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1 / 1)

“你过来干什么?病才刚好,你是生怕自己好利索了?” 再看她还抱着四皇子一道出来胡闹,不由?更重了语气, “竟还带着四皇子出来,简直胡闹。

文茵似嘲似讽的一笑,“胡闹?是,我胡闹。圣上来看望生病的大皇子,是父子情深,我作为母妃来看望大皇子、四皇子作为幼弟来看望兄长,就全都是胡闹。”

说着,她掠了掠鬓发,眸光再次掠过桌前围坐的三人时,脸上的情绪都收敛,“也是,可?能我的到来搅了你们的温馨,说来到底是我不对是我不识趣了。圣上这般骂我也是应该。”

朱靖深吸口气,搁了茶碗起身,“莫要胡言乱语。时候不早,朕与你回去……”

“别。”文茵柔声阻止,唇瓣溢出笑来,“我一来您就走,倒显得我气量偏狭,是特?意过来截人一般。好教圣上知道,此行我当真只是来探望大皇子而已,并非是来无理取闹的。还请圣上千万在这景仁宫里待住,否则可?当真要做实?臣妾的胡闹了。善妒这么大的罪名,臣妾担待不起。”

在朱靖难看的脸色中?,她眸光湛清的倒映他的影子:“望圣上以后还是雨露均沾的好,可?别再做出副非臣妾不可?非四皇子不可?的模样,省得我当真了,来日?四皇子也当真了。要那般,我们母子可?真是要万劫不复了。所以,日?后还是恳请您多疼疼您的爱妃爱子们,也好免教我们母子横生误会。”

最后看他的那一眼落了些心灰意冷。

语罢,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

朱靖是如?何?反应且不说,娴妃是被惊震住了。

句句带针,字字带刺,圣上这也能忍?

别说,朱靖这一瞬确是被噎个够呛。一张脸黑了又青。

大概是平生头一回,他被人当众狠下了面子,还是当着其他妃嫔,当着皇子的面。这无疑更是颜面扫地,威严丧失。

可?是,在继续待在景仁宫以挽回些帝尊,与追上那满腹失望负气离去的女人之间,他到底还是切齿的选择了后者?。

娴妃看着疾步离去的圣上,脸色瞬息变得灰败。

虽说殿外已经被扫净了雪,可?地面到底有些湿漉,朱靖看着前面抱着孩子疾步而行的羸弱身影,顿时心惊肉跳。

他三步并作两步疾上前,就要去拉住她:“文茵……”

“你走开!”文茵当即挥开他,脸苍白,唇哆嗦,“快去陪你的爱妃爱子去,快去啊!”

趔趄着步子,她急喘着气就往外疾步去。

他的眸光定在她微红的眼圈上,有好一会的失声。

他也疾步跟上,见她反应激烈,也不敢再拉她,只沉眸伸臂在旁护着,怕她摔着,也怕孩子摔着。

“朕……”

“给我走开!”

朱靖眼见她连舆撵都不坐了,抱着孩子竟要徒步离开,再也忍无可?忍的上前,托过她背俯身将她与孩子一道擎抱起。

“有事回寝宫再说!”

养心殿,瓷器碎地声接连响起。

“不用跟我说,我不想听!你给我离开!”

过了一会,冯保就见圣上扯了扯领口从内寝出来。他眼尖的发现,圣上的额角竟青了一处。

朱靖在案前坐了会,可?心里的郁燥让他压根看不进奏折里的一个字。他沉着脸起身,负手在殿内踱步,企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可?依旧无济于事。

“冯保,你进去解释下。”

虽说他并不认为此事里他有何?过错,毕竟帝王有三宫六院是理所应当的事,可?想到她寒了眉眼,一副此事过不去的架势,他到底还是忍不住令了声。

冯保欸了声,硬着头皮进去。不多时,捂着额头出来。

朱靖顿感头痛不已,捏着眉心又在殿里踱步,兀自深平着气息。

这大抵是这些年来,他头一回因女人使小性子而头疼。偏这头疼中?又有牵扯心尖的几缕疼意,概因她刚才那会眼圈里强忍着不肯落的泪珠。

“将朕的公务都搬到勤政殿去。”

他强压烦躁低语令了声,就举步朝殿外走去。

他觉得她或许需要冷静些许,而他也需要冷静几分。

朱靖离开后,念夏端过水盆进内寝,拧了湿帕子过去给文茵细细擦面。

“圣上刚去勤政殿了,离开的时候瞧着面色不大好。”

文茵嗯了声示意知道了,此刻她面上一片枯静,哪里还有刚才那些或忿或怒等?等?波动的情绪。

殿内鸦雀无声,沙漏在窸窣的走着时间。

念夏小心擦拭着那白到透明?的脸颊,总觉得面前的人淡的似要消失一般。让她有种蜡烛将要燃烧到了尽头的错觉,每每见娘娘时,都让她心慌不已。

那日?之后,娘娘人前性情大变,人后枯寂的像即将燃灭的蜡。

嬷嬷好似猜到了娘娘的意图,悲痛过度的病了,而娘娘也不欲再让嬷嬷伺候跟前,远远的将其打发去旁处偏殿养病了。

她生来愚钝,猜不着娘娘的意图,只是有些模糊的猜想。

她忍不住朝殿门口的方向望去。

娘娘,大概是想要报复圣上。她不知娘娘最终想要达到什么样的结果?,但是她希望娘娘能够得偿所愿。

翌日?,勤政殿的朱靖知道了她出养心殿的事。

得知她再次带着四皇子去了景仁宫,得知她在景仁宫里毫无避讳的吃点心、用汤水,朱靖的一张脸已经不是能黑沉来形容。

他摔了奏折,抑怒喝了声备驾。

景仁宫里,娴妃绷紧了神经死?盯着皇贵妃手里的汤匙,指甲狠狠抠进了肉里。她心里已经认定,对方此行过来定是用心险恶,意欲栽赃陷害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