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抱走一只?,剩下的留着?陪谢承云。

于是谢承云起来?时就发现少了一只?兔子,吓得他将整个院子翻了一遍也?未找到,最后在椅子上看到锦聿留下的字条。

谢承云拿起锦聿写得东倒西歪的字条,横不?横竖不?竖的,隐隐约约能看出来?‘抱走了’三个字,他觉得一言难尽,片刻后笑出声?,“只?会打架不?会写字的家伙………”

锦聿抱着?兔子回到龙涎殿,怀里?的兔子似乎认生,缩在他怀里?不?敢探头,锦聿温柔地抚摸着?,片刻后将他放在后院同先前的一窝兔子在一起,那兔子很快便融合进去。

锦聿坐在屋檐下,微风徐徐,檐下风铃随风响起,‘叮叮当?当?’十分悦耳,银杏树下的那座衣冠冢已经不?在了,他瞥了一眼,盯着?兔子走神?。

萧折渊听说人?回来?,急急忙忙从御书房过来?,他轻手轻脚进到后院时,见那在竹屋自在惬意的人?,回到龙涎殿后眉眼间便染上了一抹忧郁,他心里?钝痛,很快便调整好情?绪,叫了一声?,“聿儿。”

锦聿回神?瞥了他一眼,那人?走过来?在他身前蹲下,握住他的手,“羽麟卫抓到了玄鹰的幕后主使,正?是柳君彦,他没有死,如今被关在天牢里?,朕带你过去可好?”

锦聿闻言一怔,萧折渊将他拉起来?,他便跟着?萧折渊去了。

天牢里?,狱卒都规规矩矩地站在两侧,严阵以待,待陛下和君后到来?后,纷纷跪下去拜见。

萧折渊走在前头,锦聿落后他一步,等走到最后一间牢房时,萧折渊侧过身子,让他看到了被绑在刑架上的柳君彦,那人?被用了酷刑,浑身都是鞭伤,头发凌乱,嘴角带血,见到两人?时,他率先看向锦聿。

柳君彦忽然嗤笑一声,“你命比我还大。”

锦聿面无表情?,随手拔出门口狱卒的剑,抬腿走进去,他听到柳君彦道:“不过你的命………都是有人?替你去死,陆清影助你逃出瑞王府,最终也?因为你死了………呃!”

锦聿眼神?发狠,蓦地抬剑刺入他的腹部,昏暗的牢房里?,他的肤色苍白胜雪,眉眼阴戾狠毒,如同索命罗刹,他狠狠刺入他的腹部,薄唇轻启,“你………下去陪葬。”

“呵呵…………”柳君彦眼神?阴恻恻地盯着?他,面目狰狞,嘴角扯着?疯癫的笑,鲜血从嘴里?涌出来?,他强撑着?一口气道:“陆小酒也?是………你的替死鬼………如果、不?是………萧折渊、起兵造反………你弟弟………就不?会死………”

萧折渊紧咬着?牙握紧掌心,眼神?阴鸷地盯着?柳君彦,恨不?得上去拧断他的脖子,将他挖心挖肺踩在脚底。

锦聿浑身发颤,眼眸红润,他拔出剑,手起刀落,一剑抹了他的脖子,一道血迹喷涌而出,洒在灰旧脏乱的墙上………

柳君彦目眦尽裂,随即头便垂下去,再没了生气………

锦聿将剑扔在地上,踉跄一步,萧折渊大步上前将他接住,“聿儿………”

锦聿推开他,转身离开,萧折渊愣在原地,他顿时间心灰意冷,心中?悲痛到无法呼吸,他深喘着?气,神?色恍惚了片刻后,追着?锦聿去。

锦聿走出天牢,外头的天色刺眼,他似乎消耗了所有力气,蓦地腿一软便跪在地上,他攥紧手心垂着?头,眼眸逐渐湿润,柳君彦的话?像是一根刺一样卡在他的心头,他拔不?掉,也?无法随着?时间的消逝将它磨灭,它时不?时就隐隐作痛,提醒着?锦聿发生过的一切罪孽。

“聿儿………”萧折渊将他紧紧抱住,捧着?他的脸,感受到指尖的湿润,怀里?人?哭得无声?无息,萧折渊顿时心痛如绞,将他抱上马车去。

回到龙涎殿,锦聿已经昏睡过去了,萧折渊传来?太医诊治,说是悲伤过度才导致的晕厥,萧折渊坐在床头默默看了半晌,起身离开了。

“照看好君后。”萧折渊吩咐。

“是。”

太和殿,当?得知陛下要御驾亲征时,朝廷上一片喧哗,有人?反对担忧、有人?觉得甚好,还有人?暗自窃喜不?语。

东太傅第一个站出来?反对,“陛下,虽说北境沦陷,但匈奴尚未攻破,您贵为?九五之尊,怎可轻易御驾亲征,您若是走了,这朝中?又有谁来?主持?”

