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森屿察觉到了他的拒绝,自然清楚他心中所想,眼里泛起一丝嘲弄,暂时没为难他。

“果然椴齐港铃楼跟古家关系匪浅。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跟那位少主搭上线的,”陆森屿举着茶杯,悠闲地吹了吹热气,视线缓缓转移到阿迟身上,愈发揶揄,“不会也像和我这样,做他的狗吧。”

他说不上在乎一个男妓多脏,却也受不了玩狗还要跟别人共享。

男人的嗓音是带着鼻音的低磁,听上去温文尔雅,很有欺骗性。

话音有些微妙,却没激起阿迟半分波澜。

他见多了这样的眼神,也习惯了各取所需的交易,或许两年间早就麻木了,他并不觉得有什么屈辱的。

“长官多虑了。”

他眼神毫无感情,仿佛一把被收在刀鞘里的利刃,规规矩矩地站在男人面前,“我铃楼只是一把刀,做谁的伥鬼,全凭利益。”

陆森屿一听更感兴趣了,不禁眯了眯眼。

这位铃楼之主与他见过的任何人都不同,sub、男妓、奴隶、狗,用任何一个角色来形容他都是不恰当的。

他喜欢阿迟这副冷漠而恭敬的样子,理性地计算得失后,毫不挣扎上交自己的身体,隐忍的眉梢都带着美感他仿佛知道自己是一朵正在凋零的花,清醒地堕落进泥土,顺从地被碾烂,浑身写满衰败。

陆森屿眸色一沉,换了个坐姿。

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漂亮的Alpha很让他着迷,信息素明明是烟草味,却对他有股奇妙的吸引力,说不出来,仿佛藏着让人上瘾的香甜。

他早看穿了,阿迟在所有事情上都无所谓,哪怕死亡都无法威胁他,可却在性事上远不似表面那样洒脱。

阿迟可以在性虐中疼晕过去都不吭声,但一到床上发生性关系,便是哪哪都不让碰,不许临时标记,仿佛只把他当按摩棒用他身体放得开,也足够敏感,人却总是冷冰冰的,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不过陆森屿依然很感兴趣,眼睛里满是侵略性。

寂静的环境中,他指尖轻点着茶杯,视线落在阿迟身上仿佛想看透他,却总是被阻挡在外看不穿。

得不到又怎样,强迫他百般不愿又不得不恭顺,这种从脚下窜上头皮的征服感比肉体令人沉沦。

这也是他为什么刚拿到机密信息就赶来找阿迟交易。

他喜欢阿迟表面上堕落,实则带着屈辱的表情,咬着牙把穿环的乳尖往他手上送。

喜欢看他不甘愿张嘴当尿壶,却只能红着眼眶恭恭敬敬含住吞咽,一滴不落。

喜欢看他挨操的时候要杀了他的眼神,身体却控制不住颤抖,从隐忍的嘴里硬逼出呻吟,羞耻而迷离。

陆森屿眯了眯眼,只是想到,呼吸就重了些。

他总是忍不住好奇他的过往,又总是无端被挑起征服欲,比如现在。

“哦?那我多出些利益,能买你在我脚下高潮一次么?”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阿迟,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可惜却什么都没有。

“很难。”

睫毛微垂,阿迟的评判依旧简短而客观,仿佛不是自己的身体。

这种态度让陆森屿再次被吊起胃口,感兴趣地坐直了身子,像个观察猎物逃窜的捕食者。

他们的关系少说也有两年了,他从没见阿迟高潮过,这是件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起码陆司长活这么大闻所未闻。

“你知道我,给你的不会拿不出手。”他以为他嫌不够,抿了口茶,继续加码。

“长官不要小看我的胃口。”

阿迟明明连眉梢都没有半分攻击性,陆森屿却不知为何听出了一丝嘲讽,讽刺他不自量力。

可诱人的美人面前,他并不在意。

“你这是答应了?”他挑了挑眉,显然有些意外。

可阿迟并未回答。脑子里时奕的身影纷乱,今天他实在有些疲倦了,便拒绝道,“长官,今天不是约定的时间。”

不在发情期,没有你情我愿的交易,陆司长实在没什么借口让自己耗费精力伺候着,倒不如回去看看监测数据。

料想他没什么拿的出手的情报,阿迟便看了眼表,不打算陪他耗下去了,“替您办完了事,我再对您别无所求,我们就这样吧。”

转过身正要出门,结果陆森屿轻飘飘一句话便把他钉在原地。

“我手里有姜家的东西,信息素实验方面的,足够你向古少主邀功。”

下一秒,阿迟迅速回头,冷静地望向正在品茶的他,目光就跟齐发的箭雨一样,是无法收敛的锐利。

看他那种理性权衡的眼神,陆森屿笑了,知道十拿九稳,便不在意地继续放出点料,引诱他上钩,“有关那位被囚禁的时教授。我知道你对他的项目一直很关注。”

始终一言不发,阿迟直勾勾盯着他嘴角那抹戏谑的笑容,仿佛能穿透人心,像在辨别真伪。

“我们的交易中,我从没骗过你。”

看到一向冷静自持的阿迟如今狠狠动摇,陆森屿知道自己赢了。与他设想的一样,只要是那位时教授的研究,阿迟绝不会拒绝。

Alpha的鞋尖缓缓点了点脚边的地毯,像在唤自家宠物过来。

他眼里满是嘲弄,悠闲品茶也不催他,仿佛在看一个手到擒来的玩具,口吻很是轻佻,“一晚,代价并不大。”

垂眼看向那块地毯,阿迟抿起嘴,手指不由得攥紧了。

谁会甘愿受人折辱?阿迟用两年硬逼自己甘愿了。

这样一具被永久标记的、支离破碎的身体,他根本别无选择,只能跪于别的Alpha脚下,摇尾乞怜寻求安全感,仅仅为了苟延残喘度过发情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