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青楠把双脚泡进热水里,见林昭坐在小凳子上,开始给她按摩脚底,脸颊微热,轻轻挣了挣。1⒈0⑶㈦⑨⒍8②1更多

林昭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做了个“放松”的口型,指腹渐渐用力,捏得她浑身酥麻。

“没……没多少钱,阿姨不用客气。”庄青楠心慌意乱地和林昭拉扯了几个回合,因为害怕被郑佩英察觉,动作幅度不敢太大,“阿姨,您和叔叔明年春天要是有空,来北京玩一段时间吧?我负责接待。”

“不用了,我们知道你忙,不给你添乱。”郑佩英眉开眼笑,“再说,没准你研究生毕业,能直接留在北京工作呢,以后的机会多得是,不急在这一两年。”

她伸长脖子向镜头这边张望:“阿昭那臭小子呢?我再交待他几句话。”

庄青楠踢了林昭一脚,见他没有起身的意思,只能扯谎:“他……他在厕所,阿姨,要不我让他等会儿打给您?”

好不容易结束通话,她又是害羞又是恼怒,轻声对林昭说:“放开我。”

“不放。”林昭冲她做了个鬼脸,把两只细瘦的脚擦干,放在膝盖上,拿出指甲刀套装,开始修剪脚趾甲,“我妈又看不到,你紧张什么?再说,就算她知道,也只会夸我疼媳……咳咳咳……夸我会照顾人,绝不会怪你。”

庄青楠被林昭专心致志的神情吸引,呆呆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如梦初醒,用手背蹭了蹭发热的脸颊,转头看向电视。

林昭修完脚,给庄青楠套上家居袜,准备了一大堆零食,和她并肩坐在一起看春晚。

他拿起新买的香薯干,用牙齿咬开包装,递到她手里。

庄青楠小时候没体会过一天好日子,接触过的最甜的食物就是红薯,吃了这么多年,仍然没有厌烦。

她慢条斯理地咀嚼着软糯弹牙的蜜薯,刚觉得有些甜腻,一杯香气四溢的茉莉花茶就喂到唇边。

庄青楠坚持了不到半个小时,眼皮直往下坠。

她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伏在林昭腿上睡了过去。

林昭把电视调成静音,低头痴痴地看着庄青楠,捏起一缕发丝在食指上绕来绕去。

他俯下身,虔诚又轻柔地亲吻她的眉心。

大学的第三个学年结束时,庄青楠的实验终于取得重大进展。

与此同时,保研的事也有了眉目,如果不出意外,她会跟着谷天华教授深造。

庄青楠紧锣密鼓地进行论文的收尾工作,本来准备趁暑假最后几天,回铜山镇看看林昭的父母,却被林昭死死拦住。

“你忙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喘口气,干嘛来回折腾?”林昭满脸不赞同,“我爸妈能理解,真的。”

林昭大二下学期连挂了两科,为了混个毕业证,不得不缩减打工时间,手里也变得越来越紧张。

这两个月,他给庄保荣打钱不够及时,对方动不动打电话,把他骂得狗血淋头,还威胁他如果再有拖延,立刻坐火车过来,搅得庄青楠不得安宁。

庄青楠被林昭蒙在鼓里,见他态度坚持,只能作罢。

她把倾注了无数心血的论文发给谷天华,给自己放了个短假,在空调屋听歌、看书、看电影,等林昭送完外卖回来,再和他一起去楼下吃烧烤,坐在电动车上漫无目的地兜风。

开学不久,庄青楠收到一条好友申请,备注栏写着:“青楠,我是林应。”

她通过请求,发消息问道:“林应,好久不见,是有事找阿昭吗?”

“不,我想跟你打听点儿事。”林应开门见山,说明来意,“青楠,你跟阿昭还在一起吗?他最近很缺钱吗?”

庄青楠心生疑惑,换了个安静地方,发起语音通话。

“林应,你为什么这么问?”她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脸色变得凝重,“阿昭应该不缺钱啊,我没听他提过。”

“这就怪了,他去年夏天跟我借过一千块钱,说是手里周转不开,临时挪用一下,前两个月刚还上,昨天又借。我问了一圈,好几个发小都给他打过钱。”林应的语气透着焦急,“你也知道,我跟他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交情,这钱不是不能借,可我担心他走歪路。你说,他家里条件那么好,不跟爸妈开口,也不跟你商量,该不会被人哄骗,在外面借高利贷赌球吧?”

庄青楠联想到林昭这两年拼命打工的样子,觉得这件事确实透着蹊跷。

“林应,谢谢你提醒我。”她垂目看着脚上的运动鞋,鞋带还是林昭亲手系的,利落又漂亮,“你先把钱打给他,不要打草惊蛇,我会想办法调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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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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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青楠从自己给林昭的那张卡开始查起。

她到银行打印流水账单,发现里面的钱早就被林昭转走,连六十多块钱的零头也在半个月前划拨到他的账户上。

林昭以前花钱大手大脚,从不把几十块钱放在眼里,如今却精打细算成这样,实在有些不寻常。

庄青楠试图回忆林昭是从什么时候变得不对劲的,想了很久,却毫无头绪。

她意识到自己一直沉浸在学业中,对他的关注太少,既自责又担心,决定兵行险着。

这天晚上,林昭送完外卖,提着庄青楠爱吃的奥尔良烤翅进屋,看到她正坐在床上玩拼图,意外地道:“不是说要带师弟师妹参观实验室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那些爹味过重的师兄已经毕业,出国的出国,工作的工作,除去在本校读研的陆和光,庄青楠是当之无愧的顶梁柱,手里负责的项目越来越多,承担的责任也越来越重。

“我不太舒服,跟教授请了个假。”庄青楠拼好一角,伸了个懒腰。

“哪里不舒服?”林昭闻言立刻紧张起来,把烤翅放到桌上,单膝跪在床沿,摸摸庄青楠的额头,又贴贴她的脸,“不烧啊……”

“我也说不出哪里不舒服,就是觉得累,睡觉的时候心口闷得难受。”庄青楠撒谎的时候,神色变得不自然,为了掩饰,只能把脑袋埋到他的胸口,“阿昭,我打算明天去医院做个体检,你有时间陪我吗?”

“我……我……”林昭本想答应,可明天就是庄保荣限定的打款日,加上林应借的一千块钱还差两百,这边的房租也快到期,他一天都不敢休息。

见他吞吞吐吐,庄青楠假装不高兴,学别的女孩子撒娇:“你没空就算了,不过,别的病人都有家属陪同,就我没有,我心理不平衡。”

平心而论,庄青楠说话的语气不够软,带着难以形容的别扭。

林昭却极吃这一套,愧疚得快要哭出来,连声道歉:“青楠,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要不我跟同事商量商量调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