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御的鞭子几乎榨干了凌语所有的体力。他无力的低垂下头，连对疼痛做出反应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但他没敢放松，还有一百鞭。

“主子。打完了。”叶御收了鞭，声音里带了掩饰不住的担忧：“不能再打了。”

万行衍站起来，从叶御手里把鞭子拿过：“你们出去吧。”

叶御：“主子.....”

万行衍不让叶御说什么，对A00道：“准备好药等着，人死不了。”

A00和叶御对望一眼：“是。”

万行衍找了营养针，加了强效的兴奋剂注射到凌语的手臂中。然后，他让凌语喝了一碗水，这才道：“最后这一百鞭，你可以求饶，但肯定是要打完的。”

凌语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自己的脑子比刚刚清醒了不少：“主人，您别生我气。”

万行衍给凌语擦了擦汗：“等打完了，我就不生气了。”

凌语看了看万行衍，低低的“嗯”了一声。

他要万行衍逼他，可身体疼到了这样的地步，他才发现，如果他不想，再怎么逼也没用。怪不得万行衍根本不逼问他任何事情，万行衍是把他看懂了。

他知道不少沈归海和方汶的弱点，知道方汶为了沈归海都做过什么，每一件拿出来，都足够那两个人头疼的，除非沈归海打算做昏君。

他本没想过自己会动这个念头，可越是帮万行衍做事，他便越是发现，万家真的是差了太多，几百年的混乱所带来的发展滞后让万行衍的起点低到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若是沈归海上位，那万家的发展会更难，不能让沈归海轻易腾出手来......

这些事，他已经决定要说了，这一顿打，他求的本就是惩罚。

万行衍给鞭子重新消毒，站到凌语身后，沉声道：“凌语，打之前，先告诉你一句话。家族与家族之间的博弈，本就是有输有赢，我既然敢挑战万家的制度，便不怕麻烦。以前没有你，万家也没被沈家压得翻不了身，以后，你也用不着把这些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凌语：“主人......”

咻，啪！

万行衍用毫不留情的一鞭打断凌语想说的话。他知道，无论凌语现在说什么，都不是他想听的。凌语需要通过责罚得到平静，他也一样需要通过确认凌语的状态，来化解自己心里的焦虑。

咻，啪！

长鞭之所以令人畏惧，和那令人齿冷的破风声绝对脱不了关系。凌语看不到身后，却能听到声音。那一道道鞭风不间断的在耳侧炸开，每一声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大概是他的后背真的没有好地了，他觉得万行衍根本没有考虑落鞭的地点，有时候好几鞭连着打在一个地方，粗糙的鞭身划过伤口的嫩肉，再被增敏剂放大，攥住他的心脏，堵住他的呼吸。

他突然有些感激万行衍的心黑手狠，因为这样，他就不用自己硬撑着坚强，他可以求饶，可以软弱，可以把心底的情绪发泄出去。

咻，啪！

大概被万行衍教训的记忆太过深刻，数数已经成了凌语下意识的习惯，可今天实在是太疼了，一个恍惚，他发现自己似乎数乱了......

“呜～～”　凌语感到心里防线隐隐有些崩溃。如果这时候万行衍问他打了多少下，他一定会哭出来，如果等快要打完了万行衍再问，他觉得自己一定会崩溃。

“主人～”凌语垂着头，用沙哑的声音低低叫了一声：“主人........”

咻，啪！

回答凌语的，是狠历的一鞭，从左到右，划开一道血口。

“啊～～　”凌语惨叫一声，用力仰起头，眼前一黑，差点疼晕过去。尖锐的刺痛持续了好几秒，才转为烧灼的沉痛，凌语惊讶于自己精神的坚韧，居然这样都没晕过去，而且，忍不住回了回头：“您，是不是给我打了兴奋剂？”

“是。”万行衍交叉着又抽了一鞭：“我希望你清醒着承受这00鞭。”

凌语看着地面上的血迹，犹豫了一下，不是很敢赌万行衍会不会问他鞭数，颓然道：“主人，我，我数乱了。”他抖了抖嘴唇，放弃道：“您重新打吧。”

万行衍没想到凌语会听话到这个地步，一时不知道是凌语疼糊涂了，还是他平时对凌语太狠了，他看了眼凌语的后背，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好了许多。他已经在凌语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不管沈家对凌语有多大的影响，这个人都永远都是他的。

“凌语，我已经半年多没犯病了。你来之前，从来没有坚持过这么久。”

凌语茫然，疲倦的大脑有些跟不上万行衍的节奏。

万行衍走到凌语身前：“虽然脾气上来还是控制不住，但已经是奇迹了。”他帮凌语把挡住眼睛的发帘拨开：“我对你，确实没手软过，也没留过什么脸面。”

凌语看着万行衍，疲惫的大脑很难从疼痛中抽出什么正常的思维：“主人......”

“今天，就给你个优待吧。”万行衍拿过吊索的遥控：“站好了。”

凌语感到吊着他的锁链一松，吓得他立刻绷紧了大腿。

万行衍只把链子降了一点，但却让凌语脸色有些发白。本来他还能靠着把身体往前倾借一点点链子的力量，可现在，他不得不用脚尖支撑自己的身体。

痉挛的痛苦他可以忍，但他怕自己根本站不住。

万行衍看了看链子的长度：“今天就不重新打了。”

“主，主人.....”凌语真的想哭，这还不如重新打呢！

“还有四十六鞭。”万行衍走到凌语身后，看了眼凌语颤抖的大腿，淡淡道：“站好了。”

“是.....”

咻，啪！

万行衍知道凌语站不了多久，一连十鞭打的很快，却都打在同一个地方，将凌语后背一道破皮的伤口变成了一道真正的伤痕。

鲜血缓缓流下，万行衍目光暗了暗，调整了一个角度，再次挥鞭，在另一个地方打了0鞭。

疼，太疼了！

凌语连叫都叫不出来，锁链被他拽得哗哗作响，脚趾死死扣在光滑的金属板上，后背不断被撕扯，有些伤口重新裂开。

这二十鞭万行衍收着力道，但反复打在一道伤口上，逐渐将皮肉破开，却真的太疼了。疼到他怀疑自己都听到了血液流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