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的人反反复复检查了无数遍,甚至整个孤儿院都被翻了个底朝天,一只蚂蚁都不放过。

可即便如此,家主印还是一个影子都没有发现。

手指几乎将椅子扶手捏变形,姜淇脸黑得快失去理智,双眸泛着猩红,视线狠狠扎向一旁被铐在审讯椅上的时奕。

“你是个聪明人,最好快点交待。我没有多少耐心跟你耗下去。”

闻言,时奕笑了。

如果忽略身上错综复杂的鞭伤,以及大片染血的衬衫,那么很显然,他的姿态还和十小时前被押进来时一样随意。

他无聊地摆弄着手腕上的镣铐和链子,发出轻微的哗啦声,既不勉强也不倨傲,只是出于礼貌很普通地笑了,似乎不愿在既定的事实上多费口舌。

可这笑容在姜淇眼里就跟脏东西一样扎眼。

“你好像不清楚自己做了些什么。”姜淇冷硬的下颌线都透着冰冷,“我不会像上次那样放过你。”

时奕却依然笑着,声线平稳,带着久居高位的掌控力,“我很清楚。”

他就像只悬崖上的鹰,任下面的蝼蚁怎么愤怒都攻击不到。

“行,我了解你,你是个硬茬子。我们来聊聊天。”

时奕这个人软硬不吃,打也打不出个线索来,姜淇知道再耗下去没有结果,变换了策略。

他缓缓靠在椅背上,盯着时奕眼睛一瞬不眨,“就聊你喜欢的058,向我讲讲他。抛去对弈输赢,我对他很好奇。”

“可以啊。”

从阿迟入手是个很好的切入点,可时奕却轻而易举看透了他无聊的战术,只故作深沉,轻声道,“他是一片雪花。”

“哦?脆弱又易碎。”姜淇饶有兴致,音调不难听出伪装来。

时奕深邃的眸子像冰霜一样,倦怠地微眯,随即似笑非笑地看过去,是对他完完全全地蔑视,“雪花永远都不可能被握在手心里。”

那轻飘飘的话音就是最张狂的挑衅,直直扎进姜淇敏感的神经。

听出了嘲讽之意,姜淇眸底瞬间一冷,偏头吩咐一声。

一直站在后面的彪形大汉立即领命,手里掂量着空心铁管一步步靠近,奸笑着高高举起来,一棒子重重砸上时奕的小腿骨!

“嗯!”

剧痛让他攥紧拳头青筋暴起,他发出野兽般隐忍的低吼,汗水顺着下颌骨滑落。

他们把他两条腿都敲废了,解开审讯椅的镣铐,扔垃圾一样把他扔到家主面前跪着,又往他背上狠狠补了几下,让他一时直不起腰。

可那双眼眸还是直直抬起来,在汗珠下仍充满阴冷的野性,让人看着忍不住战栗。

视线分毫不让,姜淇盯着他起身活动下脖子,一双皮鞋就绕着他踱步,在地板上发出缓缓响声,像心脏跳动的频率,带来不紧不慢的压迫感。

“我猜你们之间有共感,他也会心如刀割吧?”只是一个猜想罢了,可俯视时奕的表情,姜淇知道自己猜对了。

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他更深思着,看见一向坚忍的时奕被打得闭上眼,居然一点都不还手,他不禁失笑,喃喃自语道,“不。应该是共命。”

“我真没想到,你连命都能给他。你可是能亲手砍去软肋的人,居然也有今天。”

如果不是顾及阿迟的信息素链子,时奕早就跟他动手了。

姜淇笑得非常愉悦,揪住时奕的头发就是一巴掌,“跟一个男妓有难同当,你应该很愿意啊。是不是他被轮你快爽死了?”

气有些喘不匀,时奕被扇得嘴角渗血,死盯着他,勾起的唇瓣染上鲜红,显得笑容更加妖异,“我倒觉得你很可悲。”

他眼神向下游移,轻慢地笑了,“扇我一巴掌就能兴奋,你像只无礼的牲口。”

姜淇愤怒地攥紧了他的头发,几乎要把他的头当场磕碎,可是几秒后理智回归,他又放开了,像早已习惯了他的攻击性,权当恍若未闻。

“让我再想想,你早安排了傅南江和将军,就是为了在意外来临时确保他能逃出生天?把他放出去,你不会还抱有希望吧?”

姜淇毫不收敛地嘲笑道,“你指望一个床上的小玩具来救你?”

“是又如何。”

“啧啧。”

姜淇轻轻俯下身,在他耳边低声戏谑道,“死鸭子嘴硬。比起握枪,你那小东西好像更习惯于握男人的东西。让人闻风丧胆铃主,不会是一次次向别人张开腿才上位的吧,嗯?”

然而时奕只是阴森森地看着他,让人分辨不出危险。

姜淇笑道,“你在调教他这件事上确实很成功。你成功让所有人都不忍心杀他,只想上他。不要着急,我迟早会把他逮回来,当着你的面把他凌辱致死,让你红着眼发疯。”

“想象力真丰富。”

时奕终于打断他了,强拖着骨折的双腿,一下子不拘小节躺到地上,自下而上看着他调侃道,“你好想看我臣服啊,家主大人。”

“等了多时,就在等你脑海中臆想的那一刻吧,看我恨不得把你撕碎,却不得不跪下求你,亲手扒了自己的衣服任你羞辱,期盼能用肉体换他平安。”

像个痞子似的,时奕仰视他干笑了一声,属于Alpha的尖牙若隐若现,没再说话了。

那富有侵略性的眼神好像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他,你只是一条微不足道的虫子,不配让我施舍。

只是一个轻蔑的眼神,就足以让姜淇恨到牙痒痒。

“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面对这种滚刀肉一样的渣滓,姜淇没有耐心了。

他审了他将近十个小时毫无进展,手上又确实没有能威胁到他的东西,拿他毫无办法。

哪怕被攥起衣领子,时奕也还是慵懒道,“别逼我说些没有营养的话。杀了我,你永远别想知道家主印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