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就不知道了。”护工也只是给程玉送东西的时候，站在门口远远看了一眼，压根就没进去过。

但眼看着沈一楠的脸色如暴风雨的前奏一般刷的阴沉了下来，护工赶忙从善如流改口道：“颜小姐也是学生，大概也是在学习吧，我看她跟程小姐一样都在书桌前写写画画的。”

有一次她去得早，程小姐还没下课，站在门口等了一会。

老师站在前面讲课，两位小姐并排背靠着门坐着，程小姐坐的笔直，认真听课，而颜小姐平日里看着不像是能坐得住的学生，没想到也认认真真坐着，不过和程小姐不同的是，她一直趴在桌上记笔记呢。

护工怕沈一楠不满意，把自己能回忆起来的一点不漏，全都讲了出来。

甚至还说了两位小姐关系可好，下课的时候打打闹闹，就跟普通学生没两样。

大概是为了拉近关系，护工笑着称赞颜汐：“颜小姐人长得漂亮，家世好，没想到成绩也好，听说是中美大学的呢。”

中美大学，是全国TOP5，设计专业首屈一指的大学。

沈一楠知道颜汐是中美王牌专业设计系的，专供配饰。

因为梦中的颜汐曾经说过，想要亲自为两人设计一款婚戒。

是怎么说的来着？

记忆就像是幻灯片，迅速在脑海中精准播放起那几张。

“一楠，我毕业设计做戒指你说好不好啊？”两人都坐在沙发上，沈一楠端坐着，腿上还放着笔记本正在处理程序，而颜汐则是双脚都缩在沙发上，歪斜着靠在沈一楠的胳膊上刷手机，手机屏幕上则是各种戒指的图片。

“你喜欢什么样的啊？这种粗的还是这种细的啊。”半天没得到回应，颜汐用胳膊肘怼了怼沈一楠。

沈一楠早就不耐烦了，眉心顿时蹙了一瞬，眼底划过憎恶，压抑着回复：“你的毕业设计，问我做什么？”

“因为……我想做一对戒指啊。”颜汐歪过头，她看着正认真工作的沈一楠，爱慕几乎要凝成实质从眼底流出来，她放下手机，把玩着沈一楠的衣角，“一楠，我们在一起两年了，咱俩都是女生，你想创业不便公开我明白的，但是……”

沈一楠噼里啪啦敲着键盘，一丝眼神都没分过来。

颜汐早就习惯了这般自说自话，她知道沈一楠在听，继续说道：“但是我们都要毕业了，你这么优秀，肯定有不少人追你吧，下次你可不能说你是单身了，一定要亮出戒指，告诉对方你有对象，好不好！”

“没人追我。”沈一楠胳膊被她撞了下，有个字符敲错了，她手下一顿，微微皱起了眉，肩膀顶开颜汐，“你别挨我这么近，我没法敲键盘了，起来点。”

颜汐赶忙坐直了身子，拉开两人的距离。

沈一楠又敲了两行，还是觉得不对劲，她把自己的衣服从颜汐的手里抽出来，往旁边挪了挪：“素戒就行，我刚创业，本来就被认为没底蕴，不靠谱，要是花里胡哨的更显得轻浮。”

“谁觉得你不靠谱？”颜汐当即忘了戒指的话，“你拿那么多奖还不靠谱那谁还能靠谱？”她比沈一楠还要委屈，撇着嘴，“他们就是嫉妒你，年轻漂亮技术还比他们好，他们劳心劳力二十岁跟三五十岁似的还没什么成绩，别理他们。”

颜汐疯狂输出一番后，突然想起来一个事，她赶忙提议道：“一楠，你快毕业了吧，你有没有想过今后要怎样啊？”

“还没想好，公司体量太小了，作为学生兼顾起来方便，但毕业后平台就有些小了，我最近在找合作单位，看能不能再拉点投资。”

