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很快反应过来,他让她每天来王府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要…
薛雁不禁浮想联翩,心?脏也紧张得一阵阵狂跳不已,可霍钰却没继续往下说?,而?是整理了行?囊,故作神秘道:“已经天亮了,准备回城了。”
他将薛雁抱上马背,见薛雁不停地回头看?,眼神似万般留恋,他便一手环住她的腰肢,笑道:“等回到京城,以后本王还带你出去狩猎。”
她偏头躲过他印在耳垂上的那个吻,问道:“是陆枭要再次进攻京城?”@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霍钰点了点头。
昨夜接到的消息,陆枭打?算带兵北上,兵分两路,分别从青州和?洛阳进发,直取京城。
两路共计四十万兵马,此?番陆枭是打?算倾巢而?出,集结了所有兵马,想一举拿下京城了。
“本王也打?算出征了,一举从扬州北上,偷袭他占据的北方城池,截断他的退路,配合韩世昭守住京城。”
见霍钰神色凝重,薛雁问道:“王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霍钰摇了摇头,“父皇下令韩世昭出城迎敌,夺回被占领的城池,如今负责守城的是母妃。”
薛雁惊讶道:“怎会是月妃娘娘?”
霍钰面色微凝,面带担忧,道:“韩家世代都是武将,现任的国公爷善于钻研,之前便打?着皇长兄的旗号,结党营私,把控朝政,以保韩家的地位,后来,皇长兄被陷害自尽在诏狱之中。韩家便扶持肃王霍殇,哪只霍殇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被圈禁死在地牢之,韩国公和?母妃的两位嫡兄都是庸才?,韩家能用之人只有韩世昭。如今韩世昭出城迎敌,便只剩下母妃,母妃是被老国公带大?的,出身将门,未入宫之前,也曾上阵杀敌。韩家无?人可用,那守卫皇城的责任自然便交落到了母妃的肩上。”
薛雁觉得心?中悲凉,韩家的男儿无?用,便要将一个女子推出去,为他们避难遮挡风雨。
“可死守不出不才?是最?好的法子吗?”
霍钰凝眉颔首。
连薛雁都知道的道理,皇帝竟然一意孤行?。
京城历经两次进攻,算上老弱病残,京城的守军加起来也不过五到六万人,即便将所有的将士都派去攻打?陆枭四十万大?军,那便是以卵击石,绝无?取胜的把握。
不知不觉便离开了那座山,霍钰已经策马进了城,薛雁将手覆在霍钰的手上,“王爷别担心?,只要王爷想办法拖住陆枭,月妃娘娘便不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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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宁王的手里?只有四万大?军,对战陆枭的四十万大?军,是不可能做到的事。但?宁王是大?燕的战神,即便是处于绝境,也能置之死地而?后生,薛雁觉得旁人绝无?可能做到的事,那四万将士在宁王的手里?未必没有奇迹发生。
到了军营,霍钰将她抱下马,与她十指相扣,和?她一同入了帅帐。
他轻击手掌,只见张副将带着九名手下将士进了营帐,他们手中的托盘内,都放着一件朱红的喜服,那些喜服上的花样并非是寻常的牡丹海棠之类的花朵图案,而?是一些从未见过的清新淡雅的花草图案,并以鱼类和?鸟类的纹样装饰,领口和?袖口点缀着珍珠,华而?不俗,喜服之上的刺绣更是栩栩如生,出神入化。
突然,那些将士全都单膝跪在地上,齐声道:“末将参见王妃。”
他们声音响亮,薛雁吓了一跳,脸瞬间也红透了。
“你们不要乱说?,我不是…”
却见他们异口同声道:“殿下之前一直在外征战,从未接触过任何女子,在殿下身边的都是我们这些目不识丁的武夫,殿下不懂得如何讨女子欢心?,分明一日不见王妃便茶饭不思,浑身都不得劲,可偏偏嘴上什么都不说?,王妃可千万不要听他说?了什么,而?是看?他做了什么…”
见霍钰瞪了过来,张副将吓得脖子一缩,“总之,求王妃如论如何都不要抛下殿下,因为王妃几日没来军营,殿下便深夜独自喝酒到天亮,末将见满地都是空酒坛子,也觉得殿下其实很可怜的,求王妃垂怜!”
“张副将,你话太多了。还不快滚!”
张副将赶紧放下手中的嫁衣,带领手下出了营帐。临走还不忘说?了一句,“王妃记得常来军营看?殿下。”
薛雁疑惑地问道:“军营中不是禁止女子进入吗?”
张副将小声嘀咕道:“王妃若是不来,遭殃的便是我们。”
可张副将也只敢小声的抱怨,毕竟王爷是借此?考验他们的武艺可有进步,并非是为了泄愤,其实他们都知道是因为王妃不来,宁王心?情不好,想要发泄出气。
薛雁这才?注意到的张副将和?其他的几员副将的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
便问道:“最?近可有敌人来袭?”
几员将领不约而?同地摇头。
薛雁便疑惑问道:“既然如此?,你们怎么都受伤了?”
他们异口同声道:“摔伤的。”
薛雁可不信,“看?来你们是在同一个地方摔伤的吗?”
“对。”张副将和?一干手下睁着眼睛,觑着霍钰的神色,说?着瞎话。
霍钰眼神如刀,“还不快滚。”
张副将赶紧闭嘴,带着一帮手下溜出了营帐。
而?这时?,薛燃掀开营帐而?入,“回禀宁王殿下,末将已经按照宁王殿下的吩咐带营中的将士跑完了四十圈。”
见大?哥的腿上仍然绑着沙袋,双腿被勒出了几条极深的血痕。
薛雁彻底怒了,“大?哥哥的腿曾经被打?断过,你怎能因为自己?心?情不好便迁怒大?哥哥,还让他绑着沙袋跑四十圈。这四十圈跑完大?哥哥的腿恐怕也要废了。”
薛燃曾被打?断了腿,已经落下残疾,又怎能被如此?残酷对待。
“薛燃,你会希望因为曾经受过伤便要本王特殊对待吗?因为你腿上的残疾,希望本王处处照顾你,安排最?轻松的任务给你吗?”
薛燃对霍钰行?了个军礼,朗声道:“末将不愿!末将愿与营中的将士一同训练,不必受到任何优待。”
他走到薛雁的跟前,“多谢妹妹关心?,但?我不想因为自己?身患残疾便得到他人的同情,不想一辈子碌碌无?为,活的像一具行?尸走肉。我只是身残了,但?心?还未残,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便要为自己?拼一拼。妹妹你知道吗?直到现在,我才?觉得我前二十八年都白活了,入军营的这一年我才?觉得自己?的人生活出了意义,活出了价值。”
“妹妹不是曾说?过吗?当大?侠不一定是拿一把剑四处闯荡,耍几套花拳绣腿,劫几个为富不仁的富户便是行?侠仗义。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是为天下的百姓免于战乱之苦,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的道,而?我已经找到自己?想要选择的道。”
薛雁听了觉得心?中动容,比起当初那个不靠谱的愣头青,薛燃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的一番话令她感触颇深,热血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