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万岁爷,您又寻思什么呢?”
手指向上捧住晏绪礼的脸,尚盈盈同他眼对眼,鼻尖对鼻尖:
“您还?不?信嫔妾么?嫔妾跟小?王爷……”
“就像御膳房的糖醋鱼和佛跳墙,”尚盈盈红唇轻启,趁晏绪礼愣神,突然亲在他唇上,“压根儿不?是一锅里的菜!”
“小?王爷也只?是一时新鲜罢了,对嫔妾不?过是三分存着好奇,七分瞧个热闹。”
尚盈盈笑着后仰身子,躲开晏绪礼追跟上来?的啄吻,索性把话儿说个明白:
“嫔妾心?里门儿清,从没当过真,也从没动过旁的心?思。”
听得尚盈盈这通剖白,又带着点儿胡搅蛮缠,晏绪礼早被?逗得没了脾气,正要捏她脸蛋儿,又听她叽叽喳喳:
“再说了,您信不?信,这世上当真有那没来?由的缘分?”
不?等?晏绪礼发问,尚盈盈便?自顾自地说道:
“就说顾嫔娘娘,嫔妾对她真真儿是一见如故,说不?上为什么,就是觉得投缘得很。”
尚盈盈都没说过和他投缘,倒是去外头见一个喜欢一个。
晏绪礼危险地眯起眼,屈指敲她脑门儿,佯作?不?满地哼道:
“可得了吧你?,甭跟谁都一见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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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后几日?,尚盈盈只?窝在流萤小?筑里不?出门。倒也不?是身子多不?爽利,不?过是姑娘家那点儿不?便?罢了。
将养几日?,等?身子骨儿彻底松快利索,尚盈盈心?思便?又活泛起来?。
前几日?得知秋后要去北山行围,尚盈盈早就心?尖儿发痒。再加上万岁爷亲口应承要教她,这可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
这日?估摸晏绪礼朝政之事将罢,尚盈盈忙催着巧菱替她梳妆打扮,拢起鹅黄玉兰披帛,破天荒地去快雪时晴斋等?着。
想着定要拿出十二分诚意,做个谦虚上进的乖徒弟,巴巴儿地等?着师傅大驾光临。
可快雪时晴斋里静悄悄的,只?闻窗外几声清脆鸟鸣。尚盈盈起初还?正襟危坐,心?里默念着一会儿见了万岁爷该如何请安,如何央告学箭。
可等?着等?着,昨儿夜里被?皇帝折腾得晚,这会儿暖意融融,倦意便?如潮水般涌上来?。
尚盈盈眼皮子越来?越沉,脑袋一点一点的,最后抵不?住周公盛情相邀,索性挨着窗边那张铺着软褥的湘妃竹榻,打起盹儿来?。
这一迷糊,竟是沉沉昏睡过去。
晏绪礼进门时,便?见着这么一副光景。尚盈盈鸠占鹊巢,趴在他平日?落座的软榻上,眠得正香甜。
许是睡得热了,那藕荷色的薄纱衣襟微微敞开些许,露出一小?片凝脂似的肩头。
晏绪礼缓步走过去,并?未吵醒她,而是俯身用?鼻尖,轻轻蹭挑开她肩头薄纱。
玉肌雪肤澄然在目,在日?光下泛着莹润细腻的光泽。
晏绪礼眸色一深,终是没忍住心?头那点儿悸动,温热唇瓣沿着她光洁肩头,一路细细密密地亲吻下去。
酥酥麻麻的痒意,混着一点湿热的触感,将尚盈盈从梦中惊扰。
尚盈盈嘤咛一声,嘴里嘀嘀咕咕,只?当是梦里那只?总爱黏人的大猫又来?蹭她。
懒怠地扭走腰肢,想躲开那扰人清梦的坏东西。可温热并?未停歇,反而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将她重新箍回来?。
梦里的红樱桃都快被?大猫吃干净,尚盈盈终于不?情不?愿地睁眼,惺忪睡眼刚聚拢起神儿来?,便?见身前一片朱红。
那样鲜亮炽热的颜色,晃得她瞌睡尽散。即便?知晓眼前人只?可能是晏绪礼,尚盈盈还?是忍不?住骇了一跳。
尚盈盈眨了眨眼,有些发怔。在她印象里,从未见晏绪礼穿过这般张扬的色儿。
她再仔细打量,只?见晏绪礼已经?换下阔袖龙袍,穿了身簇新的朱红绣金线曳撒。窄袖束腰,下摆宽松,当真是英姿勃勃。
见惯皇帝穿龙袍时那雍容沉稳、威严深重的模样儿,乍然换上这般利落的武将打扮,倒是平添几分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少年意气。
尚盈盈初醒,脑子还?有些懵懂。只?恍惚想起,之前酌兰同她所说,白皮子的人才撑得起大红大紫。
彼时她还?不?以为意,如今亲眼得见,才知酌兰说得果真没错。这身耀眼朱红穿在晏绪礼身上,的确愈衬得他面如冠玉。
“万岁爷……”
尚盈盈喃喃两声,脱口夸赞道:
“您今儿个也忒俊了呀。”
话一出口,尚盈盈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脸颊顿时腾起一片红云。
听得这句直白得可爱的赞美,晏绪礼先是一怔,随即低低笑出声,整个人愉悦得要命。
“小?马屁精。”
晏绪礼笑着刮她鼻尖,又催促道:
“醒了便?回去换身利落衣裳,等?会儿朕带你?去后山箭亭。”
话音刚落,只?见门口水晶珠帘后闪过道人影。知晓帝妃恩爱,说不?准在里头做什么呢,来?寿没敢迈进来?,只?恭敬地垂首禀报:
“启禀万岁爷,荣王在外求见。”
尚盈盈一听,连忙从榻上坐起身,又有些失落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