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王摆了摆手,然后站起来出去了。
长坤宫里。
慕兰此时同样笑着对林嫤道:“还是太子殿下聪明,请了大儒来对那些酸书生的文章进行点评,直接让那些臭书生丢脸。”说着哼道:“读了几个书还真将自己当回事了,该敢跪在承天门胁迫皇上。”又呸了一声,道:“承天门前的地板让他们跪过都嫌脏了,这些人就该扔到刑部的刑房蹲着去。”
只剥夺了他们的功名还是太便宜他们了。
瑞公主在旁边道:“都是姓吴的那府人太坏了,还敢想编排母后坏母后的名声。”
慕兰笑着道:“我听常出宫办差的小太监说,现在宫外已经没人编排娘娘了。反而那些乞丐们倒是编排起宣国公府和昭阳宫那一位来了,说她和宣国公府恣势弄权,鼓动书生闹事,污蔑娘娘。”
反而娘娘在那些传唱的小词里面被塑造得极其慈善,吴贵妃几次做坏事娘娘都向皇上求情放过她,希望用爱感化她,结果贵妃娘娘恩将仇报,这次又故意坏娘娘的名声。
就是不知道,这次是谁做了好事不留名,帮娘娘澄清了污名。
瑞公主脸上得意,眼睛和眉毛都快飞扬了起来。这可都是她和晟哥哥还有元郎的功劳呢,吴家找人编小词,他们也会呀。
不过这件事她是不能跟母后说的,母后不许她出宫,要是知道她又逃跑出宫去,肯定会被骂死的。
林嫤眼睛瞥向瑞公主,看着她得意洋洋的脸,微微笑了一下,但却并不说话。
而在勤政殿里。
皇帝看着从韩仲元和那位邱幕僚嘴里撬出来的证词,吩咐旁边的万公公道:“去将宣国公和宣国公世子请进宫来吧。”
万公公道是,然后出去了。
等宣国公和宣国公世子进来之后,皇帝将手里的证词扔到他们身上,喜怒无色的问道:“你们怎么说?”
宣国公和宣国公世子相互对视了一眼,接着将证词拿起来一目十行的看了一眼,接着宣国公世子站起来,声色厉厉的道:“污蔑,这一定是污蔑。这姓邱的是臣赶出去的幕僚,就是因为他手脚不干净,所以臣才将他赶出去。臣怎么会指使他去做下这种事,况且那姓邱也也并没有指认臣是幕后指使之人。至于这个韩仲元,臣从不曾与他接触过,他的证词不可信。”
皇帝看着他没有说话,抓进来拷问的姓邱的和韩仲元,那姓邱的嘴倒是挺硬,到现在都没有供出宣国公府或宣国公世子半句。但那姓韩的嘴巴叫比较好撬了,三遍刑具一过,最后什么都招供了。就是姓邱的指使他的,而姓邱的跟他明示过背后有宣国公府撑腰。
但是单凭这些证词,的确是难以认定是宣国公府所为。
皇帝又将两张银票扔到他们身上,道:“那这个呢,这个是从韩仲元鼓动书生闹起事来之后,你的小厮从惠通票号取出来的银票,后来这些银票被姓邱的拿去给韩仲元用于收买其他的书生。难不成你还想说,是你身边的小厮跟姓邱的勾连在了一起,偷了你的印鉴去取了你宣国公府的银票?”
