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稷停下脚步,转过身去?等待着她的下文。@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孟琬长长叹了口气道:“方才那玉娘子告诉你盒子的机关要怎样打?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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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玄稷顿时语塞, 涌到头顶的火焰,似乎一下子?就被浇灭了。可憋在心头的那口气释放出来的同时,他不免也感到难堪。

原来那些隐秘的心事还是被孟琬窥破了。

她不但知道他的所思所想, 还依旧能像往常那样左右着他的喜怒哀乐。

一时间,谢玄稷颅脑内气血翻涌。他恼怒孟琬对自己的戏弄,更恼怒自己, 明明已经?在她身上栽了那么多次跟头, 竟还是?不死心, 还是对她旧情难忘。

那方才?种种失态的举动, 是?不是?又让自己这些天来刻意伪装出来的疏远冷漠成了一个笑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既然她已经?看透了自己的心思,谢玄稷也不打算再故意作态,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向她问个明白。

他一个大跨步上前?, 扼住孟琬的手腕,逼问道:“你?是?知道那女子?是?玉婵,所以才?不生气的?”

孟琬没想到他会绕开那盒子?的话题,继续同自己纠缠这件事,一时间无言。但她心知谢玄稷既非要就这个话题说下去,便断然不可能给她顾左右而言他的机会, 于是?缓缓抽出手, 垂眼?道:“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又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她顿了一会儿, 又继续问:“所以你?适才?问出什么了吗?”

“没有。”

谢玄稷将大袖一抖,转身坐回到了夏榻上。

孟琬一听他这个语气就知道他是?还在和?自己置气,也往前?走?了几步, 坐到了他的身旁。

谢玄稷干脆躺了下去,面朝墙壁的方向硬邦邦道:“我?今夜要睡在这里。”

“那我?今夜也睡在这里。”

说罢也躺到了谢玄稷的身边。

只是?在嘴硬这件事上, 孟琬也不遑多让。她仰头看着天花板,平声道:“我?今日?是?一定?要问出你?同那玉娘子?说了些什么的。”

谢玄稷的双肩微微抖动了一下。

在他开口前?,孟琬先语带威胁道:“你?别想赶我?走?,我?是?赶不走?的。”

“我?没打算赶你?走?,”谢玄稷仍背对着孟琬,“你?情愿在这里同我?挤着,我?便只当是?多一个人取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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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夏榻实?在狭窄,孟琬平躺着总觉得要掉下去,于是?侧过身去,前?胸贴到了谢玄稷的后背上,低声道:“你?转过来。”

后背触上那片柔软的瞬间,谢玄稷便已经?开始头皮发麻。他不知孟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合上眼?睑道:“你?要说什么便直接说吧。”

“你?转过来。”孟琬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谢玄稷鬼使神差的转了过去。

“让我?亲亲。”

闻言,谢玄稷的呼吸停滞了一瞬,疑心自己是?不是?听岔了。

孟琬捧着他冒出胡茬的脸颊,慢慢凑近了他的唇,却?又在触到他皲裂的唇瓣前?止住了动作,两人潮湿的呼吸转瞬间交织在了一起。

谢玄稷茫然地凝视着她略带着哀情的双眸,不知她意欲何为。她却?先闭上了眼?,随即轻浅地吻了上去。

说是?吻,其实?不过是?蜻蜓点水般碰触了一下,飞快到让谢玄稷有一瞬间的恍惚,不知道这个吻是?不是?真的存在。

“孟琬,”谢玄稷喉咙沙哑,“你?不要觉得抱一下亲一下就能把我?哄好,我?不是?那种好了伤疤……”

湿热的吻又在一起印到他唇上,将他嘴边的话又一次堵了回去。一吻结束,她眼?睫已经?微微湿润了,眼?尾泛着薄红,罕见地流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脆弱。

见她眼?睛忽然变得湿漉漉的,谢玄稷心头一震,覆盖在外头的那层冰霜在一点点的融化,里头渐渐变得柔软。可没过多久,又沁出一阵阵酸意。@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孟琬松开了捧在他脸颊的手,同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还没有分开多远,肩膀便突然被一只手臂揽住,将她牢牢扣在他宽阔滚烫的胸口,语调听不出什么情绪,“你?从前?不是?最厌恶同我?亲吻了吗?”

孟琬不知道该如何用三?言两语解释这其中的迂回,本能地想去拉一拉谢玄稷的手,却?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

“其实?你?不必对我?感到抱歉,也不必……”谢玄稷顿了顿,“也不必用这种方式弥补我?。”

“不是?你?想的那样。”孟琬声音里带了几分哽咽。

他抬手用指腹撇去她眼?角的泪水,一只手搭在她的腰间,将她整个人都笼在了怀里,由着她将脸颊靠在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好了,别哭了。今日?是?我?做得不对,因为自己的心病,无端冲你?发了这样大的脾气,违背了我?们之前?的约定?。我?想要的东西你?给不了,这……也不是?你?的错。”

见她情绪还是?没有平复,他又承诺道:“以后不会这样了。”

孟琬原本只有眼?眶红通通的,听他这样一说,却?是?连脸颊都涨红了。

谢玄稷道:“你?不是?想知道玉娘子?都同我?说了些什么吗?我?可以告诉你?。”

“我?不想知道。”孟琬抬头瞪他。

这下轮到谢玄稷摸不着头脑了,“你?刚才?不是?还说你?不弄清楚玉娘子?的事情就不走?吗?”

“那你?想让我?走?吗?”孟琬反问。

谢玄稷喉咙一下子?被哽住了,半晌才?不咸不淡地开口道:“随便你?。”

孟琬拉了一截被子?到自己那边,谢玄稷轻轻叹了口气,直身坐起来,靸鞋就要下去。孟琬见状,立刻也撑着床板坐直起来,问道:“你?要去哪?”

“这床睡着实?在不舒服,我?得回卧房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