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禾垂目盯着唐起白里透红的脸蛋儿,像爱打扮的小姑娘扑过一层腮粉,唐起半睁的眼里蒙着层水雾,正湿漉漉的看着她,瞧得秦禾心头痒:“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喝了酒特别招人。”

(这里是晋江严禁的二千五百字……)

秦禾终于找到按键关了车里的暖气,疲懒的躺了好一阵儿,直到温度慢慢降下去,她才觉得腿酸,怎么伸都不得劲儿,索性蜷到唐起腿上,跟他肉贴肉贴得密不可分。

刚做完剧烈运动,两人谁都不想动,就愿意光/溜溜的腻在一块儿,时而接个吻,时而蹭一蹭,无可避免要擦/枪/走/火,但在车厢里实在局促,没办法放开了施展。于是麻利儿套上衣裤,辗转阵地,回家后从浴室滚到床上,疯了一宿。

再一觉睡到大晌午,被床头的电话吵醒,秦禾费力掀开眼皮子,伸胳膊摸手机,身子刚一动,就被一只胳膊圈紧了腰杆卷进怀里。

唐起还裸着,体温相当高,一晚上都烤着她。

就是哭丧的铃声太扰人清梦,秦禾低声说:“我接个电话。”

唐起这才迷迷糊糊撒了手。

电话是殡仪馆馆长亲自打来的,说有个活儿,问她接不接。

秦禾蓦地就醒了,这意思明显是要打算重新聘用她,秦禾扭头看了眼躺在身侧的唐起,寻思这才刚和好呢,她还不想走。

但是没办法,她得回去工作,机不可失啊。

唐起当然没异议,知道秦禾对这份工作很上心,便让她走了。

秦禾忙到晚上九点来钟,做完消毒才看到唐起发来的微信:【今天三十一号,明天就是元旦了。】

秦禾打字发送:【有什么安排?】

半分钟后,唐起回复:【要不要打个跨年炮?】

第160章番外六

唐起一只脚刚跨上车,又蓦地顿住:“嫂子怎么突然回娘家了?”

江明成站自己车边儿拉开门,随口答:“我最近睡眠不太好,怕影响到她,就送她回爸妈那边暂住几天,等精神气儿好些了,再把她接回来。”

唐起关心道:“不是吵架吧?”

江明成笑了笑:“当然不是,她性格温温柔柔的,是个讲道理的人,不会跟我吵,吵也不会赌气回娘家的。”

“没吵架就好。”

江明成虽然没做到时刻在老婆跟前儿鞍前马后,却也不会让老婆受半点儿委屈,况且他们刚新婚不久,人还怀着孕,他夜里因为睡不好觉翻个身都担心吵到对方,怕影响她睡眠不足,第二天也跟着精神不济,所以谨慎起见,将她送回娘家几天。

当然这也只是其一,其二是他觉得自己最近状态越发不对劲儿,神经比较紧绷,时不时还会产生一些幻听。因此他跑去医院做过检查,今天下午取的报告,医生初步诊断,可能是他初为人父,又加上工作强度比较高,难免会负增一些突如其来的压力。就让他少抽烟少喝酒,适当放松心情,别胡思乱想,也用不着服药,没大事儿。

江明成这才松口气,他是真怕自己脑子里长个东西或者突然患个精神疾病什么的,那老婆孩子以后怎么办?

