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教我官场之道?”我声音冷凝,目光停在他的脸上。
“你若觉得是,那便是。”他静静的望着我的脸,“这是你的期盼,那我便如你所愿。”
“为什么帮我?”有些不解。
“没有对手,很寂寞。”他呵呵一笑,站起身,“现在,我想你不会再看这些文书了吧?”
心头,豁然开朗。
默默点了下头。
“那我走了。”他站起身,拉开房门,潇洒行去。
身影在雪地中行着,白色的雪反衬着青色的背影,那么坦然自若。
他,什么时候又穿回了青袍?
转身间,发觉那银白色的皮裘还在自己的肩头,竟忘了还给他。
“清鸿……”扬起声音,才惊觉喊的是他的名字。
雪地中的人影缓缓转身,远远站定,我快步上前,将身上的皮裘解了下来,“大皇子之物,奉还。”
他没有伸手来接,而是望着我的脸,定定出神。
他脸上的表情,似是陷入了一种追忆的迷惘,看着我,看看我手中的皮裘。
“犹似当年夜,风雪漫连天。”他低低的吐出一句,忽然转身而去。
他走的很快,与一贯的闲庭信步不同,快的让我还不及思索他话中的意思,人影已出了院门,消失在视线中。
风吹过,雪花打在脸上,很是冰凉。
我默默的进屋,一股淡淡的香气传来,桌上不知何时已放着一碗热腾腾的桂花藕粉,手碰了碰,碗沿还很烫。
而那壶酒,已然不见了踪迹。
捧着碗,想起易清鸿说的那句话,要在朝堂中立足,首先要确保自己的实力,而我的实力,绝不能仅仅依靠易承烈。
他话中所指,是这个怪人赫连杨雨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提前在上午更了,所以下午就不更了,某狼要挂了,呜呜呜……
105 立威满朝 督政行令
“把这些文书全部发还。”我指着一旁高高摞起的文书,看着埋首在文书里几乎见不着人的督政侍郎,轻描淡写的开口。
“可是……”忙乱的督政侍郎抬起头,“那些文书是还没有批阅的,您再给我一日时间,就快好了。”
“不用了。”我手指叩了叩桌面,“我有其他的事交代你办。”
他讷讷的站起身,恭恭敬敬的点头,“是,是。”
这督政侍郎赵默诚,是易清鸿私下提议,从户部调任过来的,本是一介毫不起眼的小官,却因为我的指明而颇受了几分关注。几日的观察后,我才肯定易清鸿的眼光的确独到。
他不擅言辞,也不懂巴结讨好,难怪在户部始终不得出头。但行事谨慎,任劳任怨,却是一名难得的下属人才。
不得不佩服易清鸿,如此不起眼的人物,也被他发掘出来了,知人善任之才,令人叹服。
“是!”他默默的抱起一大堆的文书,艰难的出了门。而我看着空荡荡的书桌,心里忽然有了轻松之感。
不过这轻松也不过保持了短暂的一日,第二日上朝之时,几名尚书竟然联手指责,快的让我几乎笑出了声。
“三位王爷,下官恳请撤换督政令。”当三王刚刚坐定,吏部尚书已第一个出声上奏,同声附和的还有户部、礼部。
上任数日,遭数名一品官员联合弹劾,也算是一桩笑谈。
看着面前齐刷刷的三人,易南天将错愕的眼神移到了我的脸上,眼露询问。
“发生了什么事?”易承烈眼神扫过三人,同样是不解。
三人互看一眼,吏部尚书沉声开口,“吏部文书报呈督政省,却被原封返回,若是督政令力有不逮大可言明,这来去间耽误的是朝廷的事,坏的是百姓的期待。”
帽子很大,我端坐着,不解释不辩驳,只继续等着。
户部尚书同样倾身回禀,“户部文书报呈后,同样也是未批一字而返,如此随意之态,当是小女儿的家家酒吗?”
易清鸿面沉似水,冷冷的哼了声,侧脸望我,在迎上他目光的瞬间,在那双清朗的眼瞳中看到一丝隐藏着的笑意。
这一声,仿佛给了三人不少助力,礼部尚书言辞更加锋利,“女子干政本就不可为,恳请三王再择良材,为朝效力。”
“恳请三王再择良材,为朝效力。”
三人同声,确有几分气势。
“督政令,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易南天的目光中有浓浓的询问,口气倒平和。
我欠了欠身,“就如三位尚书所言,我将他们递交的文书都退了回去。”
悉悉索索的议论声从人群中传来,说我儿戏有之,说我能力不足有之,说我女子乱政的也有。
“不过……”我摊开手中的卷宗,面向三位王爷,“杨雨既然受命于三位王爷,受封督政令,自认为应是处理三位王爷需要商议之事,做出公平的处置,其余琐碎之事一概不用过问,不知这认知可有错?”
“没错!”易南天开口,易承烈点头。
“那么……”我转身面对三位尚书,“自杨雨上任之后,三日内,收到礼部文书一百零五封,吏部文书一百四十封,户部文书三百二十封,而兵部呈来文书只有一封,刑部一封,工部五封。兵部文书是请调陪都两万兵马与元都交换,因涉及二位皇子殿下,所以呈报。刑部文书是因二皇子丢失圣旨,请报如何处罚。工部五封,分别是元都和陪都的工程修缮拨款,呈报原因如前。我想请问三位,你们呈报的文书中,有哪些是需要三王同议的?”
三人面面相觑,半晌,礼部尚书才讷讷的憋出一句,“‘塞宛族’族长不日抵、抵达陪都,这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