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他们听见了没有。” 如愿以偿的空军少校仰面躺着,一下一下地摸着趴在自己身上人的柔软黑发。
“听见了也是你叫的。” 声音有气无力,还口绝不嘴软。
“从 Potter 医生帐篷里听见我的声音,” Draco 轻笑一声,侧身将身上人搂在怀里,“宝贝儿,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都说了,别乱叫。” Malfoy 少校本事确实不小,怀里的人体力消耗严重过度,导致那样聪明的脑袋都智商掉线。Potter 医生无力辩驳,只好抬头咬了一口面前的下巴。
“宝贝儿,”侯爵大人叫的开心,吻上那双漂亮的眼睛,恨不得再多说几遍,“宝贝儿...”
抗议无效,只好闭上眼睛硬着头皮听着。说来也奇怪,那实在不像话的称呼温存又轻柔,却像是极长极细的针,穿过肋骨,一下一下地扎在心上,扎的眼圈发酸,扎的胸口生疼。
“Vera Lynn 今天晚上要演出,你知道吗?” 两个人相拥躺了一会儿, Draco 开口问道。
“啊!对啊!” Harry 突然来了精神,猛地挣开怀抱,“差点忘了,快!快走!”说着就龇牙咧嘴地扶着腰试图爬起来捡衣服穿。
Draco 哭笑不得地将人摁在床上坐下,站起身来,拿起地上一条军裤抖平,半跪在床边,抬起面前人一条长腿顺进裤管里:“来吧,去营地还需要段距离,Potter 医生还是节省一下体力吧。”
高挑的金发女子在层层人群中间的高台上站着,士兵们仰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Draco 抱着手和 Harry 站在人群最外围,在鉴赏音乐这方面,他承认自己很守旧,对这种迎合时代产生的工业化艺术不是很感兴趣。看着 Harry 一脸享受的样子觉得实在好笑,又不想打破这种难得的和谐,只好心不在焉地听着。
“刚刚那首歌叫什么?” 一曲唱罢,掌声雷鸣,Draco 看着在台上笑着挥手的漂亮女人问。
“多佛白崖。” Harry 一边鼓掌一边回答。
“真煽情,” Draco 挑挑眉,那片遥望欧洲大陆的白色悬崖是英伦三岛的象征,“要不要再唱一首歌叫泰晤士河?”
“不要忘了,这里还有苏格兰和威尔士来的,他们对泰晤士河可不感兴趣。” Harry 用手肘推了一下 Draco,“你不需要喜欢她的歌啊,她的声音也很好听不是吗?”
“还不错。” 台上的歌手又开始了下一首歌曲,Draco 决定这次好好听听她在唱什么。
台下所有人一动不动,鸦雀无声地听着台上那位漂亮女人唱今晚的最后一首歌。女声清亮婉约,甚是优美,可 Draco 却有点觉得鼻子发酸,伸出手轻轻勾住身旁人的小指,那人反握住他的手,在掌心划了几下。
We'll meet again,
Don't know where,
Don't know when,
But I know we'll meet again some sunny day.
我们会重逢,不知在哪里,不知在何时,但我知道,我们会在那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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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来来来,大家来拍张照片!” Harry 和那位著名女歌手同一天离开北非,原本想来122中队和一帮飞行员们道个别,谁知道很不幸赶上随行摄影师在照相,记录战地生活。
“早上 Evan 他们去洗澡,他还想跟着去照相。” Draco 指了指营地一头刚刚搭建的热水澡室,“他看到我们有浴室的时候还挺失望,以为我们都会像你一样在水洼里面洗澡。”
“那不是因为不是每天都有热水啊。” Harry 低头笑出声,正要继续说话,忽然被面前砰的一声吓了一跳。那位兴致高昂的摄影师对着刚刚在聊天的 Harry 和 Draco 拍了张照片:“嗯,很好,很自然。”
Draco 也被刚刚的声音吓了一跳,愣了一下,转头握了握摄影师手说:“我是122中队的 Draco Malfoy,这是医疗中队的 Harry Potter,记得把照片寄给我们一张。”
“好的,好的!” 摄影师答应着在小本上写了刚刚的信息,又去找其他素材了。
Draco 不好意思地和 Harry 对视笑了一下:“收到照片我会寄给你一张的。”
“好的,” Harry 也有点不好意思,“你们明天出发?”
