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忽然安静了下来,闻玉书偏头一看,聂明朗睡着了,眉眼在淡黄色的灯光下格外柔和。

打了石膏的腿和手胀痛难忍,没办法缓解,只能用热水袋慢慢敷,促进血液循环。

聂明朗特意把灯关了,只留了床边一盏很暗的夜灯,想着和闻玉书说说话,聊聊天,等他睡着了,就没那么疼了。

但他飞了十个小时,忙碌了一天,没等把对方哄睡着,自己先睡了过去。

闻玉书看着眉眼疲惫的聂明朗,不知道看了多久,渐渐的,也在他旁边闭上眼。

因为这场意外,二人开始了同居生活。

闻玉书在赛道上和车一起摔出去老远,车直接报废了,他也伤了一条腿一只手,还都是右边,干什么都不方便,吃饭尽量用叉子和勺子,去卫生间要姐夫抱,头发都要对方给他扎。

他顶着对方给他扎的乱七八糟的头发,窝在沙发上百般无聊的看着电视,对方就拿着笔记本放在腿上,坐在一旁处理工作上的事。

时差的原因,聂总经常大晚上的跨洋开视频会议,等闻玉书的伤势稳定了,就推着他出去逛逛,看看翡翠岛的风景,喂喂鸽子。

把坐在轮椅上的青年往鸽子堆里一推,笑吟吟的,揶揄地叫他赛车手,让他看镜头。

没法行动的青年面无表情,腿上和手上打着石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

路过的人纷纷往他腿上的石膏上看。

反正来都来了,就当度个假了。

过了差不多一个星期,聂明朗吩咐给秘书去调查的事,也有了答复。

那天晚上闻玉书刚睡着,聂明朗从卧室里出来,没敢走远,站在门口打着电话。

电话里传来秘书的声音:

“总裁,查出了点东西,那位赛车手发生事故后就和闻少爷道歉了,态度诚恳,没什么不对,但他女朋友的弟弟卡里突然多了一千万。”

“这么拐弯抹角,”聂明朗笑意不达眼底,不紧不慢道:“给我那位好岳父一点教训吧。”

“是,总裁。”

聂明朗动了怒,他没放过闻学海,也没放过那个赛车手,对方收了钱,故意伤害的罪名足够聂明朗把他弄进监狱里一百次了。

身败名裂不说,有心人打听了一下,据说当天晚上那人就因为挑衅犯人被打断了腿,以后能不能骑车都说不准,不禁感叹聂明朗下手真黑,以后谁再敢在他手底下耍花招,可要掂量掂量了。

被他针对的闻学海更是忙的焦头烂额。

五年之期在即,大女儿工作上的事挑不出错,就要按照他父亲的遗嘱分出去股份,二女儿又病重,妻子天天在医院以泪洗面,哀求着他救救他们的宝贝女儿,闻学海又心疼又烦躁。

因为闻玉书掺和了进去,剧情的走向出现了偏差。

酒会下药的剧情点后,聂明朗没像原书里一样报复闻学海,这就给了闻学海一个错觉,觉得女儿和女婿的感情有了突破,能给他带来利益了,他废了这么大功夫,当然不会突然失心疯,用大女儿的健康去换自己疼爱的二女儿。

一直到老宅被烧,他都没改变这个想法,这才风平浪静,没什么动作。

然后一边给二女儿找合适的配型,一边给小儿子找妻子,想让儿子乖乖受他摆布,回来传宗接代,但闻玉书用自己的态度告诉了他爹他不服管教,闻家交给他,他转手就能卖出去。

闻学海大动肝火,干脆放弃不成器的儿子,心狠手辣的在赛道上弄出点意外,反正只要能弄到他的精子,他闻家依旧后继有人。

谁知道聂明朗当天就带着那孽障出院了,闻学海什么都没来得及做,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他再不甘心也没办法,本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了,没想到却等到了聂明朗的报复。

渣父被男主和姐姐报复,男主和姐姐互相揭短(剧情)

闻家最兴盛的时期是老董事长还在的时候,近几年在闻学海手里,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当初闻老董事长要留给亲孙女亲孙子遗产股份,就是发现儿子太过自傲,怕他做出什么毁了基业的事,打算用这笔股份牵制住他,哪怕以后孙子或者孙女有能力把公司抢回来,他也乐见其成。

他分出去的股份原本只够儿子忌惮,不会动摇他继承人的根基,但他哪里想到儿子在他死后,为了圈住公司其他元老的支持,把自己股稀释份分出去了,等孙女大学毕业后遗嘱一公布,才彻底傻了眼。

在聂明朗的推动下,闻学海最近挺不顺的,他带头投票放弃的两个方案都被聂氏做的风生水起,看好的那两个,却亏损了1.1亿,引起了董事会极大不满。

他不知道那些消息都是聂明朗放出去钓他的饵,忙得焦头烂额,打算把大女儿的事放一放,没想到这一放,五年之期就到了。

一次闻氏集团的董事会上。

长长的会议桌两侧坐满了人,董事们个个都不年轻了,有的甚至比闻学海岁数还大。

主位上的闻学海看上去老了十来岁,身上那种神气的精神头没了,捏着了一下鼻梁:“好了,还有什么事?没有就散会吧。”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睁开了眼,开口:“等等,既然今天人齐了,那就让大小姐进来吧。”

闻学海明显愣了一下,不解:“让婵婵进来干什么?”

老者没说话,旁边一个笑眯眯的中年男人接着说:“董事长怕是忘了,已经到遗嘱生效的时间了,大小姐也该按照老董事长的遗嘱,分取股份了。”

闻学海心里一惊,差点脱口而出怎么这么快,他是忘了,准备往后推一推,想想办法,沉吟着:“最近公司不适合有太大的变动,先委屈婵婵几天吧,这件事稍后再说。”

“董事长这话就不对了,”

头发花白的老者打断他,不赞同:“正好大家都在,早弄完,早安宁,闹到法院去也不体面。”

其他董事也连连点头称是。

闻学海咬了咬牙,这老不死的。

他知道今天躲不过去了,这些人对他意见很大,叫闻婵来,指不定有什么等着他,皮笑肉不笑的:

“王董事这是什么意思,我和婵婵是亲父女,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闹到法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