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孟琬偷偷睁开眼, 借着朦胧摇曳的烛光,打?量着谢玄稷微微颤抖的睫毛。睫毛闪得极快,和他的呼吸一样急促。
孟琬扶着他的肩膀,渐渐与他分开了一段距离。暖黄色的光晕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 给他那张涨得通红的脸庞添了一抹柔色。
孟琬心下漏了一拍。
他们真的要在一起了吗?
他们……终于要在一起了吗?
绵长的吻突然?被打?断,谢玄稷的喉头?滚了滚,茫然?道:“怎么了?我做得……有什?么不对吗?”
孟琬便过头?,视线扫了一眼满桌的书籍稿纸,还有那张名贵的《秋声图》,又回头?朝谢玄稷笑了笑, 凑到他耳边用气声说道:“这次先去床上?, 下一次再在这里, 好不好?”
听到这话, 谢玄稷耳缘红得滴血,已经是晕头?转向,全然?找不到北了。偏偏孟琬又伸出手指挑开他的衣襟, 在他胸口不轻不重地戳了两?下,随后?勾住他的衣领, 唇对着唇同他说道:“和你的第一次,我想?要点彻夜的花烛,还想?睡在鸳鸯锦被上?。”
谢玄稷脸颊烧得滚烫,血液也在激烈地沸腾。可瞧见孟琬这般珍视二人的情分,他还是直起身子,喘着粗气应承道:“好。”
他转过头?疾步走到书房外,抬高了声音去叫碧云和竹苓。
孟琬从书桌上?跳了下去,腿脚发软,险些摔了一跤。
不多时,谢玄稷从二人的卧房折返回来,二话不说便打?横将孟琬抱起,径直朝外头?走去。小?厮丫鬟都还在庭院中做差使?,虽然?见此情此景,俱是目不斜视。可孟琬总归有些赧然?,埋头?在谢玄稷脖颈处,有他抱着穿过回廊,进到正?房,随后?被放进翩飞的罗帷之中。
一睁开眼,孟琬不由得一怔。
屋内,不但将被面换成了金红交织的鸳鸯戏水纹样,连帷幔都换成了朱红色薄纱,窗上?还贴上?了几个?囍字。微风透过窗户的缝隙吹进屋内,红烛烛芯颤动,跃动的光影映照在孟琬脸上?。
孟琬倏忽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子。
“琬琬。”@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孟琬直接从谢玄稷头?上?绞下了一缕头?发,随即又将自己的头?发剪下,凝视着谢玄稷,瞳孔亮晶晶的。
她一字一句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语罢将那两?根头?发拧在一起,放在了枕边。
谢玄稷低下头?,在她酡红的脸上?吻了一吻,柔声道:“琬琬,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不知为何,孟琬的眼角忽然?湿润了。她快速眨着眼睛,想?要打?散眼眶里的泪珠,却倏然?被眼前?之人一把拥入怀中,用力到像是要将他揉入自己的骨血里。
他的肩膀十分宽阔,熟悉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息处。
孟琬阖上?双目,觉得无比心安。
谢玄稷也一字一句,认真地在她耳边说道:“琬琬,我们要永远永远在一起。”
隔着两?世的风霜雨雪,终于换来了今日的相拥。孟琬强压下心中的酸涩,柔声道:“好,我们永远永远不要分开。”
微凉的晚风掺杂着细细的清香,很快便吹灭了窗边的那一盏红烛。掩住的窗扉阻隔住了屋外的灯火,也阻隔住了一切声响。静谧的屋内只剩下了两?个?人,和他们交织在一起,喘息着的的影子。
很快,孟琬便被他欺身压在了床褥之间,身体陷进了一片红浪之中。床案上?仅剩的几盏红烛还散发着幽微的光亮,透过红纱,将孟琬白皙的脸颊映照得格外动人。
谢玄稷侧过头?去,瞥了那红烛一眼,似是准备将烛火吹灭。可孟琬却勾着他的脖子将他拦住,温声道:“我想?看清你的脸”
他的脸很是英气,鼻梁高挺,唇型饱满,一双星眸之中是深不见底的爱.欲。
孟琬抬手解开他的衣带,帮他一件一件脱去外袍和中衣,直到与他坦诚相见,方用指尖触上?他紧致结实的胸膛,划过深深浅浅的红痕,最后?在上?头?烙下了一个?滚烫的吻。
“还有你的每一道伤痕。”
柔软的手从他的胸膛慢慢滑下去,寻到了他粗粝的手掌,与他十指交握。她将他的手引到自己的胸口处,心脏剧烈跳动的位置,轻声问道:“我的心意,你能”
未尽之语被密密实实的吻用力堵住,他牢牢锁住了她的唇齿。
孟琬知道,那些旖旎的情话此刻不必再说了。他们只需要这么拥抱着彼此,纠缠着彼此,传递着彼此的体温,这就足够了。
墙上?的人影渐渐合在了一处。
滚烫的印记顺着孟琬的脚踝一寸一寸上?移,顷刻间,无边的快.意袭来,她绷直了身体,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像是沉入了一汪温暖的泉水之中,濒临窒息,却只能放纵自己溺在其中。
她腰腹微微发颤,双手穿插在谢玄稷的发间,胡乱推搡着,哽咽道:“夫君,你起来吧。”
谢玄稷从善如流地抬起头?,眼中带着狡黠的笑意,问道:“娘子不喜欢吗?”
孟琬握住谢玄稷的发髻,将他整个?人捞起来,同他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谢玄稷又在她身旁使?坏地问:“娘子不喜欢吗?”
孟琬没有回答,却是瞪着眼问道:“你梦里就只梦到了这个??”
“自然?不是。”谢玄稷红着脸道。
“那你把你梦到的事情都对我做一遍好不好?”
谢玄稷眼中倒映着跳跃的火苗,粗声道:“琬琬,我想?要你。”
“想?要怎么我?”孟琬在他胸口画了两?个?圈。
谢玄稷呼吸一滞,捏着孟琬的后?颈,悄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想?要在床上?干.死你。”
孟琬怔了怔。@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句无比肮脏话语砰砰撞着她的耳膜,气得她朝着谢玄稷的胸口就是几拳。
这一夜,正?房叫了四五次水。到了次日晌午,一贯早起的谢玄稷都还在卧房里不见出来。冯九遣人往里头?送早膳,都被挡了回去,说是放在门口便好。
昨夜两?个?人都太能折腾,一直到今早天?都亮了,才勉强作罢。可初经此事,又岂是那么三五次就能餍足的。他瞧着怀中面颊通红的美人,又是忍不住动了心念,就着昨日的余韵,缓缓溺进了那一片的温柔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