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栖却眨了眨眼,以为他再三推辞是不愿意吃,也学着那天晚上阿迟的动作,胳膊从笼子缝里伸过去,“啪啪”地拍了拍他的屁股。

微凉而软嫩的触感还让他情不自禁地捏了捏,令阿迟神色有些怪异。

“你只吃主人喂的营养剂和水吗?别犯傻,有就快吃吧,我可不想欠你一碗米汤。”

动作很滑稽,可这像朋友聊天般的话出现在宁栖嘴里,让阿迟怔住一瞬,甚至觉得自己听错了。

有借有还,有来有往,跟一个不论地位、不论尊卑的奴隶。

这样的动作笨拙而单纯,仿佛周遭的铁笼不存在一样,让阿迟深深地望向他的眼睛,望着里面那抹纯净的亮光,久久说不出话来。

少年的心性啊。

姜家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里,他是在替他无声地悲哀。

为什么那些人喜欢把生动的灵魂,硬生生折磨得分崩离析?这个问题阿迟始终想不明白。

奴隶们也不需要明白。

每晚临近九点的时候,都会有人来给宁栖清洗润滑,然后牵走,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把奄奄一息的他像垃圾一样扔回来。

阿迟不知道他具体去了哪里,为什么去那么久,只是每次回来的时候身上的伤都不一样,而相同的是,一次比一次重,愈发不加收敛。

他问过来送营养剂的家仆才知道,宁栖有一天昏倒在地上一直抽搐,满身白浊差点死了,但规矩不能坏,他依然要在承欢的隔天早上被拴在大厅角落,被所有家仆扇一遍耳光,因为晚上叫得太大声,吵到别人睡觉了。

阿迟才意识到,这栋楼里除了时先生和他以外,好像没有人没碰过宁栖。

在突破他下限的方面,他们好像兴趣愈发浓烈。

再回到这间小屋子的时候,宁栖的脸都是肿的,下体甚至有刀伤,被冰冷的水蛰得泛白不堪。

他身上多了个烙印,是生殖腔形状的淫纹,赤裸裸地烙在平坦的小腹上,仿佛他生来就只是个接纳男人的容器。

“058,我回来了。”他虚弱地说,甚至口齿不清,拖着残破不堪的身子好不容易爬进笼子里,陷进软垫里面胸膛不断起伏。

阿迟面上没什么反应,只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望着他轻声道,“你在流血。”

宁栖垂眼看了看尿道中未曾修剪尖刺的玫瑰,点了点头道,“嗯,主人赏的。”

“什么?”他偏了偏头,以为自己没听清。

“阿栖在给主人做花瓶,这几天要用膀胱养花,插着排泄,太快养死得挨打。”他停下来缓了口气,“主人说一直流着血才是好看的奴隶,跟玫瑰很配。058,我下面好看吗?”

阿迟深深皱起眉来,如今也不知为何开始讨厌血迹,“姜作衡不让你伤口愈合?”

“主人说,长好了不是好事情。长好了下次使用我的时候,就叫得不好听了。”

提及这件事,宁栖显然很害怕,觉得自己没用,又觉得阿迟不会嫌弃他,目光游移着像在小声诉说秘密。

“主人不说我也知道,其实骚膀胱坏了,得用花堵住,疼的话就不敢漏尿了。再憋不住…一定会被主人全切掉的…”

边说着,他的脸色越来越白,支离破碎的身躯缩成一团,脸被凌乱的发丝挡住看不见表情,声音带上了些许绝望的哭腔。

“我哪儿都坏掉了,没办法被主人使用,也没有好地方给主人玩了。”

“058……”

“我是不是快死了。”

阿迟心头狠狠一颤,像被碎玻璃刺穿了胸膛。

他没看错,宁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很恐惧,可眼睛里确确实实是含着期盼的。

就像当初深陷泥潭,在首席手下一心求死的自己。

眼底水迹涌现,阿迟缓缓握住他的手,企图将温度过渡给他,可指尖总在发颤。

阿迟闭上眼愈发不敢看向他。

他知道绝望的奴隶最期盼什么。

可他下不去手。

宁栖本是个太阳一样的少年,天生乐观,是该聒噪自满的年纪,如今却成了催熟失败的花,未曾绽放过,便即将枯死在花苞时期。

一次次帮他擦洗上药,阿迟眼睁睁看着他变得干瘪。

他知道,这份互相拍屁股的可笑交情,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彻底打碎掉,像烙上去的奴印那样决绝,换成作为性奴的谦卑与恐惧。

药膏用空了两管,随意地丢在地板上。

宁栖蜷缩在笼子角落,因高烧一直发抖,脊椎骨都清晰可见。

阿迟望着手上被血水染红的纱布,安静地看着血迹一点点沾洇掌心,像流逝的生命力。

指尖握紧了,良久,却又无能为力地松开。

上苍偏要让他再旁观一遍打破的历程,再经历一次无法挽回的痛心。

阿迟垂下杂糅的双眼,睫毛轻颤,收敛着一切不为人知的悲喜。

在这之后,只要他去时奕那儿,都会给宁栖带回来一些奴隶能吃的好东西,比如甜点果汁等对他来说的奢侈品,每次都能让他狼吞虎咽,开心得合不拢嘴。

可他的笑容还是一天比一天勉强,毫无生机,像副行尸走肉。

因为没有按照主人的命令射满一杯精液,宁栖的下体被又捅又电;因为乳尖不够敏感,他必须长时间挂着砝码让它一直病态地肿大;因为膀胱被灌入远超极限的甘油,他的尿道括约肌几近坏掉,在调教时不小心漏尿,被残忍地堵住,惩罚三天不许排尿。

阿迟听见他的声音一天比一天沙哑,也愈发沉默,总偷偷望向他小腹伤曾经的手术疤痕,小声地说,“058,你也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