姜冉走到他跟前,伸手撤了下她的雪服帽子,告状:“她笑话我。”
邱年微笑:“什么鬼,我什么都没说。”
北皎收起委屈的语气,淡道:“你的眼神已经说了很多了。”
姜冉从徒弟手中抢回自己的帽子,戴上护脸、雪镜和头盔,手中的雪板被自然而然地接了过去。
拿着两块滑雪板往缆车方向走,北皎从两块板中间探出身子,往姜冉这边歪了歪:“外面到底怎么了,我今天在缆车上听两个游客说,今天最后滑一上午,然后他们要赶回酒店收拾行李,坐下午的大巴车逃去机场,因为这边要封山了……因为之前那个南方开始的疫情。”
他一口气讲了很长的句子,姜冉刷了卡,过了闸机,看着北皎把两块板分别放到缆车吊箱外插滑雪板的地方,进了缆车才回答他:“就是你听见的那么回事。”
她把手机调整到管家消息的页面,递给北皎看。
他一目三行看完,想了下:“这么严重啊?”
语气又有点轻松,显然没被这个语气严肃的通知吓着。
“嗯,你要回广州吗?”姜冉问,“要走赶紧走。”
北皎长腿自然伸展,就能踩着对面那排座椅,腿晃了晃,他盯着自己的脚尖:“我又做什么错事了吗?”
“没有,”姜冉被他微嘲的语气说的一愣,“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问?”
“不知道。”北皎理所当然地回答,“你一这样我就总觉得是不是我又犯错了……”
他停顿了下,叹息着总结。
“我被你PUA了。”
语气说到后面有点黏腻,就好像PUA是个什么无敌甜蜜、值得拿出来炫耀的事。
姜冉没说话,阿桔面无表情地看了看缆车外面:“不好意思啊,要不是这缆车门半路实在打不开,我就带着年年和二车跳下去了,我们也不想这么不识相在这碍手碍脚碍眼碍事。”
李星楠面无表情地接过话茬:“没事,师父父不在意。”
邱年被李星楠肃着脸喊师父父又戳中笑点。
现在换北皎想跳缆车,但是他也不能打开门,所以他恼羞成怒地用抓在手上的手套抽打姜冉的膝盖。
姜冉莫名其妙:“打我做什么?”
又他娘不是我调戏你。
北皎拧开脑袋看着缆车外,姜冉伸手把他的脸掰回来。
他进了缆车护脸就拉下来了,新换的护脸有点儿紧,在他鼻梁上压了一条红痕……这会儿小浣熊似的脸蛋顺势凑过来,他双眸发亮,好像以为她要亲他。
然而并没有。
姜冉推着他的下颌把他的脑袋固定在一个安全的距离,把上一个话题捡了回来:“咱们家里人都在加拿大,在哪过年倒是无所谓,主要是你这现在不走,万一封山太久,耽误你开学怎么办?”
“二月才开学,封山还能封一两个月?那感情好,等开春雪融了正好可以一起相约上山挖树根和野菜吃。”北皎说,“二零二零年了。”
他意思是,都什么年代了,不会发生这么离谱的事情。
“在今天之前我甚至没听过封山所以,说不好。”姜冉嘟囔着。
“别乌鸦嘴。”北皎说。
……
他们说话的时候,缆车到了山顶。
一行人陆续下了缆车,北皎的护脸也归位了,这会儿捂得严严实实。
山顶的萧条情况和山下雪具大厅门口势均力敌。
松北雪场山顶有个供休息的餐厅,步行还可以到一个拍雾凇的网红小树林,小树林再过去G索那边还有开阔漂亮的观景台,供不滑雪、纯看风景的游客参观。
平日山顶缆车站人很多,除了去餐厅吃饭的,纯上山拍照游玩的,在缆车站前面摆放的长椅上,也会坐满了坐着穿板的新手……
然而今天什么都没有。
拢共就没几个人,一眼望去,就那么三四茬的人站在那,聊天。
聊的也都是那一个话题。
“姑娘,可劲儿滑吧……这情况,也不知道还能营业几天。”
缆车站的管路员大叔替姜冉把雪板从吊箱上拿下来,递给她
“这突如其来的,真是让人没想着!昨天还人山人海呢!”
“……”
人少,少到什么程度?
少到工作人员NPC闲得主动找雪友聊天。
平时他们帮忙放板和取板,忙得眼神儿都懒得给路过的雪友一个。
下了缆车就是穿板,姜冉穿的SP固定器,是除却Burton的step on之外另一种系统的快穿刻滑专用的德国品牌,因为这玩意所以相比起其他人的传统固定器,她穿板快,穿好了坐在一旁。
天冷懒得拿手机出来玩,她一抬头发现不远处有一群人在看这边……根据习惯她先条件反射地看了看他们的固定器,都是八字站位,是一群自由式。
目光短暂对视,他们还在往这边看,姜冉微转过头,问站在她旁边弯腰费劲穿板的北皎:“那些人在看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