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程航就着冉凌越的手爬起来，两个人前后着进入洗漱间。

如同之前那些次，不愉快仿佛都没有隔夜，两人之间仿佛不存在芥蒂。

5

收拾完两人拉着行李直接办理退房了。

最后一餐两人选择了火锅，因为是早午餐一起吃，点了鸳鸯锅，微辣跟番茄。番茄锅汤水非常浓郁，和海底捞的番茄锅一样的吃法。程航伴着牛肉粒吃了一碗开胃，又把汤汁浇在米饭上面拌饭。

荤素按着推荐点了十来盘，吃到最后两人肚皮圆滚滚。现在两人熟悉了程航发现冉凌越其实有时候也很接地气，也会葛优躺。在这之前他一直觉得冉凌越非常中正，看着和谁都很好，实际上和谁都不亲。

程航掀冉凌越的衣服，摸了一下手感，露出羞涩又向往的笑容。冉凌越不客气地拍打他的手背，看程航吃痛得收回。

“小气。”

订的是中午两点的飞机，时间还早，两人就直接坐解放碑边上的机场快线过去。车上的售票员小姐姐还贴心地问了他们飞机起飞的时间。谁想飞机延误了，两人百般聊赖地坐在大厅里面等候。

讨论组这会儿可热闹了，林杰和李季季都在揶揄两人大难不死。两人在线讨要礼物，程航发了一个[秘密.Jpg]的表情包。

除了正儿巴经的伴手礼之外，程航和冉凌越还特地准备了不正经的礼物。是在投降里面特地给两人挑选的。林杰是一打情趣套套，李季季是一个娇俏可爱的飞机杯。放在行李箱里面也不知道等会儿能不能过安检。

飞机一直到傍晚四点多才起飞，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冰辣交替，程航在飞机上闹了肚子，飞机餐也没吃，等到七点多下飞机的时候精神倦倦地跟在冉凌越的后头。紧赶慢赶，终于踩着查房的点回到了宿舍。

冉凌越在校门口给程航打包了一碗牛杂汤，顺便也给自己和舍友打包了做夜宵。牛杂汤上撒了香菜，带回宿舍掀开盖子香味扑鼻，很好地抚慰了程航的胃和食欲。

6

既然提前回来了就没有躲在宿舍里面只让林杰和李季季去扫地的道理。四个人拿着宿舍里面的扫把畚斗，阵势很足，但是到了现在也就摆摆样子等检查员。

确实没有什么好扫的。

正大的垃圾分类和不落地校规比国家地方政策出来得都要早，口口相传级级传带，随地乱丢垃圾乱吐痰的不文明没素质行为在政大已经相当少见了。

李季季和程航躲在没有太阳的角落里面看照片，看到程航、冉凌越和方方的三人合影时李季季真情实感的诧异了，“怎么还有其他人？”

“本来就不止我们俩人啊。”

“哦。我明白了。”李季季问，“是不是当地人，尽地主之谊？”

“不是。特地从国外飞回来找凌越的。”

“凌越的女人缘很好啊。我再看看，成熟型的小姐姐很有魅力啊。”

“他的女人缘一直都很好啊。”程航口气有点酸。

难道是之前猜错了？程航和冉凌越只是清清白白的好基友？

话题换一茬。

“你们居然买！买！”李季季拉着程航又面红耳赤又兴奋难耐。

“不好吗不好吗？是不是特别好用特别好用？”

两个人打闹在一起，程航去挠李季季痒痒，李季季去抓程航的唧唧。就像幼稚园的孩子一样。

李季季的抓唧唧大招一使出来，程航就落荒而逃不战而败。李季季乘胜追击，程航求助外援，躲到冉凌越后面拉拽着冉凌越。

李季季无法越过冉凌越这个天然大掩体，悻悻走开。

程航在冉凌越的背后嚣张地跳着海草舞挑衅，冷不丁林杰来了一句，“检查的来了。”

四人赶紧装模作样地打扫了起来。

李季季还看到程航被冉凌越揪着脖颈算账，迷惑了，他们真的是清清白白好基友吗？

35乱心②

7

也幸好冉凌越和程航提前回来了，当天下午突然紧急通知，选修课提前开课。这一次四个人都统一选了民法大课，选修课是模拟法庭。他们的模拟法庭是由公检法律联合教学，强调的就是实用性。

