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舟自己也傻了,他没把头往这人的球拍上凑啊!
全部人都傻了,这tm都是个什么发展啊?!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竟然是英国队那边的米勒,因为他和安德烈可谓是狐朋狗友,在暗地里勾肩搭背一起刷阴招揍人的次数,双手双脚加起来也数不过来,他和安德烈在暗中教训的英国本土的乒乓球运动员也不少,可是那都是在暗地里,而不是光明正大的在球场上,更不是当着转播机的面!
现在这种状况看起来,就是安德烈恶意主动打人啊!
米勒第一个跳进了球场,从正面一跃朝安德烈扑去,将人狠狠的按在了地上:
安德烈:“…………”我也很无辜?
陈清凡紧跟着跳进了球场,急忙跑到苏舟面前。
因为右手一直抓着球拍,苏舟抬起左手捂住额头,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疼的要死。
“粥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舅舅?”苏舟紧闭着血淋淋的右眼,睁着左眼,他苦笑了一声,总感觉陈清凡都快要哭出来了,他忍着疼扬起唇,安慰道,“舅舅,我没事,只是擦伤破了皮而已,除了血留的多一些,看起来比较吓人……不要紧的。”
陈清凡了解自家外甥从不吃亏的个性,单看他今天的表现如此反常,就知道他和安德烈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旧怨:“你……你……”
刚才两个人不过是在场中站了一会,安德烈就光明正大的直接动了手……依照陈清凡对苏舟的了解,这种事不用说也肯定是苏舟挑衅在先!但就算是苏舟先行挑衅才落得了这样的下场……
陈清凡看着苏舟不断淌血的指缝,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也都跟着凉了下来。
“教练!我让韩潇去医务室叫人了!最多五分钟就有人来了!”石青和程梓睿也纷纷跳进了场内,冲到陈清凡的身边说。
一般来说,比赛的场边都会有医务人员随时待命,但这次的团体赛不过是一场u-16的友谊赛,从来没有人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由于帝都体育总局的医务室与乒乓球赛场的距离很近,相关的医务人员如今正在医务间待着,并不在场边。
严格来说,这是一种医疗配备上的考虑欠缺,是一种不可否认的失误。
“我真的没事啊……”因为陈清凡的脸色太可怕,苏舟说话的声音不由弱了些,但是他刚才说的都是实话,别看他现在的模样有些吓人,但是他真的就是在眉毛上方的那一片被球拍拉了一道不算浅的伤口,只是皮外伤而已。
正宗的伦敦腔突然从身后传来,陈清凡等人回头、苏舟抬头后,看到的便是英国队的教练正饱含歉意的看着他们。
苏舟向来恩怨分明,他针对的只有安德烈一个人……顶多加上那个米勒,对于没有对他与他在乎的人抱有恶意的人,苏舟向来是懂得分寸的,他主动开口说:
说完,苏舟突然语气一变,露出的左眼看向似乎已经平静下来、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安德烈,说:
“…粥粥?!”陈清凡的语气夹杂着愤怒与不敢置信。
苏舟捂住右额,沉默了片刻,突然苦笑一声,说:“舅舅,让我把这场比赛比完吧………刚才……”那一瞬间,本能滋生的、这具身体残留下的对死亡的恐惧,以及剧烈的疼痛真实袭来的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一件事?”陈清凡皱眉重复道。
“……恩。”苏舟扶着陈清凡的手臂,紧闭着被血染红的右眼缓缓站了起来,神色有些复杂的说,“我突然意识到……从半个多月前起,我突然变得非常……非常的傲慢。”
…因为这个世界的乒乓球实力实在太弱,滋生的过了度的傲慢。
陈清凡一愣,这正是他刚才脸色阴沉的原因。
“……而现在。”苏舟的半边脸尽是鲜血,却颇为愉快般的,真心实意的笑了出来。
他举起乒乓球拍,直直的指向对面神情愣住的安德烈,笑说:“舅舅,我去卫生间的时候,这个人骂了整个中国乒乓球队而对于我来说,更重要的是他骂了你,而且骂的非常非常的难听……舅舅,有一句话是我打算在我赢了安德烈后才对他说的……现在只剩下六个球而已,请相信我真的只是些不要紧的皮外伤。”
苏舟松开了一直捂住右眼的左手,试着睁开被血糊住的右眼,说:“舅舅,请让我继续打下去……为了我的胜利,为了你的名誉,在乒乓球的这一领域中,将这个人彻底击溃。”
第13章 争吵
苏舟虽是这么意志坚定的说了,但当然没有人允许他血流满面的继续打球。
医生来的很快,还没等众人看到那身穿白色大褂的人影,就能听到韩潇急匆匆的叫唤声:“医生你再快点,再快点啊!唉!我都说了让我背你跑过来更好……唉呀医生你再快点啊!”
只要是与苏舟认识的人,不管是与他熟悉的还是不怎么熟悉的,一个个都如临大敌般表情严肃。
苏舟眨了眨露出来的左眼,试图卖个乖,诚恳道:“真的只是看起来比较可怕而已……”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瞪了他一眼,再给了他一句冷冷的“闭嘴”。
苏舟:“…………”寡不敌众,苏舟挠挠脸,乖乖闭上嘴,又被陈清凡给一手按在了地上,坐在原地等着医生跨进球场。
消毒、清理、抹药、包纱布……
经过大约十分钟的仔细处理后,苏舟的右眼上多了块四方形的棉布,如果把这棉布的造型弄得帅气一些,活脱脱的像个刚从战场上厮杀回来的海盗将军。
苏舟站起来走了两步,全场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医生问:“感觉怎么样?头晕吗?”
苏舟虚摸了一下右眼,试探着左右晃了下头,说:“没事,不晕,挺好的。”说完,接着对陈清凡道,“舅……教练,这都比到最后一局过半的时候了,你听听,医生也说只是皮肉伤,没伤到严重的地方,你就让我把这一场打完吧。”
医生:“………”?他什么之后这么说过?
医生毫不客气的拆了台:“我并没有那么说过。”
苏舟瞪了医生一眼,而陈清凡接着就瞪了苏舟一眼。
苏舟干咳两声,陈清凡冷笑一声,脚板颇有韵律的在地上跺了两下。
在球场上,或者说在所有的需要裁判的体育比赛中,天大地大也没有裁判人大。
掌控球场的裁判开口了,说:“按照规定,安德烈的这种行为是要被强制性判下场的。”
他做过的事情,哪怕是杀人捅刀子他都认,但刚才……安德烈先是辩解了句:“先生,刚才只是个意外,我真的没有主动打他。”
全场人没有一个信他的,除了看清他挥臂轨迹的苏舟。
粥粥自己也纳闷,这一下到底是怎么挨到自己头上的?但他很明智的选择了不跟裁判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