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御叹了口气，悄然移动脚步，离凌语近了一些。等主子恢复了，真得要好好劝劝主子。

本来脾气就不好，还老那么手黑，谁受的了？咱不管您床上多不是人，好歹平时多疼疼人，该宠宠，该哄哄，别时时刻刻都把自己当个家主，把枕边人当个奴隶似的。

侧脸被压进泥里的时候，凌语注意到了叶御的靠近，不由有些无语。难道叶御觉得他还会反抗不成？但是.....　他答应过万行衍，在他犯病的时候，不会让他伤害到自己。

如果万行衍做的太过分了，他到底要不要反抗？

唉，凌语闭上眼，这要是万行衍的尿就好了，自己的，还是别扭了点。

侍奴刚刚把凌语往下压的时候其实也有一点紧张，那可是尿，万一这人挣扎，主子又不让把脸弄伤，他手底下可没这么有准。

但他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如此听话，一点都不反抗。他在惊讶中，升起一丝鄙视。私奴？还不如他这个套狗的啊。

众人各怀心事的时候，万行衍却在凌语身边蹲下来，就这么看着凌语。

那是就算你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的视线，把凌语整个人都看的有点发毛。他发现万行衍这种介于犯病和不犯病之间的状态持续的时间比犯病要长的多，而要应付这样的万行衍，一点都不轻松。

“凌语，”　万行衍感觉腿蹲的有点麻了，这才道，“把你锁在这几天，每天都让人过来尿你脸上吧。”

叶御豁然看向主子，A00的脸色也有点变了。

凌语呼吸微微一窒，几秒后，他睁开眼，伸手抓住万行衍的裤脚：“主人，我知道我今天惹您不痛快了，您打我吧，好吗？”

万行衍没有拒绝凌语的碰触，可声音却还是没什么起伏：“我这样对你，不是为了出气。”

凌语默了默，他都忘了，万行衍说过，如果发现他所隐藏的秘密会威胁到他的安全，会逼着他说出来。

这次他又是割腕放血，又因为沈意德的威胁就不肯从炸药堆里出来，大概是把万行衍吓坏了吧？可万行衍现在这样的状态，他怎么说啊？

凌语有时候觉得，自己在某些方面其实和沈意德挺像的。他可能是个好人，但他骨子里却有些冷情。

这次为了弄明白沈意德的目的，他甚至可以让万行衍也待在炸药堆里。其实，万行衍能听到他和樊凡的对话，他完全可以和万行衍配合，一起全身而退的，可他就是把自己锁在了炸药堆里，明知道万行衍会担心，还是任性的割腕放血了。

那一刻，他是无视了万行衍的心情的。

想想，他和万行衍，或许反而是他更狠一些。这个人在最开始，还试着要放开他，可他当初明知道自己活不长，明知道会让万行衍着急，却一点都不想推开万行衍。

他还是不够坚强啊。

万行衍见凌语沉默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居然有点不舒服。他愣了愣，可那情绪来的快，消失的也快，让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毕竟自己犯病的时候，除了暴躁和嗜血，就从来没感受过其他的情绪。

这意外的情绪，让他下意识伸手揉了揉凌语的脑袋：“松手吧。”

“主人.....　”凌语不想松手，他从缠上万行衍的那天起，从万行衍答应让他殉葬的那天起，他就打定主意不会松手了！他抓着万行衍的裤腿，有点收不住自己的情绪：“求您.....”别说松手这种话。

万行衍皱了皱眉，似乎又感到了什么情绪，但依旧很快的消失，他抓不住，可却又觉得很重要，让他一时沉默下来。

侍奴见主子发话了，这人还用那只满是泥的手抓着主子的裤腿不放，简直是不知身份！他脑子一热，便用力又往下压了压那杆子，把凌语没说完的话压了回去。

凌语不小心被吐沫呛到，闷闷的咳嗽起来。

万行衍皱了皱眉，问那侍奴：“为什么要压他？”

“啊，”　那侍奴没想到主子竟然会和他说话，一时有些兴奋，“回主子，就是，略施惩戒。”

万行衍看着紧皱着眉头，却依旧乖乖趴着的凌语：“为什么要惩罚他？”

“狗奴嘛，不听命令，当然要罚。”　侍奴得意忘形的有点把不住嘴，说完才意识到，这不是在跟他那帮狐朋狗友吹嘘，连忙又补充了一句，“套到野狗，都是这么训的。”

万行衍刚刚感到自己平静的情绪下，似乎翻搅着什么，可那侍奴一句训狗，却让他愣了愣：“野狗都是这么训的？”

“是的，主子。”

万行衍见凌语还在咳嗽，便伸手拍了拍凌语满是鞭伤的后背：“怎么训？”

侍奴自满道：“打，饿，拴。就这三条，没几天，就听话了。“

万行衍看着凌语：“我是问，把人训成狗，怎么训？”

侍奴一愣，嗫嚅：“这......也是这三条吧？”　他说完，看了看私奴背上的鞭痕，还有被自己钳住的脖子，好像.......就差饿了？

万行衍沉默着又捋了捋凌语的头发，顺着不太清洗的思路问道：“等人尿完了，把你锁到狗窝，让狗也尿一尿？”

凌语好不容易压住咳嗽，没忍住差点又呛了一口，万行衍这脑子是真坏了吧？

万行衍看向不敢表露什么，却满眼警惕和担心的叶御：“你来压着凌语。”

叶御一听，心里便紧了紧，主子这是认真的？怕凌语反抗吗？

叶御忐忑的接了那狗钳，却变了一下压制的角度，把大部分的力量都压在了凌语的肩膀上。他虽然担心凌语，也担心等主子恢复了怎么收场，可却当真不能让凌语现在反抗。

唔，凌语感到了肩颈的压力，知道叶御在防着他，他刚刚也确实犹豫了。他答应过万行衍，不让他在犯病的时候真的伤害到他，也记得万行衍说过，不喜欢他无底线的牺牲，可就连叶御都知道，他绝对不能这时候反抗啊。

凌语心跳有些快，他还没有想出来要怎么办，便听万行衍对刚刚压着他的侍奴道：“你来第一个吧。”

凌语呼吸一顿，那侍奴还算清醒的一部分大脑吓了一跳，连忙单膝跪下：“奴才不敢！”

“主人！”　凌语也有点真急了，羞辱这种事，只要他不在意，那就不存在。可他怕万行衍过后会内疚。他想往万行衍那边靠一靠，脖子却被死死按着，他动不了，叶御笨死了！他死死攥住万行衍的裤腿：“主人，您带我回调教室吧，等回去，我都告诉您。”

万行衍叹了口气：“凌语，我不想听了。”

凌语一愣，不想听了？为什么？万行衍不是要逼问他的秘密吗？

万行衍看向凌语手腕的绷带上洇出的血迹，缓缓道：“做一只只会围着主人打转的狗不好吗？”

凌语：“主人.....”

万行衍沉默了一会，对那侍奴道：“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