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瑞华嗫嚅着：“姑娘，我在医院多待一天，就多花一天冤枉钱，我一个糟老头子，哪担得起啊。”

司念在床边坐下，拉着杨瑞华的手，和声说道：“大爷，费用您别操心，我既然把您送来，就肯定会负责到底。我就是想趁这机会，好好谢谢您救了我。”

说着，她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大爷，我一直好奇，您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呀？怎么会落到现在这步田地呢？”

他看起来身高马大的，哪怕年纪大了，个子也不矮。

年轻的时候，肯定很强壮。

怎么会成了一个流浪汉？

杨瑞华眼神闪躲，避开司念的目光，长叹一口气：“姑娘，不瞒你说，我得了老年痴呆，脑子越来越糊涂，好多事儿都记不清了。”

“以前的身份、经历，早就忘得一干二净，所以才沦落成流浪汉，四处漂泊，居无定所。”

杨瑞华苦笑一声，“不然谁不想要一个家呢。”

司念紧盯着杨瑞华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破绽，可映入眼帘的，只有深深的疲惫与无奈。

她心里虽仍存疑虑，但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只能在心里默默思忖，这杨瑞华的身世，恐怕远比想象中复杂。

司念深吸一口气，满脸真诚地说道：“杨大爷，您就安心在这儿住院，吃的喝的我都会安排好。以后啊，我给您养老，好好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个善良的老人安享晚年。

无论他以前是什么身份都无所谓了。

他救了自己，说明他们两个有缘分。

杨瑞华听着这话，只觉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眼眶瞬间微微泛红。

他活了大半辈子，历经沧桑，从未想过还能得到这般关怀。

犹豫了一下，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姑娘，其实我以前有个女儿，可惜走得早。要是她还在，跟你差不多大呢。”

说起女儿，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心痛与思念在他心中翻涌，让他几乎难以自持。

司念感受到杨瑞华情绪的波动，心疼不已，轻声安慰：“大爷，以后我就当您女儿，陪着您。”

司念暗自想着，一定要填补老人心中的空缺，给予他足够的温暖。

她的救命恩人，当成自己父亲一样，也不是不可以。

杨瑞华听了，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可很快，忧虑又爬上了他的眉头。他神色凝重起来，认真地看着司念，眼中满是担忧：“姑娘，我这身份，怕会给你带来麻烦，我不过就是个流浪汉，啥都没有，不想连累你。”

“你要是照顾我，名声可不好听。”

他在心底反复权衡，自己的过往藏着危险，怎能让这个善良的姑娘陷入困境。

“杨大爷，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报恩都不为过，这些话以后就别说了，我不可能至你于不顾。”

夜幕沉沉，司念拖着仿佛被灌了铅的双腿迈进家门。

屋内昏暗寂静，她随手按下开关，灯光亮起，却驱散不了满心的疲惫。

刚在沙发上坐下，尖锐的手机铃声便突兀地响起来，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她瞥了眼屏幕，是肖明的来电。

短暂迟疑后，她滑动接听，肖明那带着明显焦急的声音瞬间传了过来：“司念，听说你差点出事，你怎么样了？”

他也是才得到的消息，立即联系她。

司念抬起手，用力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试图缓解下紧绷的神经，语气中满是疲惫与无力：“我没事了已经。”

话虽这么说，之前遭遇的种种惊险画面仍在脑海中不断闪回，心也跟着揪紧。

“那就好，对了，听你说救你的是个乞丐老头？叫杨瑞华？”

肖明紧接着问道。司念愣了一下，心中泛起一丝疑惑，她轻轻“嗯”了一声，尾音里带着点不确定。

她怎么觉得，肖明的语气不太对劲？

肖明的声音陡然一转，变得极为严肃，那口吻仿佛带着冰碴：“司念，你知道吗？这个杨瑞华，以前可是暗夜组织的二把手。”

第433章 你恩将仇报！

司念握着手机的手一抖，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眸，“怎么可能？你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了，这一点都不好笑。”

杨大爷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大爷，怎么可能是暗夜组织的二把手？

“他可是首领的老大哥、好兄弟，还结拜过，关系铁得很，为那首领打下了大片江山。”

“不过后来，他俩闹翻了，杨瑞华就失踪了，组织里还在找他呢。”

肖明语气郑重，“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拿来跟你开玩笑？”

司念听完，握着手机的手猛地一颤，差点让手机滑落。

她满脸的不可置信，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带着几分颤抖：“怎么可能？就那个看起来孤苦伶仃的老头？肖明，你是不是弄错了？”

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杨瑞华那满是皱纹、沧桑又和善的脸，怎么也无法将其与暗夜组织的狠角色联系起来。

肖明斩钉截铁地回应：“我确定，听你描述的样貌特征，就是他。你赶紧稳住他，我现在就联系部队，把他抓住，说不定能从他嘴里挖出不少暗夜组织的秘密。”

司念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内心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激烈争斗。

一边是肖明言之凿凿的情报，一边是杨瑞华救她时的义无反顾。

沉默片刻，她咬了咬嘴唇，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行，肖明，我不相信他会是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