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父皇一直不喜欢他,从小将他扔在冷宫自生自灭,父皇生性多疑,若是知道此事与他有所关联,只怕不但?救不了薛家人,让肃王逃过罪责,还?说不定?因此惹怒了父皇,对?薛家动杀心?。

霍钰点头道:“好,本王会尽快让人将消息散播开?,三日后,皇上会亲自送柔妃出宫前往温泉行宫,届时,本王会安排锦衣卫指挥使将你带到御前,不过你放心?,这锦衣卫指挥使徐霖曾是陆枭的麾下,和本王可扯不上关系。”

“如此甚好,那便多谢王爷。”

她和霍钰在一起相处时最轻松,也最有默契,他并不会事事都想着去限制她,去管着她,而是选择相信她,并在身后支持她,助她达成心?愿。有霍钰在,她便觉得很?安心?,觉得自己?并不是在孤军奋战。

雪夜风大,寒风凛冽,枝头的雪抖落了一地,花朵也摇摇欲坠。

霍钰脱下大氅裹在她的身上,那墨狐皮毛所制的大氅还?带着霍钰的体?温,那股暖意迅速传到她的身上,她觉得很?安心?,也觉得很?温暖,霍钰将她圈在怀中,这一次,薛雁并未抗拒。

霍钰从怀中摸出一张纸,将那纸张夹在两指间,“本王知你在意本王和薛凝是名义上的夫妻,可本王从一开?始要娶之人便是你,今后在本王身边的也只会是你。”

霍钰认真?说道:“只有你是真?心?心?疼本王,而不是因本王皇子的身份。在苏州城时,也是第一次有人心?甘情愿为本王留下,愿意和本王患难与共,不顾自己?的性命。但?薛凝可不这么想,她心?里个根本不在乎本王,才肆无忌惮对?本王下毒,更不在乎本王会不会变成一个只能受控于他人的傀儡。若非本王命大,此番被她算计,只怕连命都葬送在她的手上。”

薛雁痒得很?不行,想躲却被他再?次圈在怀中。

“薛雁,你听好了,本王已与薛凝和离,从今往后,本王便再?也不是你的姐夫,本王想当的夫君。”

“王爷竟与姐姐和离了?”

她将手从他的掌心?抽出,霍钰察觉她想要逃,紧紧握住她的手腕,“不许逃,更不许逃避,更别想摆脱本王。”

琼林宴的丝乐声渐歇,赴宴的众人都已经离宫归家了。

桂嬷嬷也小心?搀扶着月妃回宫,小声说道:“宁王殿下已经与薛凝和离,薛凝虽然心?有不甘,但?也签下和离书,但?她谋害殿下是事实,老奴来禀告娘娘薛凝该如何处置。”

月妃叹了一口?气道:“这样心?术不正的人本该治罪,但?钰儿昨夜来见?本宫让本宫绕她一命,想必是顾念着那位薛二?小姐,便让薛凝离开?京城,再?也不要出现在钰儿的面前吧。对?了,本宫听说那位薛二?小姐有情有义,还?曾与钰儿患难与共,可见?是能与钰儿共度一生的良人,你去问问钰儿的意思,早点将人娶回王府吧,本宫也想早日抱孙子。”

“本王正有此意,本王与雁儿之事,还?请母妃成全。”

薛雁吓坏了,那知霍钰突然说话,他们?藏身这梅林中要被月妃发现了。

她吓得赶紧挣脱了霍钰,赶紧开?溜。

月妃抿唇笑道:“这薛二?娘子脸皮倒薄,莫非婚事只是钰儿的一厢情愿,你可有把握追到她吗?”

