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晚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十几个黑衣人一步一步禁逼颜汐,嬉笑着辱骂着,一遍又一遍地□□着她。
颜汐的嘴被胶带牢牢贴着,从始至终甚至都不能大叫出声求救,就只能绝望地呜咽着。
不知过了多久,颜汐身下的殷红的血液似乎从电视里溢出来,浸染了童晚的整个眼眸。
整个世界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她的眼中就只剩下似乎被彻底抽走了灵魂的破布娃娃,凌乱地随意摆放在地板上,任由这个踢一脚,那个踩一下的。
舌尖似乎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童晚砰的一拳捶在墙上,她咬着牙,声音几乎是从嗓子眼里逼出来的:“她在哪儿?”
“她现在在哪儿?”童晚猛地喊出声,声音沙哑的像是带了血。
“还以为童总生性薄凉才会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手,倒是完全没想到竟是个痴情种子,都亲眼看到颜汐被玩成这个表字样,还对她不离不弃的。”声音的主人似乎将这当成了一场精彩绝伦的猴戏观赏,笑着点评道,“童总,我和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出于人道主义,我跟您提个醒,这时候可不兴什么英雄主义和逞强,这婊.子带回去难道心里不膈应吗?啧啧啧,童总,生活可不是小说,正常人哪有那么重口的,怎么,你会对着厕所有感觉吗?”
童晚使劲咬了咬舌尖,将内心的冲动压制下来,她坚决地重复了一遍:“她在哪儿,你想要什么?我要怎么做才能带走她。”
“哦?我还以为童总会先问我是谁,为什么会这么对她。”
“重要吗?已经发生的无法改变,但只要能带小汐离开,你想要什么,童氏集团?我的命,你都可以拿去。”
“你的命?我要来做什么?只是童总在社会上的地位和名声都是数一数二的,如果以这个为卖点的话,兴许我还能再赚一笔。”
童晚心神一震。
“我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童总已经猜到我想做什么了吧。”带着笑意的声音就像是从地狱传来一般,浓重的恶意就像是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淤泥,将童晚的口鼻淹没,“这么一个婊.子拍成片也卖不了几个钱,但童总就不一样了,说不定会大卖呢。”
童晚毫不犹豫地说道:“只要你答应放她走,并且以后再也不找她的麻烦!”
声音惊讶道:“童总不再考虑下吗?你刚才可是从头看到尾了,我要是送你过去了,就算反悔也没机会了。”
童晚:“不会后悔,但我有个条件我想见她,哪怕只是远远看着,让我确定她没事,就一眼也好。”
“啧,颜汐是给童总灌了什么迷魂汤还是下降头了,让你这么对她痴心不改的,童总,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你的选择和一命换一命差不了多少了,这么一个婊.子,值得吗?”
“值得,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我求你,让我见她一面,亲自确认她还活着。”
“就看在童总这么配合的份上,这点小的要求我还是会满足的。”
话音刚落,后脖颈忽然传来一阵剧痛,随之而来的是浓重的焦糊味,电棍!
童晚刚反应过来,就失去了意识。
不知睡了多久,再次醒来的时候,脑袋沉的就像是坠了秤砣,她揉了揉后脖颈,慢慢坐起来。
就在她想要不动声色观察下四周的环境时,余光忽然瞥到一抹黑影,怔愣一瞬制后,她猛地站起身,脚下一歪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小汐?是你吧,你没事吧!”
角落里面壁坐着一个披着褥子,甚至连带着脑袋都罩在其中的人影,虽然什么都看不清,但就童晚就是笃定,这一定是颜汐!
“别过来!”颜汐的声音就像是吞了数千把尖刀,沙哑的甚至都听不清了,“你要是再往前一步,我就立刻撞死在这。”
“别,我不动,你别伤害自己!”童晚倒是不觉得她真的就能撞死,但也不想她受伤。
她看着蜷缩成一团的,几乎化茧的颜汐,眼睛不由得又酸又涨,视线逐渐模糊。
“没事的,很快就能出去了。”童晚斟酌着用词,却被颜汐直接打断道,“出去?我还能出去吗?”
出这个房间容易,可走出这些记忆……真的能走出去吗?
如果自己可以和她一起走出这个房间,童晚保证,一定会尽可能减小这次事件对她的影响。
可自己连这个房间都不一定走得出去,又谈何保护她。
千言万语汇集到嘴边,最后只凝集成一句话。
童晚低声呢喃:“只要活着,只要你活着就好。”
颜汐甚至已经没有力气和她争辩了,直接开门见山道:“这些人都是我接触童家之前的仇人,这次也是正好抓住这个机会,他们跟你无关,只要你开口,他们就能立刻把你送回童氏集团。”
“不!”童晚太过激动,以至于忘了颜汐的警告,径直上前攥住了她的手腕,“加入今天只有一个人能从这里走出去,一定是你!”
童晚能明显感觉到手下的肌肤十分粗糙,她下意识松开了手,生怕抓住了对方的伤处。
但颜汐本人却丝毫没有反应,就像是失去了灵魂的布娃娃,即使被捏到了残肢断臂处,也没有任何知觉。
童晚下意识又叫了一声:“颜……颜汐。”就像是在确认她还活着。
“他们说给你看过影片了。”颜汐忽然说道,“拍的怎么样,我的脸很清楚吧,这样的我你还愿意以命换命吗?”
童晚一把攥住她的双手,放在唇边不断亲吻着:“愿意!只要能让你活下去,他们想怎样我都会无条件答应的!”
“为什么?”颜汐忽然抬起头和她对视,一张脸上满是血污,甚至已经完全看不清原本的面容,只有一双哀戚到近乎绝望,但却又夹杂着些许疑惑的眼眸还能看出丝丝生机。
“没有为什么。”童晚紧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回复道,“只要你活着,总有一天你会想清楚的,只要你活着,就有机会继续活下去。”
颜汐低垂着眼眸:“就算我还活着,你也看不到了,有什么意义。”
童晚:“不需要意义,只要你活着就好。”
颜汐追问道:“那之前呢,为什么不愿意放我走,不是说只要我活着就好?”
顿了半晌,童晚低声道:“如果我有机会走出这扇门,我可能还是会把你圈.禁在我的身边,对不起,这个我无法控制。”
颜汐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忽然一把扯开自己身上的披风,露出满是斑驳的身体,掐着童晚的下巴迫使她看,撕扯着声音吼道:“你看看,看看现在的我,再想想侵.犯过我的那些人,难道你都不觉得恶心吗?你不是看过影片吗?!瞎了还是脑子不好?!就连我,现在都觉得自己恶心至极,恨不得一把火烧了干净!”
“不,你就是你!”童晚小心翼翼凑上去,视若珍宝地将她搂抱在怀里,轻声诱哄道,“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个我爱的你,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来晚了,我去死好不好,我死了,就当这一切从没有发生过,忘了它好不好。”
被童晚抱在怀里,热腾腾的体温源源不断从她身上传来,颜汐难得安静了半晌,下巴磕在她的肩膀上:“你怎么保证你死了之后她们就不会再动我了?你的牺牲是无意义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