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野那点儿火便散了,他坐起来,抚摸唐元真的脊背,等他射进对方嘴里的时候,才把他拉起来接吻。
唐元真嘴里还有没咽下去的精液,贺野亲了一会儿就皱着眉推开他:“妈的,一股子腥味儿。”
唐元真笑了一下,摸了摸嘴角:“你自己的东西还嫌弃啊?”
“当然。”贺野理直气壮地下床漱口,“所以我不想给人口交。”
今天其实没有唐元真的戏份,但唐元真要跟着去,贺野也没拦着。到了片场就看见一个八九岁大的小男孩兴奋地跳起来往贺野身上扑,贺野蹲下身把人抱起来,仰着头问他:“到多久了?”
小男孩抱着他的脖子,笑道:“刚到,吴叔叔送我过来的。”他好奇地看了唐元真一眼,低声在贺野耳边问道:“这个哥哥是谁啊?”
唐元真也看向贺野。
贺野便给两人介绍:“核桃,我弟。这是唐元真,你嫂子。”
唐元真无奈道:“跟小孩子胡说什么。”
核桃不是他亲弟,他没爹没妈,从小福利院长大的,核桃跟他同一个福利院的,两人年纪差得多,但因为贺野经常回去,跟这些孩子都很熟,都当作弟弟妹妹疼的。这次的片子需要小演员演他小时候,戏份不多,但有报酬,找正经的小演员自然不好找,贺野就想到了核桃,把他带过来了。
核桃性格很活泼,看起来非常崇拜贺野:“野哥,上次你不是说陪我去游乐场的吗?”
贺野说:“那是你考第一的奖励,你考到了吗?”
核桃耷拉着眉眼,摇摇头。
贺野又问:“那你考了第几?”
核桃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第十名。”
贺野揪他的耳朵:“那我下周带你去。”
核桃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说第一才能去吗?”
贺野说:“是啊,第十不就是第一加第零吗,一样的。”
核桃高兴坏了,从他怀里挣扎着跳下来,跑进去研究摄像机了。
小孩子有灵气,戏拍的很顺利。就是刚开始的时候,演贺野父亲的演员一打他,他就下意识地还手,被教育了好几次,才终于知道表演出害怕和愤怒了。
下午贺野有几场被逮捕的戏要拍,中午带着核桃出去吃了顿肯德基,等吴院长派人来接核桃了,才把人带走。片场这边的工钱不是现结,但贺野自己先垫给核桃了,还多加了三百块在里面,对着核桃说:“记着啊,下周带你去游乐场。”
核桃坐在出租车里,冲他招手:“谢谢野哥!”
本来唐元真想一直在这儿等他,可下午贺野拍戏的时候接到了A CLUB的电话,说是之前拍的部分出了点儿问题,跟贺野打过招呼就匆匆走了。
唐元真走的时候还不忘过来问贺野:“晚上想吃什么?”
贺野说:“馄饨,会做吗?”
唐元真想了想,说道:“不太会,我试一下。”
等唐元真走了,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导演点了根烟,抬头看了一眼贺野的脸色,问道:“什么情况啊?”
贺野正在看剧本,没怎么听明白,“嗯?”了一声。
导演磕了磕烟灰缸:“少跟我装糊涂,你跟唐元真,真住到一起了?”
贺野这才抬头:“是啊,住我那儿不是挺好的,方便。”
“方便?”导演笑了下,没什么情绪,“你心里有数就行,我可是听说唐元真对你不太一般。”
贺野说:“给我根烟。”
导演扔给他一根:“行了,你不想聊我也不多说,这行真心难找,不喜欢人家就别钓着,没必要。”
贺野“嘁”了一声,低头点烟,没理他。
死老头子,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他。
但这话没必要讲给外人听,贺野不是个腻腻歪歪的人。哪怕他现在觉得平心而论自己挺喜欢唐元真,刚在一起俨然热恋期的样子,他也不会多么热切地表达出这种喜欢,挺矫情的。
*
警方一直没放弃过对沈昭平失踪案的追寻。
沈昭平身为公务人员,是市检察院有名的青年才俊,家里父母全是公检法的老干部,出了这种事儿,必然是要给人家一个交代的。他们不是没有怀疑过束凌,但奈何束凌这个人非常狡猾,且作案现场太干净了,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公安很难展开调查。
案件的突破点在距离沈昭平失踪后快一年才找到。
临海的渔夫用渔网捞上来一支钢笔,渔夫也是个识货的,那不是一支廉价的钢笔,反而非常昂贵。笔杆和笔帽都镶金带钻,渔夫查了一下市场价,居然是某个奢侈品品牌的限量版,便立刻在网上挂了二手转卖。这个钢笔数量很少,全国也不过几百支,当初订购的人都是凭身份证购买的,买家信息都有留存。警方发现,这支钢笔曾经被一个叫高升的富商买下来,但两年后因陷入财务困境将钢笔典当,典当行破产后又抵给了债权人束凌。也就是说,属于束凌的一支钢笔出现在了沈昭平失踪的海域,这个证据足够公安进行搜查拘留了。
束凌很谨慎,囚禁沈昭平的房子甚至不在他名下,户主和他毫无社会关系。他刚开始甚至做到了只有深夜过来,小区的监控比较老,那个时候拍脸也不够清楚。可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放松了警惕,束凌过来的频率越来越高,甚至有时候两三天都待在这里不出来,终于被警方排查到了房子的具体位置。
检察院批捕,束凌在商场里被公安铐走了。
大案告破,但沈昭平被解救出来的时候浑身赤裸,身上布满了性爱的痕迹,神志不清,甚至连话都说不连贯。为了维护他的声誉,警方没有声张,对外只说嫌疑人因个人恩怨非法拘禁了沈昭平长达一年之久,现在终于解救出来了。
被审问的束凌显得相当平静。
讯问束凌的干警还是一年前处理正当防卫案件的警察,他见到束凌的时候,只觉得这一年里对方的变化很大。暴躁和盛气凌人都少了很多,束凌变得沉稳但阴郁,谈到沈昭平的时候竟流露出一点温柔。
然而,棘手的是,束凌并不认罪。
“警官,要拿证据说话。”束凌直视着他,“我只是囚禁了沈昭平,但他和我上床是自愿的,我也从来没有打过他。”
的确,沈昭平身上早就没有了虐待的痕迹。公安给他做过体检,医院给出的报告上,确实没有身体的损伤,只说常年不出家门,抵抗力有些差罢了。可谁都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那些伤痕只是痊愈了而已,况且,沈昭平心口的疤这辈子都抹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