“是啊陛下。”另一个老臣附和道:“我大雍还沦落不?到需要陛下您亲自出征的地步,陛下慎重琢之。”

因锦聿昨日去了竹屋,萧折渊便一整夜没合眼,他心中?摇摆不?定,想着?锦聿会回来?,只?是去玩玩而已,可又想着?锦聿呆在这宫里?烦闷,他不?喜这里?,不?会回来?了,于是他就胡思乱想了一晚上,等锦聿回来?时,他松了一口气。

到了这朝堂上,他听着?文武百官的话?更?是头疼欲裂,斥了一声?,“够了!”

朝堂下瞬间鸦雀无声?,他缓缓抬眸,道:“朕心意已决,不?必再劝,御驾亲征鼓舞士气,若是我大雍士兵见状能重拾信心,守护好我大雍国土,此去不?虚此行,至于众爱卿所担忧的事情?,朕自有斟酌,君后同朕执掌玉玺,遇事不?决待由他定夺。”

御驾亲征在萧折渊看来?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北境军心不?稳,他若是亲自去,便能稳定军心扭转局面,再者,那人?看着?他心烦,还得了心病,他这一离开,那人?身子兴许会好些………

然而他这话?一出,朝廷上下皆惊,先前拟旨册封时就让他们大吃一惊,如今更?是觉得惊骇,陛下对君后的纵容宠爱程度简直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退朝。”萧折渊无视掉下面一群人?一脸震惊的模样,离开了。

“恭送陛下。”

入夜,锦聿靠坐在床头,怀里?抱着?从竹屋抱回来?的兔子,那兔子熟悉锦聿的味道,窝在他的怀里?更?是乖巧可人?,被瘦长白皙的手指温柔地抚摸着?,那兔子便缓缓闭着?眼………

萧折渊轻声?走进去,他坐在床边,看着?锦聿怀里?的兔子,勾唇笑着?问锦聿,“竹屋抱回来?的?”

锦聿神?情?淡淡,静静地看着?怀里?的兔子不?语。

萧折渊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他伸出藏在宽大衣袖下的一只?手,另一只?手抓住锦聿的手,不?等锦聿挣脱就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他的掌心里?,锦聿一看,手中?躺着?一块虎符,他略感诧异地看向萧折渊。

萧折渊目光温柔地看着?他道:“这是调遣龙骑军的虎符,朕将它交给你,若是宫中?事变,龙骑军任你差遣。”

锦聿还是不?明白,为?何要给他虎符,他清凌凌的黑眸不?明所以地看着?萧折渊。

萧折渊觉得锦聿懵懵懂懂的时候甚是可爱,他低落的情?绪忽然间好了起来?,扬起嘴角,“明日朕便要率兵去北境,不?知何时回来?,朕若是不?在,你好好照顾自己,每日药膳和汤药不?可落下………”

‘砰’!

锦聿忽然将手中?的虎符扔出去,如烫手山芋一般,他心里?像是挨了一击重锤,又闷又疼,他瞪着?萧折渊。

“又生朕的气…………”萧折渊语气无奈纵容,他起身去捡虎符,坐回去,“朕走了,就不?讨你烦了。”

“这宫中?事务有康总管在,你不?必操劳,朕将尘钦留在你身边,陪你解解闷。”萧折渊说完又自嘲一笑,“不?过聿儿无趣了大概会回铜雀山去。”

锦聿心里?闷闷地说不?出话?来?,像是什么东西堵在了胸口,他依旧看着?萧折渊,不?知道该说什么。

萧折渊眼眸黯淡,悲凉一笑,“若是朕死了,你便离开吧………这深宫锁不?住人?,朕也?不?想困你一辈子………”

‘啪’地一声?。

锦聿蓦地扬手给了他一巴掌,他神?色愠怒,却说不?清缘由,大概是这人?想囚着?他就囚着?他,想让他就让他走,跟件物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