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在场所有人的脸都红了。
张氏更是无地自容,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出去,又恐那东西污了自己女儿的眼,也顾不上礼数,慌忙拉着白蓁蓁出去。
老太妃气得话都差点说不出来,深吸几口气后大声喝道:“送客!”
白荣丢了大脸,虽臊恼却并不以为意,还恬不知耻地朝萧翎挤眉弄眼。
“长情大侄子,表叔我也是情难自禁,等你以后尝到了女人的滋味,你就能体谅表叔了。”
他理了理衣襟,抬脚准备走人。
“且慢。”萧翎叫住他。“把你的东西带走,莫要污了王府的地。”
他冷哼一声,“长情侄子,我可是你表叔……”
“你若不拿走,我就让人敲锣打鼓给你送回去。”
“行,你小子够狠!”白荣退后几步,将那肚兜拾起,揉巴着塞入怀中。他目光不由自主想往谢姝那边看,却被萧翎挡得严严实实。
萧翎眼中的寒气令他不寒而栗,心底那点邪念顿时散了干净,暗道一声可惜,然后脚步虚浮地出了门。
一屋子的寂静,萧翎走到谢姝面前。
“若无人为你作证,你该如何?”
“白大姑娘可以为我作证,便是报官我也不怕。”
“你这么笃定吗?他们才是一家人,若你真报了官,你确定她会帮你说话?人心之诡堪比妖魔,你不忍他人陷于深渊,却不知他人不仅不会感恩,反倒会将你拖入地狱。”
这话不无道理。
古往今来农夫与蛇的故事太多,好人没好报的事也屡见不鲜,更有甚者会因为自己的一时善举而永无宁日。
谢姝知道他能读人心,必是比世人更了解人性之暗。
秦国公夫人一看就是立不起来的人,否则也不会任由妾室庶女欺压至此。正是因为她的软弱,所以才把白蓁蓁养得可怜可欺,一旦对簿公堂,秦国公那边施压,白蓁蓁还真有可能反水。
“世子爷的教诲,小女谨记于心。”
【当时那般情形,我做不到视而不见。但您说的话,我会牢牢记在心里,他日再遇到同样的情况,我一定会三思而后行。】
她的心声原本极娇极脆,而这次却多了几分郑重,郑重之余还有一丝亲近。
萧翎记起幼年时,自己不仅喜欢养一些乌龟四脚蛇之类的东西,还养过一只小兔子。那只小兔子毛色雪白,最得他的宠爱。
他日日将小兔子藏在屋中,玩耍时抱着,睡觉时抱着,生怕弄丢了它。有一天它不见了,被找到的时候正窝在一处草丛中,脚还受了伤。他抱着它,又心疼又难受,也不管它能不能听懂,絮絮叨叨教训了一通。
小兔子偎在他怀中,瞧着可怜又乖巧,不时亲昵地蹭着他,比以往更加信任依赖他。正如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因为他的相助,从而对他产生类似的亲近与信赖。
“翎儿说的没错。”老太妃感慨着,对谢姝道:“小石榴啊,你还是年纪轻,不懂人心险恶。今日这事委屈你了,若不是你救了白家大丫头一命,我们王府怕是要有大麻烦。翎儿啊,你替祖母和你母亲,好好地向小石榴道个谢。”
萧翎听从自家祖母的吩咐,在众人的注目中向谢姝行礼道谢。
谢姝不太好受他的礼,微微福身还礼。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怎么好像是在行夫妻对拜之礼?】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谢姝小心翼翼地抬头,祈祷着萧翎没有听到。
萧翎怎么可能没有听到,他的目光与谢姝的眼神相遇时,仿佛有什么柔软的东西狠狠撞在了他的心上。
他心神倏地一乱,却有种说不出来的欢喜。
第22章
……
所有人都看着他们,心思各异。
老太妃眯眼含笑,越看越觉得这对小儿女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思及自己的那个梦,目光更加的慈爱。
“太妃娘娘,今日好在有惊无险,若非石榴姑娘知情不说,秦国公也不会上门来问罪,差点因此伤了两家颜面和情分。”赵芙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嫉妒的目光恨不得将谢姝盯出一个大窟窿来。
这个破落户,怎么哪哪都有她,居然还露了这么一个大脸。
老太妃闻言,眼里的笑意淡去。
“芙儿丫头,你这话说的不对。小石榴此前不说,正是不愿给王府添麻烦。她行好事却不声张,心性实在是难得。秦国公上门来问罪,非她之过,而是我们王府疏忽大意。”她看向镇南王妃,“溪娘,你说呢?”
镇南王妃闺名赵溪。
此时她是满脸的愧色,府里发生的事他们当主子还未有所反应,就被人传了出去,分明是底下的人出了乱子,也是她的御下不力。
还有王瑶。
王瑶是她堂妹的女儿,属于他们齐国公府这边的亲戚。娘家的亲戚行事之前未曾知会她,害得王府如此被动,她实在是心中有愧。
“芙儿,休得胡言,石榴姑娘是我们王府的恩人。”
恩人这两个字,谢姝可不敢当。
“王妃娘娘言重了,小女实在是承受不起。”
“我说你是,你就是。若非你救下了白家大姑娘,后果不堪设想。一旦她死在了王府,不管她是被人推的,还是自己落的水,我们王府都难辞其咎。”
大是大非上,镇南王妃拎得清。哪怕她对谢姝没什么好感,甚至可以说存在一定的偏见,她也绝对不可能因为自己的偏见而是非不分。
“你既是我们王府的恩人,那我们王府便欠了你一个大人情,日后但凡你有所求,我们王府必定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