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我还是交代一下后事吧,你说呢?” Draco 一边拧上酒瓶,抬眼看着他的教父。

空军中将觉得自己太疲劳了,两杯酒不到就开始让大脑发胀,他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你要好好照顾 Astoria 和 Scorpius,不能让他们受苦,受穷。你要监督爵位和土地财产承袭的全部过程,盯好那些律师们和其他的族人,你做得到吗?”

“我做得到。” Snape 坚定地点点头。

“好,我相信你。” Draco 笑了一声,走到窗前,初夏的英国依旧是雾蒙蒙的,灰色的天空,灰色的草地,“Astoria 以前是家里的小女儿,连账本都不会看,如果,她想找个人,帮她,不要阻拦。不过,别让人骗了。”

“我知道该怎么做。”Snape 双手撑着桌子上,看着那封调令。

“我还能写最后一封信吗?” 半晌,Draco 开口问。

“不能,从现在开始,任何的消息往来都不行。” Snape 声音中有着歉意,“不过,你还想交代什么,我可以帮你做到。”

“任何事情?” Draco 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在窗台上。

“任何我能做到的事情。” Snape 点点头。

“我要是能活着回来,我要升少将。”

“好。”

“你一会儿派车把我送到马尔福庄园门口,我要看一眼 Astoria 和 Scorpius,不和他们讲话,就只看一眼。”

“好,” Snape 肯定地回答,“还有吗?”

墙上的挂钟发出清晰的滴答声,房间慢慢变得昏暗。Snape 看着自己的教子手里紧紧握着一个锡制烟卷盒,一次次打开,抽出香烟,年轻的脸庞在缭绕烟雾中随着忽明忽暗的燃烧影影绰绰。

“你记得 Harry Potter 吗?” 直到烟卷盒里所有的香烟被抽尽,金发青年将小盒关上,放进口袋,“那个医生。”

“记得。” Snape 想起那个文质彬彬的黑发医生,长着好看的眼睛。

“他,什么时候去诺曼底?” Draco 看着浓雾之中飞过来一只麻雀,扑腾几下无力地落在地面。

“你怎么知道是诺曼底?!” Snape 惊讶地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年轻人。

“看来我猜对了,” Draco 轻笑一声,“所有的可能地点里只有诺曼底最艰难,天气也会最差,反正不是你们亲自登陆,哪里危险就选哪里吧。”

“这件事情你不能和任何人说,” Snape 命令着,“一个字也不准说。”

“我不会说的,” Draco 不屑地摇摇头,“所以告诉我,Harry Potter 什么时候去诺曼底?”

“他有在莫斯科和斯大林格勒的经验,应该会去做前线医生…” Snape 想了想回答。

“不行!” Draco 没等 Snape 说完,转头与他对视,“你必须发誓,他不能去做前线医生,不能第一批登陆!”

“这,Draco,” Snape 有点不解,“他不仅仅是个医生,还是个优秀的狙击手,到关键时刻,也许很重要。”

“我参加过西西里登陆,我知道那是什么样子的!”Draco 手指重重敲在自己的胸口,“这次去诺曼底会比西西里多死几十倍的人,一百多万条性命你们都能搭进去,还差一个医生?”

“登陆名单都基本确定了,调令也都要发出去了,”Snape 面露为难,“你要理解…”

“我他妈的就要死了, Severus!我还不够理解吗?”Draco 夸张地笑了一声,语气颤抖着,“上面让我去加来,好,没有关系,我去!可是,他,Severus,他只是个医生,多一个少一个能怎么样?我的儿子连我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要没有父亲了,你还想让多少这样的事情发生?!”

Snape 有点发愣地看着面前一向高傲清冷的金发青年,他从未见过他的教子如此的失态,他的家庭和身份不允许他这样。“我,好的,我努力,尽我所能,把调令扣下来。”

“不是努力,是必须。你必须发誓,否则我到了加来就告诉所有人我们这是掩护行动,你们是让我们来送死的!”Draco 的声音恶狠狠的,一字一顿。

“你们不是送死的,等时机正确,我们会去增援的...” Snape 很显然没有理解到话的重点。

“Severus,” Draco 打断他的教父,淡色的眸子里露出坚毅,“我是一个军人,我知道自己为什么入伍,我也清楚自己的使命。Snape 中将,你让我完成任务,我接受,我绝对服从命令,我也感谢你能答应照顾我的妻子和孩子。可是,Severus,除了这一切,我还有舍不得,放不下的人。倘若以后战争结束,他和我一样,音讯全无,暴尸荒野,那我做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金发青年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你就当这是我的遗嘱,Severus。请你发誓,Harry Potter 不在第一批登陆名单里。”

本不奢望执子之手,厮守鹤发。唯愿四方安定之时,你我岁月静好,相敬如宾,也算圆满。可如今国有难,需吾等舍己度苍生。便只好退而求其次,保你一人现世周全,百年无忧。

“好,我发誓。” Snape 默然片刻,紧紧盯着 Draco 的眼睛点点头。

“谢谢你, Severus。” Draco 拿起桌子上的军帽,对着 Snape 办公室门口的镜子戴正,“不过,你要是敢把他放进去,我就从加来开着飞机炸了白金汉宫。”

随着东线和北非战场的接连失利,德国人意识到,若是想保证第三帝国的长治久安,他们必须要坚守住西线阵地,而重中之重就是在战争初始便投降的法国。作为最靠近英伦三岛城市,加来从一开始便被德军统帅部认定是西线盟军最有可能的登陆港口之一,但同样可能的地点还有布列塔尼半岛,科唐坦半岛和诺曼底。德国人在这四个城市布下坚固的防御措施,统帅部更是在1943年底西西里沦陷后严以待命,随时准备击退伺机强行登陆的盟军兵力。