宣国公世子惊讶起来,接着额头冒汗。刚想说什么,皇帝便已经先开口道:“你好好看看这两张银票,那里有朕让人去让惠通票号做的印记,只有兑给你的银票上有。”
各府为了防止银子被偷,真金白银一般都有各府的印记,且真金白银不易携带,拿在手上过于扎眼,所以换成银票。
但是想在银票上动点手脚,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仍跪在地上的宣国公闭了闭眼睛,叹了口气,接着狠了狠心,站起来直接在宣国公世子的脸上甩了一巴掌,怒骂道:“你这个逆子,竟然瞒着我做出这种事。”
说完又重新跪了下来,对皇帝道:“皇上恕罪,都是臣教子无方,让这逆子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这逆子有罪,任凭皇上处置。”
宣国公世子捂着脸颊看着宣国公,但很快就想明白过来,宣国公这是想要牺牲他保下宣国公府,甚至是保住惠王和贵妃。
宣国公世子也马上跪下来认罪道:“皇上恕罪,此事的确是臣一人所为,求皇上饶恕臣之罪过。”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有先保住了宣国公府,保住了惠王和贵妃才能谈以后,要是让宣国公府跟着他一起倒了,那吴家就真的毁了。
皇帝叹了一口气,看着宣国公,道:“宣国公,你真的只是教子无方吗?”说着顿了顿,接着道:“你和宣国公府曾辅佐朕登基有功,所以朕对你和宣国公府一直多有容忍,但是你们,太令朕失望了。”
宣国公垂下眼来,大声道:“臣教子无方,请皇上恕罪。”
皇帝接着道:“既然你说你是教子无方,那朕就暂且相信你是教子无方吧。但是宣国公,你年纪大了,不如致仕回家养老吧,听说你这两年身体也不大好。”
转头看向宣国公世子,继续道:“宣国公世子,你做下的事,鼓动书生来胁迫朕,让人来败坏朕与皇后的名声,说轻一点是不敬朕不敬皇后,说重一点是大逆不道有谋逆之嫌。既然你也已经认罪了,那就去刑部大牢里将自己的罪行交代清楚吧。”
宣国公世子“呵”的吐出一口气,像是身上的精神全身的筋骨都被抽走了,而跪在地上的宣国公也是脸色苍白,身子几乎摇摇欲坠。(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五章 宣国公去世
宣国公从勤政殿里走出来,外面正值艳阳高照,宣国公看着热烈烈的太阳,却觉得有些晕眩。
宣国公世子在后被人押着走了出来,走到宣国公身边时,转头看了宣国公一眼,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接着重新走了。
宣国公却像是所有的心力都被抽走了一样,看着自己的长子,身子摇摇欲坠,仿佛瞬间就老了十岁。
旁边的太监连忙扶住他,问道:“宣国公爷,您没事吧。”
宣国公抬起手摆了摆,然后一步一步抬起步子走了出去。
而此时在长坤宫里,林嫤则是跟林婠道:“……春闱之事算是解决了,因书生闹事之事琼林宴都拖了许久,过几天皇上大概会让礼部给新科进士举办琼林宴,每届琼林宴上首榜三甲都要即兴吟诗作赋,你让王砚准备一下。”
林婠道:“知道啦。”
林嫤想起了什么,又问起道:“王砚没事吧?”这次的事毕竟是因为他娶了她这个皇后的妹子引起的,她是怕对王砚心里造成什么影响,对幼玉的态度生变。
他是皇后的妹夫这是已经既定的事实,这种关系会一直存在他的整个仕途生涯中,就算以后他的政敌都可能用他是靠与皇后的裙带关系升迁来攻击他,他若现在看不开,以后仕途也会很难走。
其实官场之中本就是同门,门生,姻亲相互依持抱团取暖的,每一个家族在进行联姻的时候都会考虑亲家能带给自己的助力,只是王砚娶的是后族,带上“外戚”的身份所以让人更敏感而已。
林婠回答林嫤道:“开始时看他还有些郁闷,后面心情倒是挺好的。后面事情越闹越大,他也心静气和的就自己读书看书,还陪了我到庄子上住了几天。”
之前之事就是因为王砚引起的,那时候王砚无论说什么干什么都是错,所以最好的是保持沉默,所以之前王砚并没有发声,任凭皇上来处置。
林嫤点了点头,道:“这就好。”又道:“王砚应该先会在翰林院待上几年,再之后的仕途,就看王首辅怎么安排。”
林婠点了点头,接着又有些好奇的问林嫤道:“姐姐,您说皇上会怎么处置吴家还有惠王?”
他可是听王砚和公爹说了,这件事都是吴家和惠王搞出来的。
林嫤瞪了她一眼,道:“这件事你不要管,也不要多打听。”
不管是她也好林家也好,皇上要怎么处置吴家,他们都不能插嘴最好也不要过问,只需要对皇帝的决定表示满意就好,惠王是皇帝的亲生儿子,就更不喜欢别人插嘴该对他怎么处置了。宣国公府就是太喜欢多嘴多舌插手插脚了,总想着将她和林家扳倒,以为这样就赢了。其实只会惹得皇上对他们更深的厌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