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她所说,后宫太过沉闷,总要热闹一些才成。所以她打算来?年春举办场马球赛,无论是后宫妃嫔还是宫人?们,只要愿意的都可以参与进来?。
刚开始他还半信半疑,大抵是有那前车之鉴,他总有些怀疑她是否还存着继续对宫妃动手?的心思。可此?事他又没法对她明?问,遂只能暗里派人?去一一警告那些后宫妃嫔们,让她们敬慎皇贵妃,万要注意不?得冒犯其分毫。
后来?他也抽空去了?御苑几回,可站在御苑外遥遥看了?几次后,他心中的疑虑却被慢慢打消了?。他发现,她似是真的在认真筹备马球赛事。
场中,她教导的很认真,在马上手?握球仗亲自示范着角度,似在讲解着如?何发力如?何击那彩漆球快速滚动旋转。有那宫妃始终拿捏不?准要领的,她也会趋马过去,不?厌其烦的手?把手?教导。
他常常会失神的长久凝视。
看场中的她神采飞扬的驾马疾驰,熟稔的挥动球仗击中彩漆球。胡服紧束,足踏短靴,动作干净利落,眉眼?坚毅有神,便是不?去看她那动人?心魄的绝美面容,光那般神采就足矣耀眼?的夺人?眼?目。
这日,文茵在示范过一周后就下了?马,到黄罗伞下坐歇着。
念夏赶紧拿来?温汤端给她,文茵接过抿了?一口?,闭眸轻靠着椅座,缓着身上的疲弱与倦怠。
这时,有宫人?趋步过来?,悄声禀道:“娘娘,刚禁卫军齐统领让奴才转问您,让他们人?入内场是否不?合规矩?”
文茵端过温汤,又垂眸抿过一口?。
“他们的人?更熟悉马球赛的规则,让他们过去远远指点两句,没什么?不?合规矩。”
晚间,文茵坐在梳妆镜前梳理?着乌发。
朱靖擦着脖间水渍,散着衣领从屏风后转出来?。
“宫妃与外男有别,日后你带宫妃入御苑时,莫让禁军入内场。”
文茵梳发的手?稍顿,而后转眸望向铜镜里正朝她方向望来?的男人?,“你放心便是,我也只不?过让他们远远站那,隔空指点两句而已。毕竟他们更熟稔规则,而我也看顾不?过来?那么?多的宫妃。”
似乎这会他也察觉到刚他语气有问责之嫌,遂缓了?眸色,稍加解释道:“朕刚才意思是说,那不?合规矩。”
文茵从铜镜上落下眸光。放下乌木梳,她自顾自稍倾身将身后披落的青丝挽到一侧身前,手?指熟稔的编了?两道发辫,而后又拉开小屉取过发带,松松束上。
朱靖坐在榻沿看她,眸光一直随她而动。
文茵收拾妥当后,起身轻步朝榻间走来?,在要与榻沿上的他擦肩入榻里时,不?轻不?重的声音从唇间溢出,“圣上,我是你钦定的皇贵妃。”
朱靖稍怔,看向她的眸光似有几分询问。
文茵侧眸看过去,红唇轻启:“皇贵妃的规矩,难道就不?是规矩?”
她的话很慢,吐出的字柔而婉,乌黑挟带琉璃色的双眸直视着他,眸光逼人?又惑人?。
朱靖只觉这一刻心律刹那失衡。
直待她移了?眸光,他方从刚才那种受蛊惑的状态解脱出来?。
他坐在榻沿上静了?静,好似要缓下刚那种让他失常的异常感,可心口?却鼓噪的如?何也平复不?下,听着榻间人?掀动寝被的声响,他的心尖上好似被细细钩子勾了?般,蚀骨的痒。
帷幔层峦叠嶂,榻间男人?一把掀开寝被,掷向榻外。
“皇贵妃是什么?规矩?”他扼住她乱动的手?腕强势擎在上方,伏她耳畔性感喘息,“今夜教教朕如?何?”
第59章 第 64 章
入秋时候, 皇贵妃的新启宫殿长乐宫就在建了。
取长乐二字,是文茵提的,意喻一生无忧。
朱靖曾问过文茵对新宫殿的建议。文茵没有其他要求,唯有一点, 那就希望能在长乐宫内涵洞引渠, 造一水殿。
皇宫内是有临水殿的, 主殿与左右朵殿并列三殿, 规模不小,是平日里帝妃们赏景或荡舟游湖时候用?的。
朱靖遂有些不解,既有临水殿何必再另造。
再说在长乐宫内建造水殿, 其规模必定要比那临水殿小上许多,观感上差不提且会?压缩其他建筑的规模。所以, 他并不认为长乐宫建水殿是个好?提议。
“临水殿是好?,可我不喜欢。” 她对他说,“旁人踏足过的地方,我不去。我要的水殿,只能属于我一人。”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他的眸说的。
即便她的情绪没有过多的流露, 可那一刻朱靖却觉得受到?诸多的暗示。他感到?她这话好?像有另外一层言外之意,不单指水殿。
从来没有哪一刻, 他清楚感受到?自己思绪乱了。
乱到?,他竟想回避她投过来的眼神。
朱靖终是允了她的提议, 甚至还在原来的基础上,将?长乐宫的规模又朝外扩了几分, 以保证里面水殿幅面不至太过偏狭。
秋去冬来,天?渐冷了起来。
文茵病了一场后, 朱靖就严令她禁止外出了。
养心殿炭火烧的格外旺,朱靖在外殿伏案办公时, 饶是仅着了件单衣,但颈间仍不间断冒了热汗。手指解了襟扣拉开些许,他稍缓下那体火盛的热燥感,刚要出声吩咐冯保端来些稍凉些的茶水来,不期抬眼却见内殿房门处,她正背靠着门扇静眸看着他。
文茵在殿门处站了好?一会?,一直在看那伏案工作的背影。
他是个少?私欲的帝王,一日?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勤勉政务。作为帝王他很合格,夙兴夜寐,朝乾夕惕,内政修明,明罚敕法,大梁在他治下愈发彰显盛世之相。
她微微落下眸光。可惜他是少?私欲,而不是没私欲。
于天?下来说,他是好?明主,若不是他那点私欲是作用?在她身上的话,她也会?敬仰这样的盛世明君。
“不好?好?卧床养病,出来做什么。”
朱靖皱眉,捞过椅背搭的外衣,起身朝她跨步过来。
抖开外衣披她单薄的背后,宽绰帝服完全笼罩住她细瘦的身体,袍摆垂落下来几乎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