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意相信自己是一厢情愿,她觉得他起码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也喜欢她!不,哪怕只有百分之三十的可能也好,他凭什么这么决绝?

她知道血缘兄妹真正的在一起有多么艰难,要承受什么,可是,她一个女孩子都愿意迈步往前走,他为什么就不能勇敢往前一步呢?哪怕只迈一步,剩下的路都由她来走就好。

“也许有喜欢,但是你从来就没有想过和我在一起吧?我一直不敢让你知道我的喜欢,就怕你转身离去,现在看来,还真是这样啊,可是你也太狠了,我明明已经装作在说胡话了,你为什么不给台阶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和我保持肉体关系也行啊,程以呈,你决定和我斩断关系了是不是?”程渔对着Kitty猫默默流泪,随后翻身将整个身子埋进被子里,Kitty猫被她丢到床下,怜悯地看着她的背影。

第二天的程渔是从床上蹦起来的,她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睡好觉了,眼下挂着大大的眼袋和黑眼圈,但是她人却显得格外兴奋,她在床上胡乱打了几拳,张口就是脏话:“去你大爷的,谁怕谁,不理我了?老子还不理你了呢!凭什么每次都是我被你折磨?我就不信你离开了我这个温柔乡会不想念,会不着急,妈的,我们就看看谁更能憋!”

程渔说到做到,一憋就是三个月。从夏天到秋天好像就是一转眼的事,可是该做的事情她一点也没落下。

积极融入新班级,每天废寝忘食学习,刷题,生怕跟不上进度,所幸她现在已经是高三一班的尖子生,经历过高一下半年的魔鬼炼狱,已经有了坚实的底子。

她通过青大医学系的贴吧论坛,加了好几个医学系的学生,理由是她也要考青大,想提前通过他们了解学校和最新的招生动态。

学姐学长都很热情,但其实她与他们聊天不多,只经常看一个人的朋友圈动态,那人正好是程以呈的同班同学。

三个月来,程以呈没有联系过她一次,她也赌着气,没有联系他,要不是他在同学的朋友圈出现过两次,程渔几乎可以说是完全失去了他的踪迹。

第一次是9月30日的军训合照,他晒黑了很多,也强壮很多,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头,身后一排都是漂亮的女同学,好几个都在偷偷看他,程渔又嫉妒,又得意。

第二次是10月3日的小组作业,他们小组国庆都没有回家,争分夺秒完成老师的作业。照片看起来像是抓拍,程以呈只有半边身子和下半张脸入镜,但是她就是知道那是他,那高挺的鼻子与漂亮的嘴巴都给她带来过致命的快感,它们曾在她身上的每一处流连,早已和它的主人一样刻进她的内心深处。

程渔把这两张照片保存下来,好几次在深夜里想他到无法克制时,就会偷偷看着照片自慰,想像着他在她身体里驰骋。

程以呈挂断电话之后,狠狠捶了自己一拳,他唾弃自己毫无意义的、虚假的关心,用钢筋水泥重新把那坍塌的角落缝补好,他决定再也不联系程渔,就此断绝来往。

他第一次想起她是什么时候呢?

大概是军训时,他再次以第三者的身份看到了一个女生和教官暧昧的互动,他想起穿着军训服的她,想到天真无邪与娇媚诱人杂糅在一起的她。

又或者更早,在昏昏欲睡的迎新晚会上,一个熟悉的舞曲响起,抬眼望过去,却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人,他才意识到,他竟连她在他面前跳的第一支舞的音乐都熟记于心。那是他第一次在六中见到她,她长大了,像成熟的水蜜桃,散发着勾人的清香,她在舞台上扭着胯时,对着他所在的方向抛媚眼,他那时还不知是谁吸引了伊人的目光,却在那露骨的挑逗中可耻地勃起,即使身边还站着女朋友,即使台上那人是他的妹妹。

总之,有太多的节点时刻会让他想起她。

医学生大一的课程极为枯燥,但又压力巨大,他尽力让自己专注在学习上,少去想她。但这种只需一个念头就能勾动记忆的事,如何去遏制?于是他会在抱着厚重的大部头书记医学基础时,想起边在他身上骑乘边痛苦不堪背诵课文的她,会在写生物试题的时候想起那张被她的体液打湿后被他好好收起的卷子……

