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雁见霍钰终于制住了武文才?,这?才?松了一口气,“武文才?,你的结发妻子和十岁的女儿都来向你索命了,他们就在你的身后。”
与罗一刀被迫落草为?寇不同的是,武文才?本就是个恶棍赌徒,将家里的银子输的精光后,便将妻儿都卖了抵赌债,可怜他的妻子为?了守住名节,当场撞墙而死,年仅十岁的女儿被卖入青楼,没过多久便跳河寻了短见。
后来,他因偷盗财物入狱,在狱中结识了一群犯了事的恶人,后来他们一同被判流放岭南,与那伙恶人密谋杀了衙役后,当了海盗,因他心狠手辣,又擅长使诡计,将原本飞鹰寨中的大当家和二当家暗杀后,坐上了第一把交椅。
可就因为?生平恶事做的太多,总是担心身边的人会来害他,为?人极为?多疑,方才?薛雁设计说出城中张贴了悬赏的告示,他便怀疑自己的手下已经起?了异心,便开始疑神疑鬼,薛雁又借他死去?的妻儿索命来吓他,他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还未出手便败了。
擒贼先?擒王,霍钰抓住了武文才?,逼退了那些围攻的海盗,胁迫武文才?上船,便赶紧坐船离开这?座海岛。
罗一刀护送薛燃和秦宓坐船离岛。
武文才?常年在海上打?劫商船,自是最合适当引路人,霍钰便命他来开船。
此前薛雁已经放火发出了信号,相信苏州官府很快会派人来追捕岛上的剩余海盗。
今夜,总算是逃了出来,薛雁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此番已经找到了兄长,等?回到京城,十日之期也已到,她便能顺利和姐姐换回。
她这?一路上都在为?别人考虑,担心长兄,担心祖母的病情,根本无暇欣赏这?沿途的风景。如今她心里紧绷的弦松了,见明?月当空,群星闪耀,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海鸟发出声声鸣叫,这?海上的风景当真美极了。
她坐在船头,吹着海风,欣赏美丽的风景,唇角微微扬起?,笑时嘴边出现两个浅浅的梨涡。
霍钰抱臂倚靠在桅杆上,静静的看着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就这?样看着她笑,他的心也变得柔软。
初见时,他只是发现她有趣,后来几次相遇,发现她狡黠多变,想?着娶她为?王妃也不错,可相处的时间越久,他越是发现他的王妃总能带给他不同的惊喜。
她能与自己并肩作战,她坚强勇敢,她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风扬起?她的长发,如海藻般的墨色发丝在空中飞扬,她为?了伪装男子将脸涂黑了,此刻像只脏兮兮的小猫,可霍钰觉得此刻的她是自己见过的最美的样子。
于是,他俯身,用指腹轻轻擦拭她的脸侧,露出原本白皙的肌肤,宠溺说道:“像只小脏猫。”
薛雁抬眼看着他。
那双美丽的眼睛像是夜空中的星辰,璀璨夺目,让人移不开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忍不住亲吻在她的眼睛上。
薛雁惊得往后退,霍钰却揽着她的腰,迫使她不能退缩。
“别动,眼下好?像有脏东西。”
他便要抬手去?擦拭她的右眼下。
那带着凉意?的指尖已经触碰到她眼下的肌肤。
只有薛雁自己知道,那是她为?了替姐姐入王府,用香粉遮盖住了眼下的那颗朱砂泪痣。
第32章
为了避免被他擦掉痣上的香粉, 薛雁猛的推开霍钰,“王爷,不要。”
霍钰冷不丁被她猛地往外推, 见她脸色苍白, 眼神慌乱焦虑,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着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薛雁也不知眼下的痣是否被他看到, 赶紧将?脸侧过去,笑道:“没什么, 只是不知罗大哥是否已经将长兄和秦娘子平安送上岸, 希望他们不要遇到危险就好。”
又趁着霍钰不注意, 偷偷从随身戴的荷包中拿了一盒胭脂, 以指尖轻点在?那?颗痣上。
只要不沾水, 这胭脂便会牢牢遮盖那?颗痣, 便不会露馅。
薛雁遮了痣, 便暗暗观察着霍钰的神色, 见他面色如常,这才稍稍放宽了心。
突然, 一支冷箭破空而?来, 霍钰察觉危险,抱着薛雁侧身躲过, 却没想到那?支箭从他们身侧而?过,一箭将?武文才穿喉而?过。
武文才没法避开这突如其来的暗箭, 当?场毙命,身体跌进海里, 很快便沉入海底。
“轰隆”一声巨响传来,船尾突然被击中, 顿时?破了一个大窟窿,海水不停地往里灌。
就在?离他们的所在?船的不远处,出现了一艘大船。
那?大船上装有火炮,火炮漆黑的洞口?正对准着他们所在?的位置。
船身被火炮击中,发出剧烈的摇晃,薛雁身子不稳,差点跌了出去,幸得霍钰牢牢抓住她的手腕,稳住她的身子,将?她护在?怀中,可船摇晃得实在?太?过剧烈,根本就站不稳,甚至能感觉船正在?不断地往下沉。
薛雁发现那?驱使着大船正在?追踪他们的便是?阿猛。
但阿猛断了一条手臂,伤得不轻,更何?况他独臂断然难以射出方才那?一箭。
随着那?只大船越靠越近,薛雁看到从船舱中走出了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男子的手中握着一张弓,应该这男子将?武文才一箭射杀。只是?那?斗笠半遮着脸,看不清男子的面容,只见他举手投足间颇显贵气。
眼看着那?大船越来越近,只需再次点燃火炮,再来一轮炮火的攻击,他们的船便会被直接击沉,船毁人亡。
即便船未被火炮击中,这船漏水,很快就会沉了。
风雨欲来,霍钰将?薛雁紧紧搂入怀中,“别?怕,有本王在?。”
薛雁却道:“王爷,跳海吧。”
只剩这唯一的出路了。
但她不会水,跳进海里也只有死路一条,但霍钰却有生的机会。
“王爷先?走,不用管我。”
霍钰却不想听?她说下去,解开她腰间的绸带,将?她外衫褪下,等到了水里,她身上本就宽大的男子衣袍泡了海水之后,衣袍的重量便会加倍,甚至还会拖着她的身子往下坠。
他又将?自己的袍角和薛雁里衣打了个结,为的是?不让她不会被海水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