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仙尊面无表情,忍不住摸上无情剑剑柄,冷漠的在脑中思索,那东西究竟是卖给自己的。
奸商,当杀!
凌霄派的人都知道,自从玄知圣君收了徒弟,向来冷清安静的寒剑峰便变得格外热闹,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呃……
“轰隆”
一道蘑菇云从寒剑峰升起,周围几个峰弟子遥遥望去,从一开始的惊慌,到现在麻木吃瓜。
“这是这月第几次了?”
“……第20次。”
“好样的,总共也才30日。”
弟子们看着冒烟的寒剑锋,面容复杂,扎着堆嘀嘀咕咕。
寒剑峰上。
唐棠抱着灰头土脸的川长思从废墟里飞出来,避尘的衣物没一点灰尘,冷淡面容依旧俊美。
川长思一边咳嗽一边抓着他的衣服,柔嫩小脸跟个小花猫似的,黑的一道一道,眼眶却红了起来,一双茶色眼睛蓄满泪水,委屈的不行,哽咽着:“师尊对不起,长思好笨。”
白衣仙尊垂眸看向怀中眼泪要掉不掉的小豆丁,另一只手拿着手帕,擦掉他脸上一道一道的脏污,动作轻柔,眸色平静没有半分不耐,语气跟平时一样冷淡:
“无事,努力了便好。”
川长思乖软的脸摆出委屈的模样,往师尊怀里一趴,下巴搭在他的肩上,唇角勾起甜甜的笑,只不过笑没勾起多久,他后背忽然落下一只手。
对方在他后背上轻轻拍了拍,他许久没哄过孩子了,动作有些迟疑和生涩,温柔到令人心中一麻,音色仍然是冷淡的:“莫哭。”
捣蛋鬼唇角笑意一僵。
旁边的望断秋和扶风瞧着,心里忽然涌过一丝微妙,二人对视一眼,便知道这情绪不是自己的。
唐棠哄完了受惊的小徒弟,又担心大徒弟扶风,和二徒弟望断秋也被符箓爆炸吓到,挨个摸了摸他们的发,叫他们不怕。
今日的符箓是学不成了,唐棠想了想,又教了他们些别的小法术。
直到日头落下,几人回去,他也一身疲惫地回到住所,休息片刻,勤勤恳恳起来,去给他们床边一人贴了一道防止梦魇的安睡符。
月光映出三个小团子装睡的睡颜,唐棠心中咬牙切齿,忿忿地骂骂咧咧心想,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们几个大逆不道的王八蛋。
他这几天都快被三个孽障玩儿死了,着实欠打,就该趁他们还小扒了裤子狠狠打一顿屁股。
等唐棠离开后,床上的三个小团子睁开眼睛,望断秋低头看了一眼床头散发柔光的安睡符,下巴垫在手背,眸色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扶风和川长思也没说话,各自有各自的心思,前者先释放出神识,一溜烟溜到外面,另外两人也不约而同的,释放出细小神识。
三道神识安静无声地来到灯火通明的书房,似有人坐在窗前,影子被打在窗纸上,那人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细细雕刻打磨。
窗户开了个缝隙,神识悄悄往里面看去。
一盏烛台散发些光亮,隐隐约约的橙黄烛火映的仙尊眉眼柔和了些,他坐在桌子前,打磨着手中一把木剑,而桌上已经放了两把刻着川长思和望断秋名字的木剑,这把,想必是给扶风的。
通讯十一闪一闪,江晚愁唠唠叨叨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师兄啊师兄,你太高看师弟我了,我这儿真没有什么能让人吃了就开窍的神丹妙药,更没有能增加战斗力的,”他忧伤的叹了口气,修真界向来是弱肉强食,虽然这么说不妥,但他还是冷漠道:“再说,你那三个徒弟若真是这么愚不可及,也不必再对他们多费心了。”
唐棠打磨着木剑上的倒刺,听到这话微微皱眉:“不可胡说。”
传音石一闪,江晚愁哼哼唧唧:“好好好,我听熊洲说师兄从他哪定制了三套法衣?师兄对他们倒是好,知道他们天资愚笨,生怕有人欺负了你的宝贝徒弟们,又是丹药又是法宝的。”某只被师兄养大的花里胡哨孔雀酸溜溜的说。
唐棠往木剑上刻着字,心说原主对你不好?还不是耳根子软,在师兄师弟间摇摆不定。
“吵。”
他淡淡的说了一个字,便单方面挂断通讯,柔柔的烛火暖光下,冷白如玉的手一寸寸摸着稚子们的小木剑,确定没倒刺,才一挥衣袖,收到干坤袋内。
神识们悄悄退了回去。
第二日,清晨。
望断秋几人昨夜没睡好,揉着眼睛摇摇晃晃出了门,就连最稳重老成的扶风也头昏脑涨。
他们坐在蒲团,呼吸竹林的新鲜空气,没多久便等来了人。
玄知圣君一袭白衣,腰佩冷玉,整个人都是清清冷冷的,走到前面坐下,见他们一副没睡醒的模样,面无表情的脸多了些疑惑,似乎在想自己明明给他们放了安睡符,怎今日还会如此困倦。
他先拿出心经,领着他们读诵:“火入水中,水自化炁。”
望断秋三人眼神发飘,声音微弱的跟着读:“火入水中,水自化炁……”
这么读了几句,几人才因为竹林的奇特功效渐渐清醒,阅读的声音大了些。
玄知圣君很是欣慰,他领着徒弟们读诵着道家心经,视线忽然不经意扫过徒弟们得头发,顿了顿,移开目光接着读,但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放下书,对头发格外凌乱的望断秋招了招手:
“断秋过来。”
望断秋听到师尊的话,疑惑的歪了歪头,道了一句是,起身,走到唐棠身边。
唐棠坐在棕红木台得蒲团上,衣摆在身后埔散开,两片绿色竹叶落在他的衣摆上面,令这人多了几分雅致宁和,他素手一番,一个银梳出现在手中,另一只手解开望断秋的发扣,梳子顺过他柔软的墨色长发,给他重新扣上宝石发扣。
玄知圣君垂眸打量,眸中闪过丝满意,就在这时,望断秋回过头,开心地对他笑弯了眼睛。
“谢谢师尊帮断秋束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