“嗯,” Draco 点点头,指了指远处驶来的吉普车,“看来接你的车到了。”
“祝你好运,Draco!” Harry 拥抱了一下面前的人。
“你也是,祝你好运,Harry。” Draco 重重拍了拍怀里人的肩膀。
营地里其他的飞行员也都跑过来和 Harry 拥抱道别,一辆军用吉普在一群人唱着不伦不类的喀秋莎的歌声里消失在一片黄沙之中。
江水永矣,唯念君安。
第二次阿拉曼战役结束后,轴心国虽然在北非大势已去,可依然坚守突尼斯一带,从十一月到十二月底,盟军几乎无法向前再推进一步。为了将意大利彻底逐出战局,同盟国必须将他们逐出非洲,攻入意大利境内,才能逼使穆索里尼彻底失势,意大利军队退至土耳其,向盟军投降。可1942年的新年注定多舛,圣诞节的第二天,攻占突尼斯的盟军丢失战略要地长停山,被迫撤回防线。珍珠港空袭后参战的美国也加入北非战场,与英国空军在突尼斯和埃及北部的苏伊士集合。三千多架战斗飞机死守制空权,试图将轴心国扼死在北非沙漠中。
Harry 到斯大林格勒的的时候是1943的一月,战斗已经进行了将近三个月。苏联红军的木星行动使德国南部集团军被重重围困在高加索地区,与斯大林格勒内部的第六集 团军彻底失援,这座伏尔加河畔的工业城市彻底变成了一座冰雪堡垒,一百多万士兵进入巷战。Harry 有时候送治愈的士兵再次上船渡河时,士兵会开玩笑说:“我离开的时候还在攻占客厅,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攻下厨房。” 随着苏联红军占领皮托尼克和古姆拉克机场后,被围困在城中的德国士兵彻底的失去了空运补给和撤运伤兵的机会,战地医院里的护士们每天都可以从河里捞上来几十具上百具已经僵硬的德军尸体。纵然如此,正在德国南部与爱娃共度新年的德国元首还是拒绝了司令保卢斯的投降请求,让围困的第六集团军尽到英勇的责任,直至最后一人。
北非战场上的形式依然白热化,盟军仍在以数倍于轴心国的军力进行着消耗战。一月底,第八集 团军终于占领的黎波里,将德军逼退至早已废弃的马特雷防线上。一月三十一号,轴心国在北非接到噩耗,保卢斯将军率部投降,十一万士兵被俘,凶悍的苏联红军成功保卫斯大林格勒,巴巴罗萨计划彻底变成南柯大梦。同一天,一名刚刚升职的空军中校在斯比巴隘口上空在一天之内击落两德军轰炸机,据坠机飞行员称,在他们被击落之前,仿佛听见那位空军中校高喊“为了斯大林格勒”,一瞬间以为自己来错了战场。
五月,英国装甲师挺近突尼斯,轴心国军放弃抵抗,司令率二十三万人投降,北非战场至此完全被盟军占领。同年七月,同盟军乘胜追击,发动哈士奇行动,于一个月后占领意大利西西里岛。与此同时,东线盟军医疗队留守斯大林格勒参与伤员撤离和战后重建工作直至九月底。
“这张照片应该是父亲最后一次在北非的时候他们拍的,” Albus 把刚刚展开的信小心翼翼的放回烟卷盒,指着照片背后的日期说,“父亲在斯大林格勒以后就没有去过北非了。”
“这个就该是应该就是你父亲送给我父亲的那把口琴,” Scorpius 仔细摸索着上面的刻字,“你说,他们在离开北非以后,有没有再见过面?”
“我不知道,父亲没有提起过,” Albus 摇摇头,“我只知道父亲在斯大林格勒染上了严重的破伤风,去西西里疗养过一段时间。”
“西西里,那就应该是1943年八月以后,那时候,我的父亲....” Scorpius 回想着其他人口中那些故事,“我不确定,他是不是从突尼斯去了西西里。”
“其实从东线到西西里在那个时候是很危险的,我一直都很好奇为什么父亲会去那里,”Albus 看着锡盒上的画,“而且他又患上的破伤风,并不适合那样的长途旅程。”
“也许...” Scorpius 正要说话,一阵敲门声将他们打断,“Room service!”门外酒店的服务生轻快地喊道。
“吃些东西吧!” Scorpius 从外间探进头来,“我们不想 Potter 医生因为低血糖晕倒。”
“你怎么知道我低血糖?” Albus 有点吃惊地跟着 Scorpius 走出卧室。
“啊哈,我猜对了!” Scorpius 把食物摆在外间的餐桌上,“上次跑步的时候看到 Potter 医生的口袋里放着巧克力,跑步节奏也很慢,所以想有可能是低血糖。”
“Malfoy 先生观察力真好,” Albus 坐在餐桌前,确实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已经开始有点发晕了。
“当然,我是记者!” Scorpius 骄傲地点点头,“我随便挑了几样,不知道 Potter 先生喜欢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