“投资？”颜汐不满嘟着嘴巴，她本来是想拉拉沈一楠的手，但看到对方停在键盘上方，没敢碰上去，声音委委屈屈，“你要拉投资，为什么不找我啊。”

沈一楠的眼神终于愿意放在颜汐身上了，她看了颜汐好一会，这才伸手握住颜汐的手：“你帮了我太多了，钱也投了不少，我……”

“干什么说这些话！”颜汐见她说的生分，急忙打断道，“我跟你什么关系，分什么你的我的，再说这些钱也不是打水漂了啊，我这是投资，投资你懂吗，这两三年你赚回来的比我先前投进去的不知道多少倍了都，这些都是凭你自己的本事。”

颜汐对生意一窍不通，她只是竭尽所能地对沈一楠好：“啊，我记得之前看资料的时候好像颜家下面也有一家软件公司，要不你把两个合一个吧。”说完有些忐忑，因为颜汐是觉得那些人大概是欺负沈一楠年纪小没后台，如果背靠颜家这颗大树的话，后面的发展可能会好很多。但……她怕沈一楠觉得自己也看不起她。

但令她惊讶的是，沈一楠完全没有犹豫，而是直接抱住了她，感谢地说道：“谢谢，小汐。”

靠在沈一楠的怀里，颜汐幸福的闭上眼睛，她比沈一楠还要高兴，因为沈一楠愿意接受她的好意，就说明她已经把自己当成是一家人了。

就在颜汐享受着这午后二人相依的温情时候，腰间摸上来一只微凉的手。

“一楠？”

“你不想要吗？”

“啊？”颜汐抬起头，眼神迷惘，“现在？”她下意识按住了沈一楠的手，低下头，小声说道，“为什么每次这种时候你都主动呀。”这让她觉得两人的关系就是单纯的利益关系。

“你不喜欢？”沈一楠没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我以为你会高兴。”

“不是，跟你做这种事我当然高兴，我喜欢你嘛。”颜汐不想直说出来伤感情，抿了抿唇呢喃着，“跟你在一起，就算不做这种事我也高兴啊，而且就算一时半会没联系，但只要一想到你是我的女朋友，板上钉钉的关系，只要等你闲下来就能找到你，我就高兴。”

至于这种事，只是许许多多高兴里的一小份。

比起现在这个时机，她更想要那种情到浓时两人不约而同的情不自禁。

而不是讨好。

但这话怎么说出来呀。

还没等颜汐说完，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沈一楠褪去了，两个人双双滑落在地上，挤在茶几和沙发的缝隙间动作。

两三下颜汐感觉也上来了，想说的话被堵了回去，那点不开心在沈一楠的亲吻中渐渐消散。

颜汐的手原本是搭在沈一楠的腰间的，她觉得抚摸很舒服，所以她也想服务沈一楠，但指尖刚移动了两下，手就被沈一楠握住，还是十指相扣。

她脸颊一红，歪着头看沈一楠。

沈一楠脑袋埋在她的脖颈间，沙哑的声音凑在耳畔：“我想牵着你。”

听了自己的话后颜汐那含羞带怯又欣喜的脸仿佛再一次出现在沈一楠的眼前，其实她知道，梦中的自己不过是很讨厌对方碰触自己，所以想要桎梏住她的动作而已。

当然，后来这些她都告诉颜汐了。

颜汐知道后就好像被抽去了灵魂的人偶，整张脸惨白的一丝血色也没有，看着自己的眼神从震惊到空洞，最后瘫软坐在地上的时候仿佛真的变成了一团肮脏的垃圾，连她自己都在嫌弃自己。

两张对比鲜明的脸在脑海中反复跳跃，沈一楠太阳穴也跟着突突直跳，她抬手按了按，也将翻涌的焦躁压了下去。

后来颜汐的毕业典礼确实是戒指，但梦里的她根本没仔细看过，找了根链子穿起来戴在脖子上，有时候都忘了它的存在，直到两人分开的时候，她摔在了颜汐身上，后来何去何从她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