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上天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绝不可以重蹈覆辙一样,玉清宫的那次错误,也绝不可以再来第二次。
这一句求饶半带哭腔,能听得出她真的不愿意。仲玉仿佛被人一桶冷水从头浇到脚,眼中泛起波澜,不再动作。
“为什么?”
四目相对,青鸾眨眼,看得出胆怯和恐惧在她眼里徘徊。
“我……我还没准备好……”
“可我们之前已经……”
“那是喝醉了,”青鸾抢过话头,将他头发松开,“喝醉以后我什么都不记得,这次不一样。”
“是不一样。”
仲玉随着她的话喃喃,眼神稍稍恢复清亮,情欲逐渐消散。
无妨,来日方长,她要准备什么,准备多久,他都等得起。
自己已经设计强行娶了她,此刻若再强行要了她,只会将她推得更远。
轻轻靠在她身上,两人喘息片刻后,仲玉撑起上身,将滚烫撤离少女肌肤,伸手擦去她眼角暗含的泪水。
“殿下哭了?”
吓哭了?是因为怕他?还是厌恶他?
散去情欲,他动作轻缓,温柔至极,青鸾呆愣地瞧着他如画的眉眼,只恨上天为什么不给她的死对头一副差一些的容貌。
下一次,她可就不一定能控制得住自己,还能开口拒绝他了!
“没有,只是……只是烛光有些晃眼。”
这蹩脚的理由,她说出来自己都觉得好笑。仲玉不拆穿,却轻轻将她的手握住。
“既然不怕,那还请殿下也给臣一个安然入睡的夜晚。”
话音刚落,她低头一看,忽然懂了。脸有些羞红。
“要如何做?”
“教习嬷嬷这个也没说吗?殿下不妨好好回忆一下……”
自然说了。
成亲当夜的事,她已经学了两次。
执笔需要用手腕和指尖的力气,更何况眼前这支笔不同寻常。从长度上来说,握住这支笔需要更大的力气,虽然笔身坚硬,却因为天生的缘故有一点微微弯曲,以至于少女不得不更专注些。再说阔度,她虽然没见过其他的笔,眼前这支的阔度却是惊人,她不敢想象他往后提笔写字的时候自己会有多吃亏。
“若是本宫不肯呢?”
“那就……”
见他又凑过来,青鸾只能妥协。
执笔过程详略不计,知道烛火都要燃尽。终于结束。
“啊!”
这这这也太那什么了!
少女慌张挣扎,奈何被他抓住动弹不得,片刻后,他终于安静松口,眼神逐渐明亮起来。接到少女递来责备的眼神,郎君反而一脸餍足,心情甚好。下榻随意拣了件衣服将她随意裹住,随后抱起来,就从卧房的另一扇小门拐至浣室。
“要臣帮殿下洗么?”
“不要!……不用了。”
青鸾避如蛇蝎,伸手夺过他手里干净的沐巾,遮遮掩掩迈步跨进沐桶。仲玉此刻看她做什么都是极赏心悦目的,促狭地笑笑,转身提着热水桶去木质屏风的另一边浣洗。
少女磨磨蹭蹭,有意拖到他离开再起身,穿好衣衫回来,看他已经重新将床单铺好,收拾干净卧在外侧。
“先生……不对,褚修……额,驸马,驸马你挪进去些。”
“殿下不喜欢睡内侧?”
青鸾撅嘴,一副骄纵霸道的嘴脸:“本宫喜欢睡正中间。”
说完,仲玉默然,挪移到床榻正中间,双臂举过头顶,闭上眼睛道:“殿下若是不嫌天热,臣身上也躺得。”
谁要睡他身上啊!
少女吃瘪,俯身去推他。此时夜已深,仲玉也不愿再跟她纠缠,顺势翻身睡到内侧,不再言语。青鸾躺到床上才发现烛火还没熄,没忍住又抱怨道:“往常还有竹之在本宫睡着之后再替本宫剪烛,如今成了亲,凡事还得亲力亲为,真是……”
仲玉背对着她,一动不动。
“殿下非要睡外侧。”
“哼。”
下榻剪烛,室内突然陷入一片漆黑,公主府的一切都透着陌生,她望向窗外斑驳的树影,突然生出一丝畏惧,赶紧转身上榻,将脸贴在仲玉背上,不敢睁开。
夏夜无风,窗外的月光却极为明朗,屋外蝉鸣蛙叫声不断,不时还传来几声猫叫。对于陌生的环境,青鸾总是要习惯很长一阵,况且自她重生回来后,精神时刻紧绷,睡眠很浅,一点点声响都极容易醒来,此刻仲玉背对自己,让她平白生出几分害怕。仲玉一动不动,青鸾便以为他已睡着,手脚悄悄贴近那个坚实的后背。
暮春入夏的时节,动物也都开始求偶□□。不知哪里来的猫咪突然长长嘶叫一声,好似婴儿的啼哭,青鸾颤抖几下,不顾闷热将丝被盖过头顶,闷在被子里不出声。
“唔……”
该死的猫咪,等天亮了,她一定要逮到它,将t它送去医馆阉割掉,看它还怎么求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