霍钰看着那匆匆逃走的背影,缓缓勾起了唇角,他第一次见?她时,便是如此,他派人跟着她,她聪明机灵,跑得比兔子还?快。

心?想她应是去找薛凝了,她们?姐妹之间的事,还?是让她自己?解决吧。

薛雁心?想这一次姐姐犯了大错,构陷皇子那可是死罪,若非霍钰在月妃娘娘面前替姐姐说话,姐姐势必难逃一死,霍钰手下留情保住了薛凝的性命,她心?里还?是很?感激他的。

此刻已过三更时分,琼林苑中的宴席散了,谢玉卿喝得大醉,众人都以为他是因为被三公主看上,欣喜若狂,这才不知不觉喝多了。

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内心?的苦闷,知道他是因为和薛雁再?也没有机会,心?中痛苦,这才借酒消愁。

他从友人的背上挣脱下来,跑到林中,抱着一棵梅树,吐得天昏地暗。

那友人劝道:“便是高兴,也不必这般玩命的喝啊。”

“高兴?是啊!我今天可真?是太?高兴了!高中状元,又得了公主青睐,又怎会不高兴呢!”

谢玉卿笑着笑着便一头栽倒在雪地里,呼呼大睡起来。

那送他回府的友人见?状摇了摇头,笑道:“这般冷的天气,也不怕冻死在雪地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赶紧将谢玉卿负在身后,背着他出宫,背他上了回谢府的马车。

方才谢玉卿醉酒,薛凝便一直跟随着他,盯着他的背影,原本谢玉卿离开?她后过的不好,过得不如意,她应该要高兴才是,可看到他如此失魂落魄,还?差点醉死当场,却又觉得难受心?疼,往日藏在心?里的委屈和愤怒像潮水一般汹涌而至,见?到他这般难过的模样,她却再?也恨不起来了。

可当她得知谢玉卿被三公主看上,心?中却有几分释然。

甚至在谢玉卿倒在雪地里,再?也站不起来之时,她也想像当初换亲时那般,与他朝夕相处,形影不离,鼓励他重新振作起来。

直到谢玉卿离宫,她仍然站着一动也不动,宛若泥胎木雕一般。

她不停地拿帕子拭泪,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她也不知道站了许久,直到那雪越下越大了,她冻得浑身发冷,这才打?算离宫。

可一转身却见?到拿着酒壶,站在树下,等?待了多时的薛雁。

她看上去像是喝了不少酒,脸颊绯红,唇也泛着红润的光泽,眼睛似被风吹红的,眼中似有一层盈盈水光,薛雁突然砸了手里的酒壶,倚靠着大树,踉跄起身。

薛凝则被那摔碎的酒壶吓了一跳,皱眉道:“一个大家闺秀,将自己?喝成这般酒鬼的模样,又成何体?统?这里是皇宫,薛雁,你此番所为可曾顾及薛家的脸面!”

“脸面?”

薛雁大笑了一声,“薛凝,你做的那些事又是真?正在乎被人陷害,被关在刑部大牢中的父亲母亲和兄长?可又真?的在乎你的所谓的薛家脸面?你有没有想过事情败露,不但?会连累薛家,就连你自己?也是万劫不复!薛凝,你到底有没有脑子!我真?想看看你脑子里都装了什么!”

薛凝怒道:“薛雁,你放肆!你竟敢指责你的姐姐!”

慧儿见?薛凝被骂,赶紧为薛凝出头,“二?小姐,你竟然骂大小姐,你好大的胆子!”

薛雁并未说话,却突然一巴掌便甩到慧儿的脸上。

寂静的夜里传来一道响亮的巴掌声。

慧儿被打?懵了,她的脸上瞬间肿了五道指印,捂着脸委屈得哭了,“奴婢只是为大小姐打?抱不平,这才好言劝说二?小姐,可没想到二?小姐如此跋扈,竟然动手打?人。”

可薛雁却道:“往日里,若非你处处挑唆姐姐,而不想着在身边事事劝告叮嘱,便不会酿成大错此番姐姐犯下如此大错,难道不也少不了你在旁边煽风点火吗?今日倘若你再?敢多说一句,将你乱棍打?死!”

慧儿吓得赶紧跪下,对?薛凝苦苦哀求,“请大小姐救救奴婢啊,奴婢是大小姐的人,二?小姐竟然全然不顾您,竟还?要将奴婢乱棍打?死。二?小姐如此行径,哪里将大小姐放在眼里。”

可慧儿话音未落,薛雁便一巴掌再?次狠狠在她的脸上,顿时另外半边脸也肿了。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便再?多抽你一下,直到打?到你安分为止。”

慧儿不敢再?说话,只是可怜兮兮的看着薛凝,不停的抽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