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却是抬眼就看见周铎,兴奋地挥舞着小手:“爸爸!”
周铎不想让周一看见自己在打人,松了手,接过许疆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这才听宁辉开口解释。
宁辉说他们一开始以为陆运复知道这是小少爷,所以把人抱在怀里逗弄,结果没想到,对方抱着小少爷上了车就一路往市里开,吓得宁辉和宁新两个人像树桩上的猴一样在虞乡镇跳来跳去,司机车子停得远,不然他们早就追上了。
不管怎么说,周一“失踪”,宁辉宁新有着不可推脱的责任,宁辉解释完就闭了嘴,一副任由周铎处置的态度,只是头低着,心里很明白,这次事件结束,周铎不会再用他们。
陆运复坐在车前盖上,操了好几声,指着周铎骂:“你妈的下手这么黑!操!老子哪儿知道这是你儿子!你他妈的!偷偷生儿子不告诉老子!老子还想把他带去做鉴定给你个惊喜呢!你他妈的!谁特么知道这就是你儿子操!”
他骂了半天,发现周铎身边站着的人是聂书姚后,缓缓张大了嘴,他揉了揉眼,又摸了摸后脑勺,随后看向宁辉,说:“等会,我现在,脑子有点晕,你告诉我,那抱小孩的女人是谁来着,我看着有点眼熟。”
他跟聂书姚接触不多,也就周途结婚时碰上一面,但聂书姚的长相气质较为少见,他稍微有些印象,只记得挺漂亮,和周途站一起算得上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眼下,他要是没认错人的话,这个女人……不就是聂书姚?
那她怀里的孩子……周一,那应该是周途的儿子,怎么和周铎长得一模一样。
陆运复思考了好半天,突然懂了,哦,兄弟嘛,长得像也正常……个屁啊!这特么就是他儿子啊操!!
所以。
所以……
他瞪大眼,看着周铎一步一步走向聂书姚,伸手自然地接过她怀里的孩子,单手抱着。
“你他妈当不当老子是兄弟!”陆运复是真的被气到了,周铎居然瞒着他这么大一件事,“你他妈居然瞒着我生儿子!你心里还有没有我!妈的你是怕我偷还是怕我抢!老子是那种人吗!”
周铎:“……”
他抱着孩子,回头还想再给陆运复补一脚,聂书姚这才听出两人是认识的,结合宁辉说的陆少爷,聂书姚这才知道,这人是周铎最要好的发小陆运复。
虽然只是一场误会。
但她还是被吓得不轻,看向周一的眼神都有些心有余悸。
“爸爸,你为什么打他呀?”周一睁着眼睛好奇地问,“他都流血了,要快点呼呼才能好。”
周铎摸了摸他的脑袋:“不用管他。”
陆运复差点呕血了:“管一管啊喂!”
冯小五和杜友从几人的车姗姗来迟,没几分钟把虞乡镇的岔口路围满了,一行七八个人下了车,先是笑话陆运复被打成了猪头,随后瞪大眼看着怀里抱着孩子的周铎,男人一身纯黑西装,站在乡镇的岔路口,肩宽腿加挺拔高大。
冯小五几人是陆运复打电话喊来的,说是发现了不得的大事,事实证明,确实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杜友从好不容易把嘴巴并上,眼睛还处于极度震惊错愕中,傻傻地问了周铎一句:“大哥,现在是什么情况?”
“认识一下。”周铎抱着周一,目光扫过众人,“这是我儿子。”
哭鼻子
哭鼻子
杜友从第一个反应过来,把身边冯小五的口袋一掏,摸出个钱夹子就递了过去:“嗨~宝贝儿,叫叔叔~”
这猥琐又谄媚的模样,看得周铎拳头又硬了。
其他人见杜友从如此会拍马屁,纷纷效仿,跟着一起掏见面礼,有的没带钱包,便把自己的腕表摘下来塞到周一手里。
冯小五掏半天才发现杜友从手里的钱夹子是自己的,当即给了他一拳,抢过钱夹子后不甘心,又捣了他一拳:“食屎啦你抢我钱包!”