自1944年年初开始,德军便在法国加来海域侦测到小股盟军伞兵进行的间谍工作,自三月起更加密集,直至同年五月终于截获了盟军将在加来登陆的确切消息。于此同时,德军侦察机发现盟军向英国港口小镇多佛大量调入空军兵力,直至五月底达到顶峰,情报部更是截获了许多盟军王牌飞行员的调令。五月三十一日,一众由盟军各国优秀飞行员组成的临时飞行中队抵达加来,并立即投入了歼击,截击,以及为高空轰炸做掩护的工作。这样强势的攻击使德国指挥部认为盟军必定会在加来登陆,继而在这座离英伦三岛最近的港口城市增援猛烈的防御措施。盟军空中火力攻势凶悍,炸毁机场,供给站,运输路线,击落大量战斗机和轰炸机,德军继续增员,以数倍兵力进行压倒性抵抗,并且切断盟军一切伤员转移和火力支援渠道。

尽管如此,盟军残余部队依旧进行着顽强的攻击,弹尽粮绝后更是以自杀式行为撞向敌机以求同归于尽。诺曼底登陆当天,盟军指挥部收到一名波兰飞行员用截获的德军电报机发来的消息,报告在加来执行任务的五个空军中队所有飞行员已经全部失联,均下落不明。直至诺曼底登陆结束,盟军指挥部再未收到加来方向的任何消息,亦未收到士兵被俘通知。

1944年6月6日早六点三十分,英美先头军队近十八万士兵从海陆两路,横渡英吉利海峡抵达法国诺曼底地区,代号“海王星行动”。目的为在法国境内争取有效战略区域,继而开辟西线第二战场。第一批登陆士兵兵分五路,向金滩,剑滩,朱诺,犹他和奥马哈五处进攻。登陆当天,天气极具恶劣,高风海浪使船无法停靠在有利地点,更是让许多士兵在抢滩之前便陷入了严重的晕船和脱水状况。第一批登陆士兵遭受岸上守兵的猛烈阻击,在行动当天盟军仅在海滩上便损失近一万兵力,而事前制定的目标只有金滩和朱诺抢滩成功。

因为“保镖行动”的一系列掩护和欺骗工作,直至登陆第三日,德军统帅部仍然认为诺曼底行动只是一次佯袭,失去防御黄金时间。随后盟军大批援军迅速赶到,防线接连溃败,德军方才意识到事态严重性,可为时太晚,许多重要补给线路已被盟军占领,更遭受海陆空三方包抄。双方鏖战四十六天,盟军终于于1944年7月18日全面登陆诺曼底地区,成功开辟西线第二战场。

此役过后,德国在欧洲大陆节节败退,1945年4月16日,苏联军队进攻柏林,4月29日,苏维埃红旗飘扬在德国国会大厦穹顶之上,4月30日,希特勒于柏林元首地堡自尽,5月2日,苏军占领柏林,5月8日,德国统帅部派出凯特尔元帅在卡尔斯霍尔特签署无条件投降书,8月6日,美军在日本长崎广岛投放两颗原子弹,9月2日,日本签署无条件投降书。自1939年9月1日至此,历时六年零一个月,参战所有国家平民与士兵死亡共计七千三百万人,第二次世界大战终于结束。

--- 贫尼的愤青时间 ---

保镖行动是一个真正存在的行动,目的就是在加来分散德军的兵力,做出盟军会在加来登陆的假象。可是有关这次行动的报道很少,英文的,中文的都很少,即使是有,多数还只是笑谈和戏说。不过,我们想一想就知道,德军也不是傻子,随随便便就被几个电报和演员骗了过去,是要有荷枪实弹的战斗和确确实实的抢滩攻势才能让这样的掩护行动看起来真实,可悲的是,胜利的荣誉太过耀眼,这些只能存留在灰色地带的英雄都被刻意地掩埋和遗忘了。

我的第一任博导是俄罗斯人(愿您安息,大神,阿门。),准确的说是苏联人,他童年时期一个玩伴的父亲曾经是个陆军低级军官。在库尔斯克会战之前被派去德军阵地做侦查任务,后来就失踪了。因为失踪的地点在德占区,而且失踪后没有发出任何消息,所以他们一整个侦查小队都被认定是投降德国了。战后他们家里也受到了迫害,后来全家都搬去了匈牙利。直到苏联解体,他们任务才被公开,其实军方一直都知道行动目的和真相,可是这样的事情太多了,政局稳定的情况下是不会有人愿意为这种“小事”操心的,只有之前的政府被推翻,新政府才愿意把“冤案”拖出来树典型。总之,那位军人是恢复了名誉,还被授予了什么勋章。可是,这一切都毫无意义了。

所以,这个故事也算是向这位英雄致敬,虽然他只是千千万万这样事迹里的沧海一粟。我很久以前看过一本书,名字都忘了,只记得里面写过一句话,一千万个死者不是一个悲剧,而是同一个悲剧发生了一千万次。

PS. 念叨好多,不过故事还没完,我还要继续捅刀。

第21章

“Albus,还给我!你给我回来!” 红发青年一脸愤怒,奋力地追着在前面跑的飞快的黑发男孩。

“爸爸,妈妈,你们看!你们...” 黑发男孩一边跑一边回头狡黠地笑着,没留神,一脚绊上一根木制拐杖,“啊!”

“哦,Albus!你还好吧!?”老人赶忙弯腰要扶地上的青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