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天恩还是不说话,脸色反而没那么怕了,打对他而言,是家常便饭,他不怕打,他只怕饿肚子。

冷潇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无比的可悲与讽刺。

再也压不住脾气了,上前一手拉住冷天恩便藏在身后,对皇太后道:“你对我有什么不满,直接冲我来,为难他做什么?皇太后是个爽快人,有什么话直接说。”

皇太后抬头看着她,眸光冷肃,盯了好一会儿,遂扬手叫宫嬷等退下。

皇太后慢慢地靠在了贵妃榻上,眸光依旧定在冷潇的脸上,缓缓地道:“你真要哀家直接说吗?冷潇!”

第119章 被识穿了

冷潇眸色不动,事到如今,其实辩驳没有意义,这皇太后是人精。

皇太后冷道:“不否认?还是不知道怎么否认?你乔装打扮回来,能瞒得过天下人,却瞒不过哀家。”

冷潇扯了一下唇,“我不知道皇太后在说什么。”

“哀家知道就行,”皇太后冰冷的眸光如刮骨一般,“冷潇每年忌日,太子都会伤心伤神,所以哀家也派人暗中盯着他,护着他,那天晚上你装神弄鬼的,骗得过醉醺醺的太子,却骗不过哀家的耳目,本来你是冷潇,是一件好事,可你装神弄鬼的把戏,让哀家很是厌恶。”

冷潇心底一片灰冷,到底是自己太鲁莽了,那晚一时被他的伤心所动,直接用了墨玄系统,却不查看是否有人在附近。

皇太后继续道:“天师曾为太子起命盘,说他会死于冷姓女子手中,此女出身丞相府,说的就是你,冷潇!”

冷潇身子微晃,这也是墨玄系统给的预兆。

却没想到天师早就算出来了。

“我没有害他之心,否则我不会走。”冷潇觉得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网住了,声音艰涩不已。

“你选择走,证明你是知道自己要杀他的,对吗?”皇太后沉下脸,“当日你杀冷镇桓,替朝廷除了大患,也治好了太子的双腿,让他承继国本,这于朝廷于国家都是有大功的,但天师预言从没出错过,哀家不能拿太子的性命国家的未来冒险,治好斯年之后,你必须离开京城,有多远,走多远,如若被情耽搁,滞留京城,休怪哀家对你无情。”

冷潇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斯年痊愈,我立刻走。”

“希望你说到做到,哀家实在不愿意对你下这个狠手。”皇太后扬扬手,瘦削的面容尽是戾气,“退下!”

冷潇牵着冷天恩转身走。

不怪天家无情,无情才好,她也该无情一些。

宫嬷等她走了之后,回了殿中去。

热茶汤伺候上去,轻声道:“太后,她走了。”

“嗯!”皇太后没接她手中的热茶,缓缓地闭上眼睛,收敛了锋芒,“婉蓉,是不是觉得哀家太狠心了?”

“太后这么做,肯定有您的道理。”宫嬷说。

“哀家知道她是个好孩子,哀家很喜欢她。”太后睁开眼睛,眼底湿润,“可天师再三警告,哀家不能不听啊,而且,她的那些邪门歪道让哀家很是害怕,她自己其实也知道,但凡懂得这些术法的,都能预见未来,她躲起来,就是怕自己会伤害太子,若不是因为斯年的病,只怕她也不会回来。”

“太后别多想了,她既然承诺离开,想必能做到。”

“她能,假死这么狠绝的手段她都使得出来。”皇太后叹了一口气,“多好的孩子,却没缘分呢。”

“天数并非不可逆,太后不必太忧心。”

皇太后不语,怕的就是冷潇纵然不想伤害太子,可世事总能违背人的意愿。

冷潇牵着冷天恩回去东宫,心里一片凌乱,倒不是怕会继续被人识穿,皇太后应该不会说的。

她怕天师的预言,因为天师的预言和她梦里所见一模一样。

她真的会杀了南宫翼天。

第120章 他受伤了

小龟蛋很喜欢冷天恩。

他没有玩伴,就连舜王的儿子都很少过来陪他玩,因为皇家的孩子,没有多少玩的权利,两三岁的孩子,便要开始习武,认字,读书。

舜王的儿子只比小龟蛋小一点,但是,从两岁开始,就要扎马步了。

之前抽血的时候,舜王世子来过一次,其实很天真很可爱,冷潇喜欢他,因为这孩子是她亲手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的。

冷潇看着小龟蛋跟冷天恩玩耍,一股脑把自己的玩具搬出来,冷天恩不敢碰那些玩具,就是看着兴奋的他,不过冷天恩是放松的,没有在大人面前这么紧张。

从皇太后宫里出来,冷天恩就没问过她任何一句话,对于自己差点被皇太后打,也没有害怕。

她刚要坐下来陪他们一起玩耍,便听得脚步声急促响起。

“冷大夫!”阿佩忽然开门闯了进来,一脸的惊慌,不由分说地拉着冷潇,“快随我来,救人。”

冷潇马上回头看了一眼小龟蛋,见他有些吓着了,忙说:“先玩着,我一会儿来。”

“哦。”

朱嬷嬷也上前抱着,“阿佩总是一惊一乍,估计是谁不听话,拿剪刀玩耍,流血血了。”

“我不玩剪刀,我很乖。”小龟蛋怕怕地说。

冷天恩看向门口,冷潇一走,他就显得局促不安了。

阿佩拖着冷潇出了门口,冷潇本以为出门去,殊不知却是上了回廊一转,抵达了主屋。

冷潇看到院子里一路有血迹,蔓延到门口,她心头顿时咯噔了一声,南宫翼天?

她双腿一下子发虚,跟着阿佩进了主屋,只见卫大人拿着剪刀在剪南宫翼天的衣裳,已经露出了一双血痕染满的双腿,双腿上,还能看到无数个伤疤,这些都是昔日她手术治疗之后留下的。

“怎么了?”冷潇稳不住自己的语调,有些颤抖,尤其看到他双腿几乎见骨头了,可见伤势十分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