民庭这边入门课程民间借贷、婚姻、返还彩礼、交通事故四个类型，力争本学期将这四个类型中会出现的所有情形都带着学生过一遍。而刑庭那边主打扫黑除恶，13级大群中的交流听说是一个班才能凑够一个庭。在必修课强度已经足够高的情况下，四人义无反顾地又抢了选修课。抱团民法课就是奔着看有没有可能弄小组作业团队协作事半功倍的目的，结果没想到大家抽中了不同的类型。

程航还好，抽到的案例课程是民间借贷。课本上对民间借贷的概述那可太简单了，不就是未经批准的金融机构以外的自然人法人其他组织之间的借贷吗？不就是民间借贷合同是实践合同吗？然后就是耳熟能详法律保护的年利率为24％，24％至36％之间为自愿行为，超出36％的无效么。只有借条没有转账记录、只有转账记录没有借条、借条上的金额和转账记录上的金额不一致、只口头约定了利息、钱款是从第三人账户上转出的、结算条上的金额是利滚利来得，当事人已经说不清楚前几次结算的时间……等等。指导老师宅心仁厚，还特地做了目录。但是看着拿到手上的足足有5本红楼梦那么厚的案例，程航怀疑人生了。

冉凌越会惨一些，他拿到的是交通事故。交通事故是什么根本就还没有学到，所以面对着交通肇事逃逸后哪几种情况入刑、哪几种情况保险公司交强险可追偿、保险公司商业险不赔的情况、如何对抗保险公司不赔商业险、交通事故赔偿项目及金额计算、发生事故时司机被抛出车外与仍在车内有何区别、倒车时碾压人致死属于交通事故还是过失致人死亡等等比程航足足厚一倍的案例冉凌越的脸色也有些凝重。

李季季还单身，却让他面对了返还彩礼的系列问题。他这个还好，分成两大块，什么情形可以返还什么情形不能返还。但是细分下去也不容易，作为给付彩礼的一方要如何使得返还的比例增加？作为返还彩礼的一方要如何使得比例减少？等等。

林杰正和女友蜜里调油，却让他直面曾经的爱人如今的仇人。离不离？不离地如何组织证据？离得如何组织证据？财产如何分配？什么财产是婚前财产什么财产是婚后财产？如果合法有效的“转移隐匿”婚后财产？等等。

四人抽了席位签后齐齐沉默。你说补课赚点外快？有那时间么。你说打游戏补时长？那都别睡觉了。老老实实抱着案例回宿舍啃吧。

8

回去的路上冉凌越进行了场外求助，在王晋的指导下他们关注了无讼。原本王晋还推荐了法信，因为法信要钱而无讼已经能满足他们目前的需求就没有花钱买会员。

四个人里面李季季高中加入过编程兴趣班，他重新翻了理论书，然后尝试了几下就写出了简单的爬虫，利用爬虫在无讼里面抓取关键词，四个人一鼓作气，当晚上就把更真实的案例判决提取出来了。模拟法庭乍一看难，但是经他们这样一搜索，才发现确实都是最基础的。他们觉得难不过是因为没有接触过，接触了查阅了就像1＋1=2一样是机械化的。

劳动周后的课程堪比高三，甚至有过之无不及。有好些人都把选修课退了，专心上必修课。程航宿舍四人都坚持下去了，日常节奏速度提高了，做事专注度上去了，适应了近一个月，也就都习惯了。

不过他们投降App的测试题结果也出来了，大数据抓取下，他和冉凌越的契合度只是刚过平均值，但是冉凌越也没有来找他说些什么。在忙碌的学习生活中，两人的身份关系突然就从那种密不可宣的主奴关系变成了普普通通的舍友关系。

9

这段时间林杰和李季季回宿舍之前都会在他们的讨论组里面发信息，比如我已经到哪里了，你们需要买些什么吗？程航不傻，猜到舍友们可能猜到了他和冉凌越并不是单纯的同学关系。这是在主动报行程提醒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