这边闹哄哄的,另一边,脑子里进水的老四付桦早就忘了周途老婆长啥样,笑眯眯地问周铎:“这是嫂子吧?嫂子长得真好看!”
聂书姚原本想带着孩子上车,眼下有人冲她打招呼,她也不能视若无睹,轻轻点头冲对方微笑:“你好。”
“大哥!不地道啊!生了孩子不告诉我们,是不是怕我们给不起红包!还是怕嫂子太好看了,不想让我们看见!”付桦怂恿大家伙开周铎玩笑,结果怂恿半天,其他人不是捅他胳膊,就是咳嗽望天。
显而易见,大家通过被打的陆运复,以及周铎怀里的孩子,判断出了聂书姚的身份,并得出了一致结论:陆运复确实该打。
陆运复躺在车前盖上,笑得龇牙咧嘴地疼,还拍着车前盖喊:“妈的周铎你有本事也打他啊!凭什么就打我!操!老子就今天没带人!操!让你那俩保镖等着!妈的!”
“谁让你偷人家孩子了!你确实该打!”付桦指着自己的下巴问,“我又没偷大哥孩子,他干嘛打我?”
陆运复“操”了一声:“傻逼!别跟我说话!”
十几辆车堆在岔口,后面的车无法通行,开始鸣笛,杜友从跳过去冲别人喊:“按什么喇叭,赶着投胎啊!”
场面混乱吵闹,周铎抱着孩子侧了侧脸,冲聂书姚说了句“上车”,聂书姚看了眼其他人,想问他们怎么办,见周铎已经上了车,这才跟着坐进车里。
许疆走到车前盖前,冲陆运复说句:“抱歉了陆少爷。”
他单手把陆运复从车前盖提溜下来,将他扶稳站好,陆运复揉着后腰,一边疼得龇牙咧嘴,一边还不忘挖墙脚:“许疆,你开个价吧,跟着我,他周铎给你多少,我开两倍,不,三倍!”
许疆秦峰杨宇三人之前按约定去给陆运复当过几天助理,算是间接体验了一把“豪门少爷”,陆运复在陆父好友的公司挂了个总监的职位,每天无所事事,早上睡到自然醒,下午在办公室混到五点半下班,偶尔一通电话喊他出去,他就完全忘了自己还在上班,乐颠颠就去了。
打来的电话除了喊他出去喝酒就是喊他出去玩,许疆一天接两百个电话,只有两个是正常人打来的,一个是陆母,让陆运复少喝酒,注意身体,一个是陆父,问他学得怎么样,不行再换一家公司。
杨宇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豪门生活如此简单又轻松,哪里像周铎那样,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安在了发条上,行程表永远是满的。
而且陆运复一天就穿一套衣服,根本不用换。周铎凌晨起来要锻炼身体,洗完澡要换一身,中午吃饭要换一身,下午参加活动要换一身,赶上夜里参加酒宴还要再换一身,他不允许身上的衣服有任何异味,苛刻又严谨,刻板得近乎无情。
在周铎的“变态标准”下,以致于杨宇打开陆运复的橱柜时,都开始嫌弃这个豪门少爷过于“邋遢”了,衣服花里胡哨就算了,熨得都不板正,衬衫里面居然还能找到头发!
秦峰待了半天就待不下去,因为啥事没有,他就抱着本杂志在那看,还陪着陆运复开了两次会,通过两次会议内容写了个ppt,因为太过无聊,他甚至把人家企划的活儿都给干了。
陆运复晚上叫他去喝酒,他还把桌上八个人干倒了六个,另外两个已经不行了,一边吐一边喊他下次再来,秦峰把陆运复架在肩上,这才回头说了句:“行啊,下次跟我老板喝酒时再见。”
临走前,秦峰又扭头说了句:“我老板,叫周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