往日的记忆无孔不入,偏偏他与她绝大部分的相处都与性相关,他被心理与身体的双重思念折磨,横在那里的墙在慢慢瓦解。

他也怀疑过,自己只是受欲望驱使想她,但是后来这种可能被他自己否定。

从军训开始,到十月下旬,已经好几个人向他表白,更有大胆的女生贴身诱他,他只觉烦躁,小兄弟更是毫无反应。

他的性器只会在她的脸出现在脑海时激动,叫嚣。

PO18以呈哥哥(骨科h)72 输赢

72 输赢

十一月一日,程以呈加入了跆拳道社,用来强身健体,更用来发泄精力。

十一月九日,程渔从程以呈同学的朋友圈里,第三次看到了关于他的照片。

照片主体是他同学的自拍,直男式自拍,不讲究框架构图,也没什么美感。看起来是在排练室,入镜的总共有十来人,都身穿跆拳道服,很多人衣服都松松垮垮,应该是刚刚练完。程以呈并不在显眼的位置,甚至因为远,还有些变形,但是,程渔的眼睛却像是定住了似的,盯着那个角落,久久无法动弹。

她第一次给这个同学发微信。简短的寒暄过后,她知道了他叫周旭东,东扯西扯之后,她加快进程,问了他刚刚发布的那条朋友圈。

“哦,你说那个啊,跆拳道社是咱们学校蛮出名的社团,我觉得有用就加入了。”

“你问左侧角落那两个人是不是在谈恋爱?咦,拍到什么了?我来仔细看看!”

“哇塞,不得了,程以呈是在帮她解腰带还是系腰带来着?他竟然笑了?!我的天,我第一次看冰山学霸笑唉~”

“不过应该没谈吧,他要是真谈恋爱了一定是个大新闻,毕竟这才两个月他就已经是出了名的禁欲系男神,没看他对谁有过好脸色……你别说,这拍的歪歪扭扭,还是能看出来两人还挺般配?我要去打听一下今天加入社团的这个小美女是谁……”

“咳咳,不好意思啊我太话痨了,你还有什么其他想问的问题?我们继续吧!”

……

到头来,原来只有她一个人在赌气,在生闷气,人家马上都要琵琶别抱了!她恨恨地看向书桌上小山似的课本,高高摞起的卷子,数不清的草稿纸,突然间爆发,把所有东西全部挥到地上,手臂被撞得生疼,她气喘吁吁地坐倒在地上,捧着脸流泪哭喊:“还有什么意义!我做这么多有什么意义!!!程以呈你王八蛋!”

过了很久,程渔感到冷,才从已经僵住的手臂里抬起头,她看见对面的亚力克盒子里装着的那把被她视若瑰宝的太阳伞,冷意直达心底,她开始感到慌张害怕。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三个月来都想错了。一直以来,只有她离不开他。而程以呈在做出独自离开并再也没与她联系的行为时,就已经注定,她输了。

她若还想与他维持关系,就只能遵守他的规则。只走肾,不走心,合则搞,不合则散。

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只是这次,她连回到原点的几率都微乎其微。

微乎其微又如何?程渔把眼泪擦干,蹲下来整理地上的一片狼藉,反正她早已百炼成钢,皮厚如铁,没得怕了。

程渔去找了秦姝,在她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向她坦白了一切,然后请她帮忙。

秦姝的反应与她预想中的完全不同,她几乎是立刻就消化了个惊世骇俗的消息。她只是再一次用怜悯的眼神望着她,问了她几个问题。

“你想好了吗?”

“应该说是,我想开了。”

“值得吗?”

“这个问题得问多年后的程渔。”

“好,我不劝了,我现在就给之前和你提过的那个帅哥打电话,他太闲了,肯定乐意帮忙。小渔儿,我陪你去。”

“嗯?”

“我正好也要去青市,去解决一个问题。我……一直也有个秘密瞒着你,但是现在我没办法对你坦白,等……一切尘埃落定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