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裴令仪!"
裴令仪略微嫌弃的远离了对方,却冷不丁靠近一具温热的身体。
萧衍走上前,站在裴令仪身旁,自然而然的将少女的温软的柔荑握在自己手里。
而后目光冰冷地看着薛怡然:"薛怡然,你作恶多端,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也是咎由自取。"薛怡然听到这话,身体一僵,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又恢复了刚才那疯疯癫癫的模样。
"不!你不是裴令仪,你是妖怪!"
"我不是薛怡然!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
见她这副模样,萧衍再也没有了耐心与她掰扯,吩咐旁边的差役:"看好她,若是在她问斩之前人没了,你们都提头来见。"差役吓得连忙跪地称是。
裴令仪抬头看了眼萧衍,无辜的小声道:"她好像疯了。"
萧衍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毫不在意:"疯了便疯了。"
裴令仪:"你不好奇我刚刚与她说了什么吗?"
萧衍:"无论你说了什么,她都是咎由自取,并不可怜。"
二人的对话随着离去的背影渐渐消散在这刑部大牢里。
而二人走后,被折磨的遍体是伤的女子无力的靠在墙边,眼角流出一抹清泪:"我要回家……"
第197章 两不相欠
走出刑部大牢的那一瞬,阳光洒在裴令仪身上,带着淡淡的光晕,她不自觉的抬头看天。
刺眼但明亮。
长久以来压在心底的桎梏仿佛随着这束光的到来而消散。
她深吸一口气,空气中虽有尘埃,却也比那大牢中腐朽的味道好闻太多。
此刻,她站在光里。
为自己,为裴家,报了仇。
不过短短一年,却好似黄粱一梦,叫人分不清虚幻和现实。
若非知晓薛怡然当真借尸还魂,她都要怀疑自己莫不是多想了。
"你今日怎的了?阳光这么大,伤眼。"
眼前忽地覆上一层阴影,伴随着男子倦怠慵懒的声音。
裴令仪偏头看他,他唇角微仰,眼中带着淡淡的宠溺。
对于萧衍,他是个例外。
从前,她与他互看不顺眼,他厌恶于她,她又何尝不讨厌他那副高高在上,指责别人的模样。
可为了她的私欲,她不得不设计他的情感,梦中,裴家倒台,萧衍也算是一个局外人,他虽对薛怡然的态度比对她好。
可到底,裴家的事情,他从未插手过。
"没什么,只是有些唏嘘罢了。"
她的眼睫淡淡轻颤,就连语气里也没有过多情绪,仿佛从大牢出来的那一刻起,二人便被她单独的画了一条横线,从前那些旖旎缱绻尽数是过眼云烟。
萧衍不知怎的,心像是漏跳了一拍。
连忙拉着裴令仪柔软的柔荑,"怎么了?可是刚才在狱中吓到了?"
少女的指尖泛着淡淡的凉意,她的指甲上只染了一层浅浅的粉色蔻丹,像是春天刚掀开的花苞,晶莹剔透。
此刻,被男子的手握着抵在心口,裴令仪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胸膛里有力的心跳。
薛怡然已倒,从前显赫的薛家此刻不过阶下囚罢了,再也没有了东山再起的能力。
裴令仪挣开他的手,眼尾微微垂着,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是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
萧衍……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作用了。
可男子望着对方离去的身影,不知怎的,心越跳越快,好似下一秒对方就要与他断绝关系似的。
"等等,我送你回府吧。"
他连忙追了上去,只有靠近她,才能压住他内心里那没由来的慌乱和无措的情绪。
裴令仪不想与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便默认了他的想法。
可还未来得及上马车,便瞧见不远处一队差役押着一女子不知要去哪。
"等等!"
裴令仪的声音不大,可却让人都停了下来,只因为她身后的男子。
"大人。"
差役连忙上前恭敬的向萧衍行礼,男子摆了摆手,随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语气里并无多大起伏,若非是裴令仪,他也不会出声。
可裴令仪却望着那身着囚服敛着面容的少女,心下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