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听到铃铛声响,阿迟下意识想抿嘴,却被塞入的口球阻碍,微弱的呻吟有些虚,尽是气声。
先前的“奖励”让他实在无福消受,强烈的不适和不安感侵袭,直到绳子紧紧将他捆住,才奇异地有所缓和。
时奕今天在捆绑上很专注,不同于往日的简单粗暴,每一个绳结每一条纹理都彰显着高超的技巧与认真。每当阿迟不可抑制地陷入恐慌,他就能在先前主人专注的表情中找寻到依傍。
普通的绳子,仿佛诉尽了安全感。黑夜一次又一次将他吞没,他好像卡在梦魇的夹缝里,对空气极端渴求。
阿迟想起来了。
记忆中,那个可怜的性奴被人折磨到跪不起来,蜷缩在阴冷的水泥地直哆嗦。下体被插进电棒,深深捅进内部,随着一下又一下体液导电而失禁,滴滴漏在身下,狼狈不堪。
未经人事的后穴被鸭嘴钳扩张开一个小肉洞,无力地任人按住,在淫笑嘲讽中哭喊着、毫无作用哀求着,任由滚烫的蜡油一滴一滴砸进细嫩无比的内部,痛彻心扉。
他好冷,冷到感觉不到疼,仿佛生命的流逝。脑海中的嘶哑吵得他头痛欲裂。如同出现幻觉,身上紧到快窒息的绳子好像温暖的拥抱,成为冰冷中的唯一慰藉,催眠似的让他脑袋发飘。
“操,要不是得卖个好价钱,老子早就干烂你的贱逼了。”
“叫啊!哈,首席足足出差七天,我看你能叫来谁!”
“不…不好吧这样……被林彦钧知道了……”
“屁,一个跟班能管什么。都往深了玩,等那位回来表面早就好得差不多了。”
阴暗逼得人窒息,阿迟只听得到那段一直回荡的话,配上恶心扭曲的笑脸,像厉鬼一样阴魂不散。
“嘿,小婊子,一脸清纯样,你不会想勾引个男人买走你,打情骂俏,跟你‘做爱’吧?”
一阵鄙夷的哄笑。
“给爷记住了,以后被买走,你也只配扒开逼给你主人玩!畜牲就是畜牲,金主操你一下都觉得脏,别用你那骚地方恶心别人,听见没有!”
又是一声沙哑不堪的惨叫,刺耳、撕心裂肺、泣不成声。
“是…先生、求您!求您……”哀求细若蚊声,根本就是呢喃,失神的奴隶已经疼到呆滞了。
“自己拿着蜡烛慢慢滴,都给老子吃进去。要是敢漏下一滴,我他妈直接熄在里面。”
“哎呦大哥,您这奴训得可赶得上首席了啊!”
“哎一般一般!看见他这副装乖的样就来气。”
阿迟双眼紧闭,小心翼翼喘着气,牙齿不断轻磕在口球上,生怕不能抑制的颤抖惊动铃铛响。
主人。
主人,阿迟害怕。
紧到窒息的红绳攀上一道又一道,仿佛万般维系,是阿迟唯一存在的证明。支配与臣服填满恐慌,暗红的脉络昭示着庇护,窒息的禁锢意味着安全。
多维时间和空间里,两股看似疏离的信息素引力般相互试探、彼此靠近,再倾尽所有纠缠在一起,变得醇厚而韵味悠长。
繁杂的红绳空间内,阿迟缓缓睁开眼,眸子里遍布伤痛,充斥着呼之欲出的苦,理智而悲哀,一时间竟没有半分奴隶样,像个真正的人。
他看向沙发上的身影,视线中的复杂难以言表,臣服仿佛倾尽一切。
敏锐的漆黑瞳孔很快察觉,视线极具穿透力,抬起头看向他。两段平静的视线相接,淡漠而理性的神情恍惚间一模一样,时奕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摆弄药瓶的指尖一瞬停顿几不可察,随即像是发现了什么,他缓缓勾起嘴角,意味深长。
“这样的表情,还真是看不习惯。”
鼻子前缓慢飘过淡淡烟草味,随后如沙暴般席卷而来,蛊人的气味将他包得严严实实。
阿迟悄然睁大了眼睛。
顷刻间,皎白的月光透过阴霾,照进了阴暗的海底,宣示主权一样驱散梦魇,利落干脆毫不拖泥带水,将一切恐慌、不安、悲切都包裹住,温暖无声,如泡沫般消散。
时奕上身微微前倾,与阿迟对视的眼中充斥着毫不掩饰的浓厚兴趣,仿佛一只闻到血腥味的狼被调动起征服欲,着迷的神情直勾勾地,一瞬不瞬盯着猎物。
那不是奴隶该有的神态。
嘴角勾出个不明显的弧度,时奕眼神有些暗。虽然很想知道阿迟回忆到了什么,隐隐作痛的心脏告诉他不能继续探究了。相比之下,面前完全理智的阿迟带来前所未有的新鲜感,让他埋藏已久的征服欲莫名涌起。
红绳在白皙的躯体上错综复杂,宛如艺术品,配上仿佛春药般又纯又欲的淡茉莉味,时奕觉得自己可以就这样欣赏一下午。
“你很漂亮,阿迟,也很干净。”
回应他的是铃铛轻响。
当隐晦的绳子缠绕起由欲望组成的肉体,凋零而衰败的绝美如蝴蝶振翅,让人不忍窥探。
他喜欢这样安静的灵魂,富有易碎的灵气。阿迟越像个人,他越想将他碾碎,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调教师,时奕躲不过自相矛盾。
放下药瓶磕出细微的声响,时奕控制着信息素始终包裹,无声中给予最大限度的安全感。他慢条斯理地拈起藤条,甚至没起身,抬手比量着。
“咻”
毫无征兆,藤条前端划破空气,时奕稍稍前倾转动手腕,精准地抽向左小腿绳结上的铃铛夹子,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力气并不大,仿佛挑逗一般碾过细腻的肌肤,娴熟地将夹子打落在地,突然起来的动作让阿迟淡漠的神情稍稍褪去,如梦境初醒,不知所措眨了眨眼。
时奕好像闲来无事随手一抽,一脸玩味坐在椅子上并不想认真,支着下巴像个慵懒的猎豹。似乎对藤条的长度有些困扰,他思索一番,还是拿起手边高柜子上的蛇鞭。
那鞭子好像刚保养完没多久,木柄上的金属图案发亮,皮革上还泛着点油光,长长地看着骇人。时奕随意在面前挥动几下适应感觉,咻咻的声音砸在地板上,砸得阿迟睫毛也跟着颤。
他一向不爱用鞭子,花里胡哨打人没有质感,效果哪比得上藤条“立竿见影”。可现在不需要训诫,鞭子看上去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