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耿又念叨了几句,这才守在了萧衍身旁。
……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场大雪降下之后,原本雍容华贵上京城此刻也彻底裹上了银装,朱红与雪白相互映衬,倒也格外和谐。
原本冷冽的城门,今日却格外热闹,不少百姓都不顾严寒也要来凑热闹。
"今日是怎么了?这么热闹?"
有不明所以的人在街道旁,也来凑这热闹,却忍不住问道。
"这你都不知道?今日可是威远大将军班师回朝的日子,要说威远将军也算是战功赫赫,前些年他被派往边疆驻守,如今边关平稳,今年皇上特准他回来过年的。"
"原是这样,我说今日怎么这么热闹。"
那人远远的瞥见人群中央里有一男子格外突出,惹的不少的姑娘都直勾勾的盯着他瞧,便有些疑惑:"那人也是大将军的麾下吗?好生年轻啊。"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铁骑之前有一白马,毛色油亮,马上之人约莫不过二十三四的年龄,银甲白袍,腰间配剑,猩红的披风在风中翻卷如云,端的是意气风发。
不少姑娘小姐瞧着他都羞红了脸,什么荷包,香囊,帕子直直往他怀中抛去。
鲜衣怒马,不过如此。
第80章 惊马
"那人好像是相府的大少爷裴清宴,据说这位可是不得了,弃文从武,立志报效家国,而今他已建功立业,后宅却无一人,上京城的多少姑娘可都将眼光放在了这位身上。"
"若是能得他青睐,后半辈子难道还用愁吗?"
人群中多的是来瞧裴清宴的,只是他却皱着眉头,颇为嫌弃的看着周围抛来的东西。
几乎都是些香囊手帕,他从前就不喜这些,如今又在边关待了三年,习惯了那边粗犷简单的生活,猛然一回京,便是铺天盖地的脂粉味,简直快要将他熏晕了。
威远将军一回首,看到的便是被女儿家的东西淹没的裴清宴,毫不客气的笑道:"敬之,这上京的女儿可有你喜欢的?你在边关磨砺了三年,如今已建功立业,只是这洞房花烛可要好好抓紧啊。"
裴清宴灵活的闪避着朝他扔来的手绢,待得了空,这才轻哼道:"将军说笑了,我心中只有大邺,儿女私情对我来说不过过眼云烟,况且,若是真要成婚,也要听从家中父母安排。"
裴清宴是个闹腾性子,只是若是与他不相熟之人是瞧不出来的,只因为他生了一副矜贵的模样,唇红齿白,像个金尊玉贵养出来的翩翩公子。
他约莫与裴令仪有三分相像,只是裴令仪是极致的清雅,他倒是相反,眉眼深邃,像是天上灼灼的骄阳,带着飞扬与炽烈。
曾几何时,他也是打马游街的少年郎,满楼红袖招,只是边关的历练多少磨去了他锋芒的锐气,让他眉眼间也带了几分青年的成熟。
裴清宴一别三年,心里早就归心似箭,如今家的方向就在前方,此刻却再也忍不住,只盼着立刻与家人团聚。
威远将军瞧见了青年内心的想法,直接大手一挥道:"如今既然已经到了上京,你便先归家吧,我先去面见圣上,估计今晚会大设宴席,到时我再向圣上说明情况。"
裴清宴本就在威远将军手下做事,虽是裴相的儿子,可到底也是从底层一步一步上来的,回京述职之事也轮不到他一个小官来汇报。
如今听见能立马回家,自然是喜不自胜,眉梢都染上了笑意:"那就多谢将军高抬贵手,我便先回家了。"
望着青年离去的背影,威远将军眼里满是欣赏,这小子一开始来的时候性子确实太过张扬,如今经过三年的历练倒是稳重了不少,是个可以当女婿的良配,就是不知道自家女儿那边意下如何。
裴清宴骑着白马,如飒踏流星,意气风发,此刻只要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家人,便心潮澎湃。
他的技术很好,即使穿梭在街道之内,仍旧不会撞到路人,可偏偏意外总归不经意出现。
前面空旷的街道之上,却突然蹿出一女子,裴清宴瞳孔一缩,连忙扯着缰绳,身下的白马被刺激到,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像是要把裴清宴狠狠摔下地。
薛怡然也被这变故突然惊住了,直愣愣的待在原地,心跳如鼓,一时之间都忘了躲闪。
好在裴清宴力气够大,紧握缰绳,不多时便把马儿安抚了下来。
他本就是个炮仗脾气,一点就着,唯一一点温柔和耐性都给了家人,虽历练了三年,可遇到这种情况,还是忍不住想把对方怒骂一番。
"你是哪家的小姐?走路不长眼吗?若是今日我没控住身下的马,只怕你早已被它踏成了一滩烂泥。"
此时的他身披甲胄,踏光而来,微微皱眉都好看的紧。
薛怡然一时之间看呆了,脑海中闪过了无数个白马王子,命定之人的片段。
她好不容易今日解了禁足,便一溜烟的跑出了家门,出来消费。
一时之间玩过了头,就连锦心都被她甩在了身后。
却不曾想,今日还能遇到这样的奇遇。
她观裴清宴身披银白甲胄,却这么年轻,又气度不凡,想来定是有头有脸之人。
难不成这就是上天给她开的金手指?
让她能偶遇各种有权有势的美男子?
她脑中不知想了多少,不知不觉间竟然笑了出来。
可在裴清宴看来,莫不是这女子脑子有些问题?他刚刚那般语气,她居然还能笑的出来?
见她迟迟不回应,裴清宴压下了心中的不快,今日归家,他不想在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驾着马就要离开,可却被身前的女子拦住。
她俏着一张小脸,双手张着,语气还带了些生气:"喂!你当街纵马,若是伤到了旁人怎么办?还好今日是遇到了我,不然只怕是你要被别人讹一笔。"
裴清宴急着回家,本不想为别的什么事情耽搁,但这女子实在是太过愚蠢,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对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语。
可由于自小的家教,让他说不出那些骂人的话语,只能忍着性子道:"这位小姐,明明是你莫名其妙突然冲出来,我好好的骑着马,若不是你?马会惊吗?"
薛怡然见对方黑了脸,心下的气焰也灭了几分,只是对方差点撞了她是事实,她是受害者,若不这样说,怎么能在对方心里留下对她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