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期凑近沈清棠,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眼睛,想在她眼里看见一丝欣喜和感动,可是什么都没有。
她只是平静的看着陆子期,听他说完这些掏心窝的话,然后淡淡的说道:
“陆子期,我们已经结束了。不管我和穆声有没有结婚,我们都是过去式了。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陆子期猛的摇了摇头,一把拉住了沈清棠的手,急切的说道:“不,棠棠,我不同意结束,我们也不是什么过去式。我们在一起五年,那么多幸福的点点滴滴你都忘了吗?”
“回去以后我们就结婚好不好,我们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我要会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我唯一的陆太太。”
这些话如果放到两个月之前,沈清棠恐怕会想都不想的直接答应,可是现在她已经不稀罕了。
“陆子期,曾经你为了苏念作践我、放弃我,现在你又为了我惩罚苏念向我表白。也许现在我是你心里的那个最优选,可是我不愿意永远站在天平的一端被权衡利弊。”
“不,不是的。棠棠,我......”
沈清棠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她走到马路旁的斑马线上回头对陆子期说道:
“如果你真的还对我有一丝情意和愧疚,那就请别来打扰我的生活,我们好聚好散。”
说完绿灯亮起,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本以为苏念被抓事情就结束了,没想到在审讯过程中,三个混混为了减刑还招出了一件五年前的事,竟然和沈清棠父母都车祸有关。
14
五年前,一群小混混在一起喝酒,其中有几个中国人在另一桌,大家都喝多了就凑在一起攀谈。
其中一个人说最近赚了一笔钱,是有人让他在一个姓沈的人车上做手脚,破坏刹车线。后来听说那对夫妻车祸去世了,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那个人,据说他怕查到自己就跑回了国内隐姓埋名。
警察顺藤摸瓜排查到了五年前的那起车祸,发现死的竟然是沈清棠的父亲。
沈清棠又一次回到警局,听完之后整个人都瘫在椅子上,她一直天真的以为父母的车祸只是一场意外,没想到竟然是被人蓄意谋杀。
警察表示他们会继续调查,但是如果人已经回到中国他们可能很难进一步采取行动,她浑浑噩噩的回到医院,坐在医院门口的长椅上回想自己这五年偏安一隅只顾自己享受让他们白白冤死差点死不瞑目。
“爸,妈,对不起,是女儿不孝。”她哽咽着掩面痛哭,来往的人以为她的亲友得了重病纷纷对他投以同情的目光,突然她被揽入一个温柔的怀抱。
头顶上传来穆声的声音:“不哭了不哭了,我在这我在这。”
他一下一下轻轻拍着沈清棠的后背,等她从情绪里缓过来,然后拿纸给她擦掉脸上的眼泪。
“这会有点起风了,不把脸擦干会被吹坏的。”
沈清棠接过他手里的纸自己又擦了擦然后问道:“你不在病房躺着怎么跑出来了?”
“看你一直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有点担心你,就出来想等等你,没想到就看见你一个人在这哭。”
“发生什么了吗?”
“我们回去说吧,医生说你现在身体弱不能着凉。”
沈清棠把事情和穆声大致说了一下,他想了一下斟酌着开口道:“这件事我觉得你的叔叔嫌疑最大。”
沈清棠点点头,她回来的路上就在想这件事,沈家虽然比不上陆家富可敌国,但是父母也算攒下了一些家业,叔叔一直游手好闲之前找父亲借过好几次钱,最后要得越来越多被父亲斥责过一次,两个人不欢而散。
这件事还是母亲跟她讲的,后来过了两个月父母出国谈业务结果就发生了车祸,叔叔拿出一份遗嘱说是父亲之前就签好的要把家产都给他。
那时候沈清棠年少不更事,更是一下子陷入了父母骤然离世的巨大悲伤中,她无力去争甚至根本没想过去争。
后来遇到陆子期她没再为钱的事情发过愁,便任凭叔叔一家鸠占鹊巢。
现在想来,这一切都太过顺理成章,感觉是早就计划好的,可是过去这么多年她不确定还能不能找到证据。
穆声看出了她的心事,安慰她道:“你放心,事情只要发生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这件事你先不要声张,最好也不要回国去亲自调查,我会拜托国内的朋友请最好的律师和私家侦探,我们先等一等消息免得打草惊蛇。”
沈清棠知道穆声说的都是对的,可是之前她不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尚且可以得过且过,现在知道了心里感觉像被一块巨石压着,喘不过气。
穆声又安慰了她半天,并且立刻打电话联系律师和私家侦探,把目前掌握的线索都发给了他们,叮嘱他们一定要尽快调查。沈清棠终于答应先等那边的消息。
穆声平时的身体不错,在医院养了半个多月医生说可以出院回家休息了,出院这天穆声借着要庆祝出院的由头带沈清棠去看了个搞笑电影,又去电玩城打了半天游戏。
看着她终于露出了笑容,穆声摸了摸隐隐疼的肋骨和胳膊,觉得买通医生提前出院真是个明智之举。
吃完晚饭,沈清棠看见商场中间摆着一架钢琴,她兴之所至突然很想去弹一曲不知道这边的钢琴是不是可以随便弹,穆声笑着对她点点头,她雀跃的跑过去坐下来即兴弹了一个曲子。
来往过路的人纷纷为她的琴声驻足,还有人拿起手机录起了视频,一曲终了周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沈清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都没发现已经聚集了这么多人,害羞的低下头跑到穆声身边,拉着他快步离开。
刚走出几部却突然被一道声音喊住。她寻声回头一看,是一位看起来六七十岁的长者,举手投足间很有气质,她觉得有些熟悉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位长者走过来对沈清棠说:“你的琴弹得很好,是我这几年听过的最有灵气的琴声,冒昧问一下,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做我的学生?”
沈清棠惊讶的捂住了嘴巴,她这才发现这位长者竟然是钢琴界的泰斗,十九岁就开了个人演奏会的天才钢琴家阿劳教授。
听闻他几年前就宣布退休,很多人想找他拜师学艺都被他婉拒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他还收到他的邀约。
穆声轻轻碰了碰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头脑的沈清棠,她这才回过神拼命的点头。
“愿意,我愿意。阿劳教授您真的愿意收我做学生吗?”
15
阿劳教授看着他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给了她自己的联系方式,让她明天下午来自己的工作室面谈。
回去的路上,沈清棠兴奋的跟穆声说个不停,从阿劳教授的各种成就一直说到自己小时候学琴的故事,穆声带着笑意静静的听她说话,突然觉得生活原来可以如此充满了生机和活力,那个他心里一直想念的小太阳,终于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曾经他想过,如果沈清棠不接受自己,那么能作为一个好友陪在她身边也不错,可是现在他自私的只想把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沈清棠兴奋地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早早就起床开始做饭,收拾屋子,穆声看不下去让她歇一会,可是她却说要让自己忙起来不然等待的时间也太漫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