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晋王妃说刘煊一直以来都在默默崇拜自己这个父亲,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得到自己的认可,皇帝还真看不出来,在刘煊冷淡疏离的外表之下,居然隐藏着这样的一腔热血。
再结合刘煊这些年所作所为,皇帝心口隐隐作痛,越发笃定刘煊一片赤忱。
皇帝对这些污蔑刘煊的官员一片厌恶,以大不敬之罪把他们贬到了偏僻之地。
至于刘煊和那些受伤的侍卫,皇帝赏赐了好些东西,并特许刘煊从今往后可以佩刀出入任何场合。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镇南侯关切的询问刘煊身上的伤势:“这些时日好好在家里歇着,少出来走动。殿下,您太要强了,刚刚在皇上面前,您应该装装可怜,让皇上更加心疼您。”
四皇子和九皇子跟了上来:“大哥。”
镇南侯回头:“四皇子殿下,九皇子殿下。”
四皇子皱眉:“大哥,你还好吧?我那里有上好的金疮药,回去让人给你送到府上。”
刘煊点了点头:“伤势过一两个月就能痊愈。”
宋王和十二皇子也走了过来,看到镇南侯,宋王开口:“大嫂要是知道大哥受这么重的伤,肯定担心死了。大哥这段时间好好养伤,有什么事情尽管让我去做。”
镇南侯笑道:“谢宋王殿下关心,晋王若是有事,自然有我处理。”
宋王又看了镇南侯一眼。
作为京城第一美人昌平郡主的夫君,镇南侯年过四十依旧丰神俊朗,其人如芝兰玉树,姿态风流容貌俊美,言谈举止潇洒自如,让一众年轻男子自惭形秽。
宋王笑笑:“有劳侯爷。”
他目光又回到了刘煊的身上,而后宋王道:“平时大哥喜欢穿深色衣物,深色不显血迹,随便洗洗就成。今天难得穿身浅色,沾了血那么明显,只怕洗都洗不掉。”
四皇子看向刘煊,脸色微微的变了变。
刘煊皮笑肉不笑:“六弟连我平时穿什么衣服都观察,可谓是心细如发。最近王妃在宫里伺候太后,我身边没她照顾,各种衣服只能乱拿,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每日穿些什么。说起来,若不是你撺掇着父皇放出猛兽,我也不至于受这么重的伤。”
“唉,倒成我的不是了,我当时只是在顺着父皇的心意来,哪里想到会发生这么一出?真知道这样我肯定不说了,毕竟弟弟们的身手连豺狼都打不过,不像大哥似的什么危险都能应对。”宋王叹了一口气,“大哥既然怪罪我,弟弟我向您赔罪。”
刘煊冷笑一声,没和他废话直接走了。
镇南侯对皇子们说了一句“失陪”,赶紧去追刘煊。
宋王无辜的对四皇子摊了摊手:“四哥,我说错什么了?怎么就把大哥气跑了?”
四皇子心里也不舒服,没和宋王敷衍什么,抬腿离开了这里。
九皇子跟在四皇子的身后,笑着道:“六哥今天和大哥说话阴阳怪气的,他在阴阳什么?”
宋王今天损失惨重,四皇子更是憋了一肚子气。
宋王那些损失可以去怪罪刘煊,装模作样的把刘煊说走了。
四皇子现在心里憋着气,却不知道自己能去怪谁。
偏偏九皇子什么都不懂,一直跟在他身后:“四哥,我未来皇子妃什么都不懂,等她嫁过来,你可让四嫂多教教她规矩啊,别像当初二嫂似的总丢人。对了,母妃昨天让人送来的梅花香饼好吃,你那里有剩吗?我去你府上吃晚饭。”
“我府上没有。”四皇子语气冷淡,“今天没空招待你,你回你自己家去。”
宋王今天折损了两个能在皇帝跟前说得上话的大臣,心里懊恼至极。
十二皇子笑道:“六哥,你把大哥气走了,回头大哥肯定刁难你。”
宋王轻笑一声:“他确实这样,话不多说,下手却比谁都阴狠。默不作声的就成了父皇的心头肉,就这样一个人,父皇还觉着他多良善呢。”
“封号他的最好,封地他的最大,兵权他的最多,就连媳妇儿也是他的最漂亮。”十二皇子摇了摇头,“就是当年的太子,也不如大哥现在风光。明明六哥您最招大臣们喜欢,可父皇就是不重用您,六哥,您真该在父皇跟前多露露脸。”
两人说着话出去,这时候看到晋王妃扶着丫鬟的手匆匆往这边来,两人都停下了脚步:“大嫂。”
文姒姒蹙眉:“晋王爷还在里面没出来?”
宋王笑了:“大哥今天护驾受伤,非说是我撺掇着父皇放猛兽出来。我不过辩解几句,大哥竟然一甩袖子走了,唉,大哥气量真够小的。”
正常情况下,宋王都这般说了,对方应该说些客气的话代晋王解释。
文姒姒却冷笑一声:“是么?六爷可真是厉害啊,自己大哥都受伤了,不想着关心自己哥哥,反而拿一些不中听的话去气他。”
宋王笑意瞬间僵住,他和十二皇子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震惊。
文姒姒接着道:“六爷惯来伶牙俐齿,黑的都能说成是白的,口上说着是辩解,莫不是把脏水都泼给了自己哥哥?可怜我们王爷心善不会辩驳,更不会教训自己弟弟。他身上既带着伤,又受了一通窝囊气,不屑解释离开这里,反被六爷怪罪气量小。”
宋王求饶:“大嫂,您别说了,您再说下去,我就成了不孝不悌十恶不赦的罪人。”
文姒姒看向了十二皇子:“十二爷,你来说说,晋王和六爷谁更占理?”
十二皇子只想在这里看个热闹,不想自己变成热闹,他赶紧道:“大嫂,我年纪小,什么都听不懂,只听见大哥和六哥莫名其妙就吵起来了。当时四哥和九哥也在听,他俩肯定知道谁占理,您不如问问他们。”
宋王叹气:“罢了,是我错了,大嫂别再问旁人,问来问去只怕整个皇宫都误以为我欺负受伤的大哥,回头我向大哥负荆请罪去。”
文姒姒担心刘煊的状况,看宋王不再含血喷人,没和他们两个废话,又急急的带着丫鬟走了。
十二皇子擦了擦自己头上的冷汗:“大嫂这么温柔的美人,训起人来头头是道的,和福阳宫一模一样,吓得我话都不敢说。”
宋王真没想到文姒姒这么护短,好不容易靠嘴上功夫从刘煊那里占来的上风,瞬间就被文姒姒给说没了,自己还得落个不敬兄长的坏名儿。
忙活了一整天,竟然没得到半点胜绩。
宋王盯着文姒姒背影:“她才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那个,大哥有这样的王妃宫里宫外游走,你说他担心什么?大哥不爱说话,方才什么都没讲,如果刚刚她在父皇跟前,让她黑白颠倒瞎说一通,那两名大臣就不是被贬这么简单,只怕家里都得抄干净。”
十二皇子跟在了宋王后头:“来日我也想要个这么体面的正妃,六哥,你说京中谁家未出阁的姑娘不错?”
宋王拍拍他的肩膀:“你让皇后娘娘给你拿捏主意。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去打听姑娘的事,旁人会说你六哥是个色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