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卿摸出手机,翻到相册,找到几张她曾经拍过的照片,怼到温南姝的面前,“看清楚了吗?我在拉斯维加的时候,就有这条手串了。”

“不可能……”

温南姝不相信,抢过温言卿的手机,照片拍的很清楚,几乎就可以确认就是她手上的这一条。

温南姝又拿出自己的照片进行对比,但相似的光泽和同一个位置的划痕都在告诉她,这就是同一个。

“那你的东西怎么会到陆靳言那里去?”温南姝蹙起眉头,气势不减。

温言卿收起手机,刚要嘲讽,忽然间就看到熟悉的身影从远处走来,一瞬间变了主意,朝温南姝勾勾手,“为什么?我告诉你。”

温南姝有些懵地上前,下一秒,温言卿扬起胳膊。

“啪”地一声脆响,陆靳言脚步一停,就看到温南姝捂着脸开始发疯似地跳脚。

他站定在原地,低头掐灭了烟,缓缓勾起唇。

温言卿无视温南姝的疯狂,刻意拍了拍手上的灰,“温南姝,落在别人身上的巴掌,迟早会回到自己的身上,放在以前,我就忍了,可是现在不行,我喜欢当场报仇!”

她说完,笑眯眯地拍了拍温南姝的肩膀,“帮我跟你爸妈说一声,我先走了,就不跟他们一一问好了。”

温言卿转身的刹那,看到站在门口的人,笑意一下子僵在脸上,弯起的唇角渐渐变平。

温南姝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救星,委屈巴巴地跑上去,温衡立刻伸出手接住,转头冷冷地睨着温言卿,“温言卿,我看你真是疯了,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你在这里对南姝动手,你不怕走不出去吗?”

隔着两三米的距离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看向温言卿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杀父仇人一样。

全然忘记了,曾经这么委屈地趴在他怀间的人是温言卿,身份一变,她就什么都不是了。

温言卿深吸一口气,“这里是什么地方能改变她先动手的事实吗?于法于理我都不是有错的一方,温家什么时候这么有能力,可以在港城自治了?那干脆让警察直接来抓我。”

“温言卿,你算什么东西?你现在有资格和我说话,只是因为你偷来的身份,明白吗?早点正视自己的位置,南姝没说错,一个小偷的话有什么可信的?”

温衡扶着温南姝走过她身边,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温言卿紧攥着拳头,从前哪怕是闹得最僵的时候,她都相信温衡起码是个明事理、温文尔雅的人,可天平只要偏,所有的阴暗面都朝着她涌来,从不曾听过的恶毒话语也不再吝啬。

她偏头,看着温南姝依偎在温衡怀里,不用想知道,一定是又在添油加醋地告状,她不在乎,可温衡那种疼爱、痛惜的眼神,是从前的她都很少感受的。

她忽然有了一个更大胆的想法,比失而复得更刺激的,应该是自以为拥有了一切,却在最巅峰时坠入谷底。

温言卿站在门口没走,不过两分钟,一道熟悉的柑橘味顺风从身后钻进鼻子里。

她没转头,站在原地,淡然地问,“靳言哥,方便送我回去吗?”

……

温言卿知道陆靳言不会拒绝,但是她没想到陆靳言会直接把车开到别墅花园里,车辙划过草地,留下黑色的辙痕。

但转念一想,又不是她的草坪,她心疼什么?

她打开门下车,对他说了声谢谢,转身正要开门,就听到陆靳言问。

“不打算搬走了?”

温言卿握着钥匙的手一紧,原来那天晚上,他没断片,却很快释怀。

“陆先生都发话了,我为什么还要走呢?反正其他地方也确实不安全,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听说这段时间陆家公司董事会换届,你应该挺忙的吧?”

温言卿说着把钥匙插入钥匙孔,“咔哒”一声转开门的时候,陆靳言的手忽然抵在门上,目光沉沉,“温言卿,你不打算和我解释一下吗?”

“故意受伤给我看,故意把手串留在我车上,又装作吴怡漏给温南姝看,顺带戳穿温家的丑事,温言卿,你不觉得这一切太过巧合了吗?”

“你这次回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第24章 她是陆靳言的未婚妻

陆靳言低头看着她,不仅占据了她的全部视线,连呼吸都一并占据了。

像是在等待一个他想要的回答。

片刻间,温言卿的眉眼从锋利变得柔和,动手轻轻拨开了他的手,推开门,摸到墙上的灯打开,“能有什么目的,一切都是刚刚好,巧合罢了,谁会希望自己受伤呢?你说是不是?”

“巧合到每次都能被我碰到?”他双手抱胸,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温言卿不以为意,反倒夸赞起他来,“那可能是因为你运气好,我建议你这段时间去买张彩票,说不定能中个一百万。”

陆靳言并不觉得这是夸赞,“我买彩票浪费的时间能赚好几个一百万。”

温言卿嘴抽抽,有种现在就想把人关在门外的冲动,但思考了半分钟还是没做出这种不人道的事情,干脆盛情邀请起来,“今天我生日,要进来尝一下我的生日蛋糕吗?”

她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但陆靳言的视线始终落在她身上,轻轻试探,“你想搞垮温家。”

是陈述,不是疑问。

温言卿一顿,一瞬间听不见自己的呼吸声,再一次看向陆靳言。

陆靳言知道自己猜对了,“所以是什么深仇大恨,让你连十八年的养育之恩都可以轻易抛诸脑后。”

温言卿没说话,冷风顺着衣领钻进她的衣服,刺骨地冷,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时间不早了,你应该回去休息了。”

连声音都变得冷漠起来,陆靳言知道自己应该是触及到了某些他并不知道的事实,猜测性地问,“是在这五年间发生了什么?”

陆靳言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只等到了她绝情的关门声,屋外除了昏黄的路灯,再没有一丝光亮。

于是隔着门叹气,放弃追问,“那行,你早点休息。”

他就着夜色想点一根烟,却在摁下打火机的时候,没了那份冲动。