驱车回到家,跟老婆通完电话便洗洗睡了,午夜的时候突然听见“噼啪”一声惊雷,江明成猛地惊醒,瞪大眼环视一圈。

四周乌漆麻黑,卧室的窗户玻璃被拍得嘀嘀嗒嗒,应该正下大雨,客厅外一阵沙沙作响,江明成掀开被子下床,踩着拖鞋拉开房门,就忍不住原地打了个寒战。

客厅阴凉嗖嗖的,开着半拉窗户,风雨哗啦啦一股脑的往里灌,撩着纱帘群魔乱舞的飘摆。

阳台地板上积了一浅滩水,差点儿殃及客厅,江明成赶忙绕过去,脱开靠窗摆的懒人沙发,沙发扶手和羊毛靠垫已经湿透了。

他踩着积水关上窗户,又去浴室取来毛巾和空盆儿,蹲地上忙活儿好一阵儿,拧出来满满一大盆,端卫生间倒进马桶里,他随手往台子边儿一放,掰开水龙头搓洗毛巾,没搓两把,盆子就劈啦啪啦砸在地上。江明成弯腰去捡,头顶的灯噗呲闪烁几下,接着眼前一黑。他摸到墙上的开关,反复按了两遍,断电了。

整个屋子陷入黑暗,他估摸着可能是跳闸,便放下手里的东西转到卧室摸手机,打着内置手电筒走到门口,掀开隐藏在壁柜内的配电箱检查。

电源开关好端端的,并没有跳闸,江明成有些纳闷儿,伸手上下拨弄了两遍控制开关,灯依然没亮,也不知道是何缘故,便作罢了,打算明天通知物业上门检修。

江明成合上电箱门,重新回到卧房,但经过这一番折腾,瞌睡已然全无,他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夜里一点钟。

外头大雨倾盆,浇打窗户的动静儿不小,江明成在被窝里辗转反侧,听了好久雨打风吹的声音。终于眼皮子越来越沉,越来越沉,就在他迷迷糊糊间,耳边忽然嘀嗒……嘀嗒……嘀嗒……,一直在滴水。

江明成睡不安稳,蹙起眉头,双手下意识攥着被单,抓出一把褶皱。

嘀嗒……

嘀嗒……

嘀嗒……

水滴声越放越大,几乎盖过窗外的刮风下雨,好似滴在空寂的深井中,一下又一下敲打在江明成敏感又脆弱的神经上。于是乎他挣扎着醒来,漆黑的屋子突然给他某种天旋地转的错觉,眼前出现短暂的眩晕,耳边若有似无的响起一声叹息,江明成骤然打了个寒颤。

室内很冷,哪怕他在被窝里蜷缩了半宿,手脚还是冰凉的,可掌心却出了汗。

江明成后背有些发毛,他在自己家住了这么些年头,从没怕过什么,明明晚上也没做噩梦,却总感觉瘆得心慌。

待那阵刚惊醒的眩晕之后,江明成再一次掀开被褥,下床的动作有些迟疑。

外头依然下着滂沱大雨,只不过卧室的窗帘紧闭着。

江明成缓慢地移出卧室门,那阵嘀嘀嗒嗒的水声从卫生间里传出来,原来是他水龙头没关严实,洗脸池已经蓄满了一池子,此刻源源不断淌出来。江明成适才松一口气,又有些沮丧和懊恼,抓了拖把过来清理湿透的地板。

这刚收拾完,经过客厅,雨夜中突然一道雷鸣电闪,银白色的电光透进来,瞬间将整个客厅照得豁亮。

江明成瞠目,那双眼珠子差点儿从眼眶里头迸裂出来,惊悚的看见方才被他搬动过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黑不溜秋的人影,大概两三秒钟,就闪现在雷电霹亮的瞬间。

待电光石火之后,那沙发上空空如也。

江明成直挺挺立在原地,僵成一块棺材板。

是的,他又幻觉了,还得再去趟医院,这次换家医院,找更权威的精神科专家,起码开些安神镇静的药。

江明成彻夜失眠的翌日,给物业去了个电话,没多久电工就上门检修了,他打开门的时候,穿着工作服的电工甚至愣了一下。

主要是这位业主看上去太衰了,那小脸儿煞白煞白的,跟水泥墙刚刮了层大白似的,脑门儿上还顶着俩个黑眼圈,眼珠子有些呆滞,再来个四目相对,就好像被对方凉飕飕瞧着,瞧得电工有些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