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两一路无言，林岚上车的时候没忍住，“你别糟蹋别人家孩子，都是父母手中的掌心宝。”
“我知道。”
“你那，就不能改吗？”天台那一幕林岚是没有看到的，冉辉也没有和他细说，回来就骂看你生得好儿子。昨天算是林岚第一次正面地感受到自己儿子异于常人癖好。
“妈妈，只是一种性癖好而已。”冉凌越拍拍林岚的肩膀，“妈妈，我不是变态。”
他这话一出来林岚的眼泪就出来了，成年的儿子臂膀也是可以依靠的了，他已经不知不觉中就长得那么高大。林岚挨着冉凌越的胸膛哭了一会儿，收拾了情绪，让冉凌越上楼去了。
19
王晋送他妈吴英华和林岚去候车点，明显感觉到林岚心不在焉情绪不对。但他看在眼里没说话。
林岚一直愁眉苦脸的，吴英华看不下去了开解她，“怎么了呀？出去玩还是不开心。凌越也考完了，没什么好操心的了呀。”
王晋也看了一眼后视镜。
“他现在想什么我都不搞明白。”
吴英华给自己儿子揽事，“可以让王晋跟他聊聊天啊。他们哥俩从小玩得挺好的呀。”
吴英华跟林岚是表姐妹，同岁，从小就一个班一起读书的，感情很好。两人结婚后夫家也一直有走动，王晋和冉凌越关系也不错。吴英华这么一说林岚也点点头，就自然而然地换话题，那话题可不就落到了王晋头上。
“王晋今年也有29了吧。”
“嗯。”
林岚打趣道，“你怎么不找个女朋友回来给我们瞅一瞅啊？让你妈抱抱孙子。”
“害。”吴英华打岔，“我可不想这么快带孙子。”
“咱们家晋条件这么好，是挑花了眼吧？”
王晋坦然得很，“阿姨我有对象了。”
林岚一下子就来劲了，“有对象了怎么没带回来给我们瞧一瞧啊？”
“是个男的。”
林岚遭到暴击，没反应过来。看吴英华表情没什么变，还以为自己听岔了。
林岚满腹疑问，但是王晋就在车里，她也没好意思当着王晋地面就直接问吴英华。就一直憋着，憋到了大巴车上，憋到了机场。
20
国际航班他们提前三个小时过去候着，林岚和吴英华进了VIP厅后就再也忍不住了。
“王晋找了个男的？”
吴英华回得倒是轻巧，“是啊，放着柔软妹子不要，他给自己找了一个男媳妇。”
“你就这样放着不管啊。”
吴英华反问他，“有什么好管的。年轻人没个定性，也许三五年后就自己就分开了，那时候他事业有成，不愁不好找对象。我又何必现在去棒打鸳鸯遭他们嫌弃呢？”
“那如果他们就一直在一起呢？”
“如果他们能够长长久久在一起那不是更好。普通异性夫妻还做不到相守一辈子呢。”吴英华看得可开了，“他喜欢男孩，还踩了狗屎运找到一个相伴一生的。多好。”
吴英华拍拍林岚，说给林岚听也是说给自己听，“儿孙自有儿孙福，管那么多干嘛？”
“那不是没孙子了吗？”
图子孙后代啊？现在科技多发达。总有办法的。话是这么说，可是林岚就是学不来吴英华的豁达。
吴英华也好奇冉凌越是做了什么事，“王晋他从小有分寸，他自己心里面主意大得很，管不了。凌越也这样，你看你从小替他操过什么心？读书生活他自己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你现在硬插进去，只会把他们推得更远。少年人，胆子大，等下给他蹿天边去了你找都找不到。”
“可是找了个男的，他会被指点啊。多遭罪啊。”
“所以当妈的我就得在背后给他撑着呀。”吴英华霸气护子，“咱们跟孩子爸不一样，孩子他爸就贡献个精子。咱们可是实打实怀胎十月生出来的。自己的孩子你不心疼，谁心疼？”
“你要都觉得自己孩子是异类，丢人，那其他人可还不使劲地踩吗？”
“那时候还没无痛，我辛辛苦苦在产房里去掉半条命生出来的宝贝给他们这样糟蹋？找了个男的怎么了，没杀人没放火，我就当多了一个儿子，有什么的。”
林岚被她这么一说，就想起冉凌越低声和她说他不是变态的那一幕，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
22外人①
1
林岚单位组织出国游的事情冉辉是知道的，只是这几天满心想的都是冉凌越，就把这茬忘记了。冉辉回去见林岚不在家，自己待了一会儿想起林岚已经出国旅游了，只觉得就他一个人为冉凌越的事情着急上火，林岚根本没有尽到当妈的责任。给林岚打电话又是关机，就生起了闷气。
林岚下机的时候已经是又困又累，出了机场又急赶赶地坐上安排好的大巴，等到了酒店开机打算汇报行程的时候发现有冉辉的十几个未接来电。林岚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事情，忙不迭地给冉辉回拨。
越南这边是十二点，国内已经是凌晨一点了，但是电话一拨过去冉辉就接了。
冉辉心头的怒火一股脑地完全不讲道理地全部冲着林岚发泄，怒骂她把儿子生成变态了还有心思玩乐；一口一个你儿子，斥责林岚这个当妈的不称职。
林岚听了吴英华的话，这一路上本来就在反思自己：比较吴英华对王晋的态度，林岚满心愧疚，哪里听得进冉辉一口一个变态指称冉凌越以及对自己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
吴英华又在边上看着，林岚觉得自己好没面子，又气又恼地把电话挂断了。
看来是真的出了问题了啊。吴英华思忖着。
没想到林岚会挂电话，冉辉又打过来。但是这一次没等他咆哮，林岚也怒火中烧反骂回去，“合着凌越只有给你长脸的时候才是你冉辉的儿子冉家的骄傲，现在你觉得他给你丢脸了就变成我一个人的儿子了？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基因有问题啊？好好好，既然凌越是我一个人的儿子，我不许你动他一个寒毛！你敢动再打他一下试试！这么大脾气是想换老婆吗？换就换，稀罕啊。咱们回去就离婚！”
不发脾气的人骤然发起脾气来还是很可怕的，而且还把离婚这种事情说出口了。冉辉在那边被林岚疾风骤雨般地怒吼骂蒙圈了，等他回过神来林岚早就把电话给挂了。再回拨过去电话被掐断，再试一次已经是无法拨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